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个好朋友
荒郊野岭,渺无人烟,迷雾遮眼。
这情况下,突如其来的一只手,差点把我给吓尿了。
“啊!”
我扯开喉咙拼命叫。
“别叫了!烦不烦!”
身后传来赵绫不可一世的声音。
哎?!
是小师父,不是鬼!
我这颗快悬起到大气层的心,嗖地自由落体,重新回到地球。
战战兢兢转身看向她,她的脸色很古怪。
“师、师父,刚才……”
“嘘!”
她让我别说话,继而紧张地看着四周。
这会儿我才察觉,赵绫的动作居然是如此敏捷,跟只猴儿似的。
只不过,这是一只非常漂亮的猴儿。
突然,她对准一个方向,从兜里掏出个东西。
不等我看清,她手里的东西,便强光一闪。
砰!
仿佛有什么东西用力砸在三合板上。
伴随强光闪灭,周围的雾瞬间消散。
我眨巴眨巴眼,这么神奇?
“这是啥玩意儿?”
我凑上去想看看‘神器’。
毕竟作为新时代的工地狗,咱见过挖掘机推土机塔吊,可是没见过抓鬼的神器。
“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不要看。”
赵绫摆出冷硬的姿态。
得,不看就不看。
“那刚才是咋回事?”
这可得问清楚,毕竟把我吓惨了。
“你刚才干嘛了?”
赵绫不耐烦地问。
“我?”
我一愣,抓抓脑壳,仔细回忆。
“我啥也没干啊!”
赵绫眉头紧锁,低头看了看我脚踝一眼。
“裤子提起来我看看。”
我使劲抓着裤腰带往上提。
赵绫一脑门黑线:“叫你提裤脚,你提裤腰干嘛?”
“早说嘛!”
我把裤腿提高。
赵绫拿手机手电筒一打光,脚踝上的几个青色手印吓我一跳。
“卧槽,这是什么鬼?”
“你扭扭看,脚踝疼吗?”
赵绫不问我还没察觉。
刚才被抓住的那只脚,冰凉酸痛。
之前是肾上腺激素支撑我站着,而现在,脚一杵地就钻心地疼。
赵绫弯腰,细白的手指戳了戳我脚踝。
脚踝就跟海绵似的陷下去,好久才恢复。
她嫌弃地在我身上蹭了蹭手指头。
“鬼抓脚,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她轻描淡写的样子,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吃了没。
“鬼、鬼抓脚?干嘛抓我脚,我三天没洗了。”
“切!”赵绫道,“这就得问你刚才干了什么。”
我一脑门雾水。
我干了啥?还能干啥?
规规矩矩给你做徒弟,陪你在这大半夜到荒山野岭来找人家祖坟,我还能干啥?
我这人呐,就是太帅太老实了。
“我就在这里撒了泡尿,撒尿不会犯法吧?”
“犯不犯法我不知道,但肯定有朋友不乐意了。你去看看……”
刚那一片湿漉漉的,我实在不愿过去。
“不过去是吧?那好,看看你身上的黑线。”
我掀开衣服瞄一眼,妈呀,黑线已经爬过肚脐眼儿。
“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惊恐地看着赵绫。
“你别看我,看我也没用。还不是那个红衣小姐姐的缘故?不过你也别怪人家,人家下套,你就上钩?”
我一脑门黑线,给训的像个犯错的小学生一样。
“你呀,现在就是案板上的肉,还是码过味的。所以,现在是特别招风的体质,以后言行举止格外小心,尤其是在野外。你去看看,那里有什么。”
我咕咚咽口唾沫,忍着尿骚味走过去,打着手电筒看了一眼。
草窠子里有几块横七竖八的烂木头,我刚好尿到上面。
腐朽的烂木头,被尿液浸泡,味儿更冲了。
“这是什么?”
“扒开,没什么意外的话,下面应该有个盒子。”
“盒子?”
好奇心害死猫。
矛盾加恐惧的纠结体。
我还是忍不住照做。
踢开木头,下面果然有个黑匣子。
“妈呀,骨灰盒?!”
我毛骨悚然。
“可不是么?你冲撞到人家,自然会被纠缠。还好为师道行高深,哼哼,算你欠我的,这一次就收你五千块吧,记得回去给我打个欠条。”
“什么就五千啊,我可是你亲徒弟。”
“亲徒弟也不行,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还好那好朋友没什么恶意,只是想警告一下你。但后果对你却是严重的,每当有一个‘好朋友’接近你,你身上的黑线都会长一分。等长满全身,就该‘下锅’咯。”
那幸灾乐祸的口气,简直了。
“等会儿,你刚才收鬼用的是什么?”
“保密!别啰嗦,继续办正事。”
赵绫边说边往山上赶。
“哎,等会儿,还没说清楚呢,路边怎么会有棺材?”
“从山脚下开始,就有坟墓。这块面临拆迁,山脚下的坟地也是。有子孙后代的,后代赶着把先人迁坟。没有的,可不就被丢到路边了么?”
“哦……”
我不由叹口气,心里对刚才那老兄说声抱歉。
呜呜!
山野里,不时传来空旷的叫声,在黑夜里回荡,格外瘆人。
越往山上走,四周的坟越多。
再配上惨白的月光,看得我头皮乌麻。
大多数的坟墓都很普通,唯有一座超豪华。
我琢磨,那应该就是孙耀强家的祖坟了吧?
果不其然,过去一看,正是孙耀强父亲的坟茔。
孙家庄三面环山,风景优美。
如今城区开发到这里,也是准备打造一个旅游区域。
赵绫指着旁边的群山对我说:“看见没?”
我瞄了一眼,黑夜里起起伏伏的一片山包,懵懂点头:“看到了,怎么了。”
“阴宅讲究风水,藏风聚气,这座山之所以当初拿来做坟地,就是因为三面环山,有依靠,利子孙。再看那里……”
她指着坟地旁边的一棵柏树。
“柏树聚水聚气,是旺家宅的布局,也是我爷爷二十年前给布下的。孙耀强能有今天,全是靠这个风水局。”
“厉害……可惜老爷子英年早逝。”
虽说早就见识过以前压根不信的东西,可我对风水之说,还是有点将信将疑。
赵绫白我一眼:“瞎说什么呢?我爷爷活的好好的。”
我一愣:“不是你说的么,他去世了,你才来讨债。”
“哼……”赵绫摆出一副懒得跟我解释的样子,“今天我说的这些,你都要记住。现在去把那棵树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