第49章 殡葬,纸扎生意
薛崇德听说薛崇礼病倒,前来探望。
薛崇礼拉着他道歉说,“刘氏不贤,害得我们兄弟离心,如今她不在了,你能原谅我吗?”
薛崇德道,“你是我哥,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你要是需要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办到,不会不帮你。”
薛崇礼懂了,薛崇德的话客气有余,亲热不足。
原谅不原谅是没有意义的,心已经凉了,是没办法再暖热的。
他很失望。
薛崇德走的时候提醒他,“刘氏用荤油的事儿,必定是有人故意传出去的。”
“她觉得很隐密,可是只要有人留心必定是闻得出来的,咱们村里有谁家是见天吃荤油的呢?”
薛崇礼如醍醐灌顶,“是张媒婆那个该死的说出去的。”
薛崇德见他听明白了,无奈的摇摇头走出去。
这种自杀的事情是民不告官不究。
自己一个小叔子,还是庶出的,没办法替刘氏出头,而薛崇礼又要脸面。
这种不敬先人的事情传出去有损他的名声,他肯定是不会去告张媒婆的,只会默默忍下这口气。
果然,这几日都没什么动静。
薛崇德对薛崇礼只重名声,不重夫妻之情很是无语。
……
“爹爹,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薛雯在炉子上炒干花生,一边翻炒一边问。
薛崇德笑笑说,“没想什么,只是看到下雪了,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薛雯放下铲子很担心的说,“不知道方爷爷怎么样了,咳嗽有没有好些。”
薛崇德微微一怔,揉揉她的小脑袋道,“不放心的话,咱们去看看好了。”
“咦,今天不上课吗?”
薛雯很纳闷的问?
薛崇德微微一笑,“今天是下元节,家家都要祭祀给先人送寒衣的,放一天假就好。”
“哦!”
薛雯吐了吐舌头。
上元正月十五,中元七月十五,下元十月十五。
这些从道教演化而来的节日,在现代并不是正式的节日,可在这个时代却是相当严肃的节日。
果然,薛理穿着一身素袄来请薛崇德去上坟。
这次上坟是族里的大事儿,所以几乎是整个村子都出动了。
薛崇德很郑重的把事先准备好的纸锭,纸衣等物事拿出来。
他左手举着纸金童,右手举着纸玉女,柳氏在后面捧着一摞纸衣,薛衍扛着轿马,薛雯端着金山银山。
这些东西都不贵重,就是一个气派!
走在人堆里,那是光彩照人,鹤立鸡群啊!
一路上人们指指点点,都说薛崇礼没薛崇德准备的实在,要说孝心,还是薛崇德更多一些。
薛崇礼也准备了不少纸锭,可什么金童玉女,轿马之类的他没弄。
这不怨他,这个时代也没人想那么多,谁让薛雯是从后世穿过来的呢。
她那见识,不是薛崇礼他们这些古人可以想象的。
殡葬在后世能形成一种产业,可想而知里面的利润有多大。
这商机要是不抓住,那薛雯不是白穿越了一回吗?
这是极好的打广告的时候啊!
薛崇德当时也没想那么多,他觉得这种事情吧,根本不好解释的。
要说没鬼神,那自己从马桶底下,找到老爹的行医手札和药方子又怎么解释呢?
反正薛雯说了他就干,扎纸人纸马的又不麻烦。
薛雯会画样子,他只管扎了架子糊上,除了手工和几张宣纸钱,就没用什么成本。
主要就是一个心意,为了感谢老爷子对他的关怀,他真是毫不吝惜宣纸。
这些纸扎,让村里所有人们都大开眼界。
谁不想死了以后到另一个世界里也享福啊。
看看薛崇德准备的和薛崇礼准备的,感觉这兄弟俩的嫡庶关系的颠倒的。
薛崇德才应该是嫡出才对吧?
薛崇礼本来怀了一肚子的愧疚,听到人们的议论,他又酸了。
这些荣耀本来应该是属于他的,薛崇德太奸诈了。
明知道有这么多好东西,却不让自己知道,让自己在族人面前丢脸,简直是太可恶了。
薛崇礼大声质问薛崇德,“三弟,你在哪儿买的纸货,也该跟我商量一下啊。”
薛崇德理直气壮说,“我自己做的,这不过就是一个心意,大家只要心意到了,爹,娘就会很欣慰。”
这意思是,你有没有用心,你自己心里有数,我就不说了。
族长也觉得薛崇德不能自己出风头,不过这种事情过了就过了,没有事后再补的。
今年也就这样了,谁不服气也不可能再重来一回,要较劲就得等清明或明年的这个时候。
反正今年薛崇德的风头是出尽了。
不仅是村里出了名,甚至在周围镇上,县里的人,都知道他会扎跟真人一样的纸货了。
族长主持完祭祀活动,就找薛崇德说要搞这个纸扎,他觉得这个生意很不错。
薛崇德很郁闷的问,“您不忌讳吗?”
族长哈哈大笑,“我要是烧三千个纸童男纸童女,那在那边指不定过的是个什么样。”
薛崇德很无语,这种事情没有预售的好吧?
您这理想也太远大了一点儿,也不怕被人举报了。
不过,这种事情似乎没有严格的法规规定你不许烧那么多。
他最终还是把最节省材料的方法跟族长说了。
找木匠雕出模板,然后大量印刷外壳,再找一些闲着的女人们用高梁杆扎骨架。
再把印出来的外壳上色,最后蒙到骨架上,一共四的流程,流水化作业,一天做百八十个不是很难。
一个纸人只卖十文钱都是暴利,因为除了纸张,雕版,颜料的成本,再不需要其它投入。
族长对这事儿十分重视,亲自抓项目,严格抓管理,从族里选了十多个可靠,老练的人专门来做纸扎。
薛崇德很无语。
薛雯知道他在害怕什么,笑着说。
“爹爹,扎纸货没有多大的难度,很快就会有人模仿的,法不责众,您不用这么担心。”
“你不懂,真要有人一次烧上几千个纸人,那皇上估计睡不着了。”
薛崇德很惆怅。
薛雯不解,这些东西都是假的,怎么你们一个个的还把它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