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舆情发酵
“好，知道了。你什么时候回来？”顾影不过是一句正常的问话，但在韩晔听来颇有些撒娇的趣味，似乎是在催促爱人赶紧回来，可能连顾影自己都没意识到，这通电话已经超越了普通上下级的关系，一种朦胧微妙的情愫在悄悄发酵。
陆寻在会议间隙出来透气，他没有想到顾影在打电话，外面的空间就那么大，即使不想听那些话也悄悄飘进耳朵里，他故意干咳了几声提醒。回过神来的顾影匆匆挂了电话，随即又不满道，“陆总，听别人打电话不太礼貌吧。”陆寻轻蔑一笑扬起头，“工作时间跟男朋友打电话？”
顾影知道陆寻又是故意找茬，“是跟韩总，他说务必要争取林董的支持。”顾影的话等于把韩晔跟男朋友画等号，这让陆寻心里气得窝火，韩晔这个人深不见底又名声败坏，决不能让顾影靠近他，“哦，既然这么重要，韩总为什么不亲自过来，我还从来没见过，项目IPO路演，投行主将不来，就派了一些小兵。”
顾影自知理亏，“韩总临时有急事，怎么，陆总是信不过我们团队的能力？”
“韩晔最好求神拜佛保证这次路演顺顺利利，不然就他这个工作态度，就算是IPO前夕，我也会把你们全部换掉。我，说到做到！”陆寻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顾影手里紧紧捏着手机，心上的阴霾又加了一层。
网络上针对陆寻的个人抹黑还在进行着，对方似乎是有备而来，不仅弹药充足，还狡兔三窟，怎么投诉处理没有用。虽然这是生意场上的常见手段，但是公众天生就爱猎奇八卦，投资人虽然不至于全然相信网上的爆料，但是对IPO公司的CEO个人形象还是非常看中的，有不少投资人都处在观望的状态，这让路演陷入了僵局。
这天，陆氏公关部在网上监控到特殊舆情，前段时间爆料与陆寻一夜春宵的女网红自爆是男扮女装。这个消息投掷到网络上就像一滴水掉进油锅，炸了！网红曾经的拥趸者纷纷脱粉回踩，但随之，有更多的粉丝猎奇而来。
本着“黑红”也是红的原则，这个新闻很快登上热搜，殃及了陆寻以及陆氏的IPO路演。网上的舆论风向一下子画风诡异，曾经爆料的账号纷纷改口，称陆寻多年来从未有过女朋友，此番约会女装大佬，性取向成疑。对他的道德讨伐很快变成了猎奇调侃，无数拼凑的图片在网上迅速传播。
陆氏的法务部当机立断把几个挑事的博主和账号告了，但仍顶不住网上铺天盖地的恶意调侃。公众人物的刻板印象一旦形成就很难改变，陆寻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这天，陆寻接到了陆长兴视频电话，在十几人的会议上，陆老爷子罕见地发火了，矛头直指陆寻。
“我不管你在外面怎么玩，但你的私事不能影响公司的形象。现在是公司IPO的紧要关头，你连管好自己都做不到吗？”陆寻没想到老爷子会在会议上说这样的话，他面子上过不去，“爷爷，董事长，我真的没有……”
“如果你不能胜任陆氏总裁这个位置，我会在IPO之前换人。”陆长兴说完就挂掉了视频电话，留下屏幕上一片雪花杂点。陆寻忍住没有当众发火，在众人面面相觑中摔门而去。
叶臻和凌娜紧紧跟着，生怕陆寻干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情，这次陆老爷子无异于当众打脸，陆寻上任不过几年，虽然贵为集团总裁，但是平时在公司内处处受到掣肘，做事也需要瞻前顾后，本来就憋着一股气，现在更是颜面尽失。
陆寻驱车去了海边，深市拥有南中国最美丽的海岸线。春天的阳光对于战败的人来说明媚得有些刺眼，陆寻脱了西装光脚走在沙滩上，脚心陷入细沙的触感，恍惚间像失足跌入深海。走着走着，陆寻被落在身边的沙滩排球吓了一跳，他捡起来直起身一记漂亮的开球把球还了回去，对面回复了一记欢呼。
叶臻气喘吁吁地追上来，把手搭在陆寻肩膀上，“没事吧！”“呵，怎么可能没事，太丢脸了。”陆寻自嘲地摇了摇头，“被骂得跟孙子一样。”叶臻呵呵一笑，“还委屈上了，你不亏，你本来就是孙子啊。”
陆寻一记勾腿把人放倒，叶臻摔了一嘴狗啃泥，“陆寻你特么有病！”
“哈哈，我错了，我错了。”陆寻把人拉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子，“其实我难过的是，原来他根本就不关心我，我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我是不是道德败坏在他心里根本就不重要。他今天发火，只是因为我影响了公司的形象，影响了IPO的进度。”
“别想太多了，不是那样的。”叶臻拍了拍他的肩膀，“IPO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听到“同志”二字，陆寻心里的火又上来了，“这次真是邪门了，我这就从道德败坏、花花公子变成了男女通杀，取向成疑？呵呵，你让人查查，背后肯定有人搞鬼。”
“嗯，这波都是冲你来的，目的就是把你从陆氏总裁的位置上拉下来。林董是出了名的保守派，听说他在内部会议上已经提过这件事情。”陆寻气急败坏，“呵，这些人私底下哪一个是德行高洁的，比我也好不到哪去，呸，我跟他们比什么。”
“是啊，你这7年都是洁身自好，连女朋友都没有，想要拉个出来帮你站台说话的都没有，之前那些蹭热度的现在纷纷改口，都说你清心寡欲不近女色，原来是……”叶臻没有再说下去，他话里有话，陆寻听得出来。
顾影和肖夕匆匆赶到，被凌娜拦住不敢上前，他们也是刚刚得知消息，如果陆寻真的被换掉，那整个赛格的团队也会被换掉，一群人的心血毁于一旦。“凌秘书，公关部就没有给出什么解决方案吗？”顾影不管什么立场、原则，她只想尽快解决这件事情。“这……这种事情越抹越黑，越是解释公众就越是好奇，像苍蝇一样，围上来赶都赶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