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瑞王殿下,你也很优秀的
听了江如薇的话，苏北重重一叹，然后转向云汐，问道：“我听说填房要对先前的王妃执妾礼，是吗？”
云汐颔首：“回王妃，是。”
苏北又转向江如薇，一脸好奇道：“这妾礼是怎样行的？我都没见过呢。你给我说说呗。”
江如薇一听这话，登时面色大变。她原本号称京城第一才女，上门提亲的人不少，可之前拒绝了几家，后面就再没有上门的了。再加上目前的形势看起来，楚悠恒是最有希望的，所以她才嫁过去做了填房。
苏北又接着道：“听说要是身故了，正妻在主墓室里头，填房和妾一样，都在旁边。你说活着要做妾，死了也还是个妾，什么时候能出头啊？”
江如薇更加气恼，她嫁过去不到一个月，楚悠恒总共也就跟她一起睡过两次，还都是去她的住所。有一次她跑到楚悠恒的住所去，还被斥责了一番。
后来她花了银子，才从下人那里打听到，楚悠恒对亡妻一直念念不忘，他的住处全是按照亡妻死前喜好布置，这几年从来都没有变过，任何女人都不允许进去。就连楚悠恒召幸妾室，都是在偏房，从不让她们进正房。
她咬着后槽牙道：“好歹瑞王也是长相周正，你就可怜了，天天守着个毁了容的男人，怕是夜夜噩梦吧！”
说到这个，苏北转回头去，不再搭理她了，似乎还幽幽一叹。
江如薇心中暗暗得意，自己总归有一样赢了苏北。
正闲谈间，楚悠恒走来，在江如薇身侧坐下。江如薇赶忙给他摆筷子斟酒，还带着讨好的意味问道：“王爷冷不冷？喝杯热酒暖暖身子吧。”
楚悠恒神色淡淡，“多谢。”
两人客套疏离，全然不像是新婚夫妇。
没一会儿，戴着帷帽的楚悠南也进来了，他走到苏北身侧坐下，摊开手道：“喏，你刚才说想吃酸的，我让他们找了许久，才找到这些。”
他手上托着一把梅子干。
苏北捻起一颗放进嘴里，却顿时龇牙咧嘴起来，“好酸！太酸了！”
“那就不吃了。”楚悠南一边说，一边拿了帕子接着，极尽温柔。
宫宴的座次是分长幼、分男女的。楚悠恒排行老二，坐在楚悠南的上手。男左女右，江如薇坐他右手，恰好她与楚悠南只是隔了一个通道。
两人的互动被江如薇全看在眼中，她再看看正襟危坐的楚悠恒，想想平日里都见不到几面，顿时心里比梅子干还酸。
若是不论将来，只说现在，楚悠南无疑比楚悠恒好上太多。
乐声起，舞姬登场。
楚悠南和苏北的对话被江如薇尽收耳中。
“你看那个穿红衣的，身段真不错，那么软！”
“嗯。”
“我说王爷，要不待会儿我跟父皇把她讨了，给你做个小妾？”
“嗯？你再说一次？”
“我说我跟父皇把她讨了给你做妾。”
“上一句。”
“那姑娘身段不错，真柔软……”
“不及你半分！”
江如薇不仅酸了，还麻了。楚悠恒是没有正妻，但这不代表人家这段时间一直空着，府里侧妃、夫人全都满着，通房也有好几个。
新婚夜，江如薇就知道他体力很好。
她被折腾得骨头都快散了，也疼得很，人家要求再来一次，她却不行了。结果楚悠恒当即起床，就在她院子厢房里头，把她的丫鬟给上了……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宴席过半，楚悠恒说是自己有点上头，想出去走走。
他在这种宫宴上一向很憋屈，从前有楚悠辰和楚悠南压着，他像是个隐形人，现如今那两人一个被幽禁，一个毁了容，楚焱的目光却依旧围着楚悠南，或者是楚悠扬。
“唉……”
不远处传来一声叹息。
楚悠恒望去，只见一个衣着华贵的背影矗立湖畔，萧索落寞。
他向来谨小慎微，所以当即转头便要走，却听身后那人道：“是瑞王啊？你也出来散心吗？”
楚悠恒转身过去，行半礼，瑶贵妃还礼。
之后他道：“瑶贵妃怎么也在此？”
瑶贵妃又转向湖边，重重一叹，“唉！年依旧热闹，却已物是人非……”
“三弟他会好起来的。”楚悠恒言辞恳切，笑容可掬。
“但愿吧……”瑶贵妃幽幽一叹。
两人正在有一搭没一搭闲聊，就听不远处小径上有两个宫女走过，正在嘻嘻哈哈交谈。
“你听说了没？咱们娘娘可能要被封皇后了呢！”
“怎么可能呢？不还有瑶贵妃吗？”
“咳！现在可用的皇子就咱们瑾王了，要想让瑾王以嫡子身份即位，自然要封咱们娘娘做皇后呀！”
“肃王的伤莫非治不好了？”
“伤得多重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整个人脱了一层皮。怕是好不了……”
声音渐远。
楚悠恒绷起了脸，“这些奴才真是什么都敢说，贵妃娘娘应当重惩才是。”
瑶贵妃却又是一叹，“我能堵了她们两个的嘴，莫非还能堵了阖宫上下的嘴？能堵了陛下的嘴？说到底呀，是我命不好……”
楚悠恒眸子一暗，缓缓吐了一口气，“是啊，命不好……”
瑶贵妃转身过来，伤感地看着他，“要说你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听说前些年你在宫里过得并不好，好不容易出宫建府，娶了心仪之人为妃，她却又早早走了……”
楚悠恒眼睑微垂，掩住一道厉芒，“都过去了……”
“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是几个孩子里最谦恭、最踏实的……”
瑶贵妃这么一说，楚悠恒心中闪过一道灵光。可他多年来习惯隐藏自己的情绪，此时只是淡淡道：“比起皇兄皇弟们，我犹有不足。”
“瑞王殿下！”瑶贵妃忽然严肃了起来，“你和他们都是一样的皇子，只不过是出身不同。可你也非常优秀，难道你不自觉？！”
这么多年了，夸赞楚悠恒的，怕是只有他府中的姬妾，也仅限于床笫之间。突然被人夸，他忽的就抬起了头，错愕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