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风水轮流转
苏北正要解释，楚悠南按住了她的手，沉声道：“皇兄误解了，之前我确实以为这事是皇兄做的……”
他特地加重了“以为”两字，因为楚悠辰刚才已经泄露了心思，这是并不是他做的。
楚悠辰的眉头缓缓松开，“这么说，你现在知道是谁做的了？”
“不是皇兄，不是悠扬，难道会是我自己？”楚悠南轻笑了一声。
楚悠辰眸中闪过讶异，“你怎知不是四弟？！”
楚悠南顿了顿，并未解释，只是道：“我今日来，就是希望能与皇兄冰释前嫌，也不至于你我乱斗，让渔翁得利。”
楚悠辰想了想，也轻笑了一声，“三弟不误解我才好！之前我被废，你仍在昏迷之中，此事与你无关！”
两人又寒暄几句，尽是冠冕堂皇之语。随后苏北和楚悠南离去。
路上，两人讨论起今天的事来。
“你怎么那么确定不是他做的？”
“我……”楚悠南犹豫片刻，还是编了个理由，“我故意这么说，是想试探他的反应。你瞧，如果他趁势解释，那就有八分可疑。但他却直接问‘你知道是谁做的’，也就是说，他本来就知道这事是别人做的。”
“他以为是楚悠扬？”苏北若有所思，“这么看来，楚悠恒可能早就祸水东引，让他以为是楚悠扬做的……”
“我并不求与他合作，只是想让他不要把矛头对准我。接下来他很可能会怀疑，会试探我的态度。”
并不是很可能，楚悠辰重新获得王爷身份，与之前的心境不大相同，从前他有强大的母家和一众追随者，现在他几乎是孤家寡人。要想不被楚悠恒压制，他必须寻求同盟。
要说是他现在最可信的人，恐怕就是莫清莲了。
楚悠南才离开，楚悠辰回到房中，就对莫清莲说了这些。最后，他的结论是：要想试探楚悠南是真信任自己，还是假信任，就给他府中再送几人去。
收，则代表他信任。若是被秘密处理，则代表楚悠南在撒谎。
莫清莲应下，开始物色人选。
穆王府之前的下人全被发卖，所以下人都是重新买进来的，莫清莲将府中下人召集起来，想要甄选一番，却有了意外的发现。
一个绣娘，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那绣娘生的极美，可堪倾国倾城，却是莫清莲熟悉的面孔。
“你留下！其他人都出去！”莫清莲的手都在颤抖。
众人退下，绣娘垂首不语。
莫清莲起身上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清樱，怎么是你？！”
莫清樱缓缓抬头，唇角带着一丝讥嘲，“我哪里比得上姐姐好福气，我一个和离之女，自是跟着家里头的人被发卖，辗转几回，竟然阴差阳错来到了穆王府。”
莫家所有的人都被发卖了，莫清莲看到曾经处处敌对的妹妹，竟也生出几分亲情，只是莫清樱的态度属实不好，又勾起了她那些不好的回忆。
“真是造化弄人啊！”莫清莲轻笑，“好歹我算是挺过了最难的日子，自然不能眼看着你水深火热……”
“呵！姐姐真挺过去了？”莫清樱讥讽地看着她。
这穆王府里，谁人不知，莫清莲现在连个夫人都不是，顶多算是个通房。就算是被多宠幸几次又如何？罪臣之女，还妄想再回到王妃之位？！
痴人说梦！
莫清莲心头怒火更盛，唇角一勾，道：“我知道妹妹一直心仪肃王，这便了却妹妹心愿，送你回肃王府！”
就凭莫清樱这张脸，莫清莲也不会留她。楚悠辰的秉性她太了解，要是见着莫清樱，怕是一定把持不住。如果莫清樱怀上楚悠辰的孩子，怕是她莫清莲在这穆王府，再无出头之日了！
莫清樱一听，当即恼怒不已，“你故意要送我回去受辱？！莫清莲，你真是蛇蝎心肠！”
“不及妹妹半分。”莫清莲款款一笑，“一山不容二虎，妹妹还是回自己的山头，去争自己的地盘好了。”
说罢，她转身而出。
莫清樱愤恨地看着她的背影，邪魅一笑。她轻轻挽起袖筒，原本白皙的手臂上遍布鞭痕，她却轻声一笑，眼底透出柔柔的光来。
当日，莫清莲就挑了八人，送去了肃王府。
苏北原本是不想收的，但她知道这是穆王府的试探，不得不收。不过肃王府尽是退下来的士卒，比起七拼八凑的郡主府来，防卫森严百倍。这些人不足为患。
只是……
她一看到队伍里面垂着头的莫清樱，忍不住苦笑出来，“怎么是你？”
莫清樱依旧垂首，乖顺至极，“回王妃，奴婢是穆王府送来的。”
苏北扶额，她都没敢想过，莫清樱有朝一日会自称“奴婢”。曾经她是多么骄傲的存在啊，动不动就“发卖”，动不动就“身契”，动不动就“跪下”……
莫清樱好似不觉，依旧谦恭，“王妃，奴婢擅长绣活，在穆王府时就是绣娘。”
“好！那你还去绣房吧。”苏北心中百感交集，这些大家闺秀们学习针线女红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用来谋生？那些学习琴棋书画的，又有没有想过，要弹琴唱曲娱客？
她没有拆穿莫清樱的身份，但府中多数都是老人，哪个不认识莫清樱。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楚悠南耳中。
“听说穆王府把莫清樱给送来了？”楚悠南哭笑不得。他都快把这女人给忘了，唱戏都没这么唱的吧！
苏北不悦道：“你倒是消息灵通，我见了，她倒是没怎么变，还是好看得很呢。楚悠南，要不要见见？”
楚悠南垂首，看着她狠狠掐住自己手臂，他失笑，“有花神娘娘好看？”
苏北收回手，抿唇一笑，“算是识相！”
楚悠南揉了下手臂，正色道：“那些人都放在外院就行，让其他人多多看着，免得她们惹乱子。”
苏北却一撇下巴，蹙眉看着他，“楚悠南，怎么着？你怕见着莫清樱控制不住自己？我可告诉你，风水轮流转，我现在是肃王妃，她就是个小小的绣娘。她要是再敢拿出那一套来爬你的床，我可饶不了她！”
“还有你！”她说完，又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