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一盘散沙
苏北还真是高估了凌霄。
凌霄倒是去了南北点心铺，主要是吃惯了这个味道，每天不吃点就好像有瘾似的。
点心买了一大包，可他却一块都没给池玉。
他十几岁起就跟着楚悠南，从没见楚悠南对一个平民百姓这么狠过，想来池玉肯定是犯了什么严重的过错。
凌霄一下子就联想到了锦妃，瑶太后把她关起来肯定有原因，皇上对池玉如此震怒肯定也有原因！
敢给皇上戴绿帽子，不揍他就够好的了，还能给他点心吃？
只是凌霄若肯给他分上几块，说不定就不用跑那么远的路，也不必受责罚了。
因为池玉识字啊，他已经看出那首藏头诗是让凌霄带人去千郡山。
只是池玉自知自己犯的是不赦之罪，凌霄对他的态度显然是知道的，说不准去千郡山，就是要让凌霄在那儿解决自己！
他偏不说！
这可倒好，凌霄带着他直直往北，要把他送到北地之北的荒凉之地去！
幸好，到达乌国边境，凌霄停了下来。
边境应该正在打仗，可奇怪的是，这里一点打仗的迹象都没有，姜留率八十万大军正在关外休整，而敌军却在十里开外，根本没有任何动作。
凌霄和姜留是旧相识，姜留一见他，就十分热情地邀请他喝酒，“来来来，难得一见，咱俩得好好喝两杯！”
凌霄一脸莫名其妙，“这是打完了，还是没开打呢？”
姜留哈哈大笑，“打？打不成咯！你看！”
他手指着敌军方向，朗声道：“我们日夜兼程赶来，还以为要面对的是一场硬仗，谁知道敌军一直都老老实实，根本没有要开打的意思！”
凌霄纳闷极了，跟姜留喝酒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大军已经这样对峙了一个多月，对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在军营附近打起猎来。不光打猎，竟然还有敌军拿了动物皮肉来想跟他们换粮食。
“还有来换酒的，换布的，简直就是把边境当成集市了！”姜留笑道。
凌霄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会不会是他们的新战术？”
姜留不答反问：“你包袱里是什么？”
“是糕点。”凌霄说着就要打开给他吃。
可姜留却按住了他，“来来来，你跟我来！”
说着，姜留就拽着他上马，两人单枪匹马往敌军方向而去。
一路上，凌霄提心吊胆，做好了单刀赴会的准备，可是临近敌军阵前，凌霄傻眼了。
这里哪是什么两军阵前，分明就是一个集市。
卖鸡的，卖蛋的，卖皮的，卖野菜的，他的糕点一被打开，就大受欢迎，还有人用自家娘子绣的鞋交换的。
更甚者，有人没东西交换，给他表演了几段杂耍。
“我们也不想打仗，大老远的赶来，吃没吃喝没喝的，哪有在自己家里舒坦！”
“幸好我们大王下令，说是暂时驻扎不必进攻，让我们一切随意……”
“乌国果然地大物博，要是能一直让我们住在这儿倒是也好！”
那些人的态度看起来很是诚恳，要不就是他们演技太高，要不就是他们大王的战术非凡，反正凌霄不肯相信，八十万大军压境，只为了在这儿易物。
回去之后，他叮嘱姜留把池玉看好，然后就乔装混进了敌方军营。
出乎他的意料，军营里面比外围还散漫，更不像战场后方，他轻而易举就混到了主帅营帐附近。
这边是十几个小国集结起来的，十几个国王正在营帐里议事，简直吵成了一锅粥。
“听说北地那边也没开打，凭什么要咱们先动手？”
“冥帝他分明就是想让我们做炮灰！我们不能先动手！”
“可八十万大军需要消耗太多粮草，我们快坚持不住了啊！”
“外头的集市不是好好的吗？他们能打猎能织布，还会杂耍，换点东西养活自己完全不成问题！”
“再说我们也打不过呀！”
凌霄跟着楚悠南打过好多次仗，但是从没见过这么散漫的军队。
看来这边真是不可能开打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凌霄还是趁着他们酒足饭饱，把刚才会议上唯一一个要求开打的国王给掳了回去。
这下更保险了。
等他回到己方阵营，姜留非但没有褒奖他的义举，反而火急火燎道：“你怎么还在这里啊？！”
“那我该去哪？”凌霄说完，忽然想起了自己的任务，“哦对！我还得把人送走呢！”
他说着，就要去找池玉。
可姜留却拉住他，递了张字条过来，“这是点心匣子里的，你莫非没看见？”
那字条凌霄挺熟悉的，上面写的应该是一首诗，凌什么什么什么，霄什么什么什么，可惜他除了自己的名字，就只认识一二三四五。
不识字这事，他一直瞒着大家。
“呃……没注意啊，怎么了？”他故作若无其事道。
姜留都快急死了，“这上面是一首藏头诗，让你赶紧带人去千郡山！”
从第一次看到这首藏头诗，到现在已经过去俩来月了，从夏天都到秋天了。
凌霄心里是猫抓一般的急，可他还是故作淡定道：“哦，我知道了，这就带他去就是！”
连夜，他把池玉从被窝里拎了起来，就往千郡山方向赶。
路上，他还不忘斥责池玉：“这诗你莫非没看到？怎么不早跟我说？”
池玉爱答不理，“我又没吃点心，没看见！”
他要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凌霄肯定要暴打他一顿了，不过凌霄心里还是在埋怨留诗的人，怎么也不考虑一下，他看不看的懂呢？
一北，一南。
凌霄日夜兼程，他身体素质倒是好，可池玉是个弱质书生，病倒了。
这一病还挺严重，刚好已经离京城不远，凌霄只好决定先带他回京，等治好病再去千郡山。
毕竟皇上说让把池玉送走，没说让弄死他呀！
就这样，凌霄先带着池玉回了京，只是这家伙身体素质太差了，这一路颠簸着，竟然给病入膏肓了。
看来普通大夫是治不好了，请尊逸王出马，凌霄可出不起那个诊费，他只好回宫向楚悠南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