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8章 三只鼠

按照档案上的预留电话和地址，江涛他们联系上了许永。

许永如今已经退休在家，突然被警-察找上门，他吓了一跳，得知是了解一些陈年旧事，许永终于放松下来。

正常存取款业务，都是柜台办理，许永表示，他这里没办法提供任何帮助。

但是想一想，七年前，在他手下工作，并且有可能接触上的大概有三个人，许永愿意逐一打电话，核实一下，看看她们能不能有印象，提供什么线索给警方。

江涛和齐庆安安静静的在一旁等。

许永一个人站到窗户前，打起电话。

大概半个小时以后，许永走回来，一脸颓然：“真的不行，我反复仔细给你们问过了。”

“这种事对于他们而言，真的没什么印象，您试想一下，每天存取款的人数高达数百，甚至过千，他们不可能一一记住那些取款人的样貌和特点，况且时隔七年……“

许永表示很无奈，强烈要求留江涛他们在家吃饭，却被婉拒。

在江涛拜访许永之前，他就已经预感到，许永这里不会有太大收获，只是毫无收获，这超出了江涛的预料。

所谓术业有专攻，江涛也的确不太了解银行工作的具体流程，但是人家说的没毛病，就算昨天办理业务，可能今天就会忘记，更何况相隔七年的案子呢？

在一个老旧小区里，江涛按照手里的地址条，找到了当年机械加工厂的厂长，老郝。

老郝为人十分热情。

听说江涛是来了解几个人的情况，并且询问一些陈年往事的时候，老郝先是沉默片刻，随后，他把江涛迎进屋，泡了茶以后坐下来，慢慢聊。

提起当年郝来的死，老郝很是惆怅。

当年，老郝也怀疑过这件事，可是没有直接证据，而且当事人死亡，同车间的工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这件事老郝自然只能尽快处理，平息风波。

当时工厂里赔了不少钱。

用老郝的话说，当年厂子里就靠加急单来维持效益，那次赔偿款拨出去以后，工厂没维持两年，破产倒闭了。

随后，他调去了金属制品厂工作。

江涛在老郝说话聊天的过程中，仔细的观察老郝，这个老郝，人不错，而且他有一说一，给人一种胸怀坦荡的感觉。

江涛询问了一些当年郝来死亡现场的细节。

老郝沉默几分钟，捏着下巴，眯眼细思了一会：“这么跟你说吧，一个字，惨！”

老郝去书房找来一个本子，在背面用钢笔画了一个简易的图像。

用他的描述，郝来整个人都被卷进去了，属于360度旋转，头和脚搭在一起，脖子被车刀划破，血染红了半台机器。

当时派出所民警也检查过现场，刑警，法医也来瞧过，的确看不出有他杀嫌疑，而且是工厂内出事，断定工伤死亡事故。

如果当初能够确定郝来是他杀，虽然一样要赔钱，但是对于机械加工厂而言，可以少陪不少钱，或许，厂子也就不会那么容易倒闭了。

江涛询问，用老郝的工作经验来判断，郝来当时的姿势，能看出有他杀嫌疑吗？

老郝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头，梗着脖子，笔直腰板一挺：“那我可给你说道说道。”

“人呐，您瞧，要是站着被卷进去，在他自身的作用力下，他只会胳膊先进去，在这个过程中，他还有一个自我缓冲的时间，他只要稳住劲，多了我不敢说，三十秒，他有三十秒的自救时间。”

“喏，这个位置，这里有一个急停按钮，只需要另一只手拍下急停按钮，车床就会停止，最多胳膊被卷折，但不会要命。”

老郝在图纸上画出急停按钮的位置，与郝来死的位置相差不足一步远，的确可以努力够到。

老郝又说：“但是你看我给你画的图纸了吗，他是整个人卷进去的，可以说，是头先进去的，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容易直接刮到大动脉上。”

“他总不会工作的时候，自己把头伸进去找死吧？”

“所以，他是被人推进去的，只有后面突然有人推他，他才会向前趔趄，头朝前钻进机器里，也才会形成这种死亡姿势，可惜，我当时人微言轻，又没有证据，没人肯听我的。”老郝叹口气。

江涛激动地握了握老郝的手：“虽然时隔七年，但是我们会听你的，这也会成为证据，递交法庭。”

老郝有些懵：“难道你们也觉得是谋杀吗？”

“我们已经拿到不止一个人的口供，当年这起事故，是霍伟故意把郝来推进去的。”

老郝吃惊，许久，他都没眨动一下眼睛。

接下来，江涛压下了这个话题，和老郝聊起了其它话题。

老郝过去住的房子，其实也是家属楼，但是03年那阵，他已经搬走了。

厂子里的人，无论岁数大小，他都知道。

提起03年那起命案，老郝好生感慨，当年死亡的那个于磊，就是他们厂子里的。

几个嫌疑人，警方都快踏破门了，霍伟，宋刚，那都是厂子工人。

黄亮老郝也很了解，还有于强。

当听到于强的时候，江涛突然按住了老郝的手，一脸紧张的问：“我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必须正面回答我。”

“你说？”老郝被江涛问的有些紧张。

“于强和霍伟之间，熟不熟？”

“哪能不熟，一个院子里住了那么久，两户又离着那么近，这小子，总喜欢来厂子里找霍伟，不过后来出现的次数少了。”老郝有些不明觉厉。

“那你知不知道，他们俩有一个共同朋友，就是和他俩关系特别好，几乎三个人总在一起玩的人？”江涛再问。

老郝噗的笑了：“当然有，秦桧还有仨好朋友呢，何况他们，我们家属楼那时候，有三只鼠，大鼠，霍伟，二鼠，刘严，三鼠于强。”

说完，老郝突然自嘲的笑了：“对，这三个小子，虽然在家属楼那一片玩的很六，不过没玩几年就各自分开了，除了我，还真没几个人知道。”

“又是刘严？”江涛眯起眼，这个刘严，或许就是隐形人。

江涛拿出电话，给老张打去：“有个叫刘严的，曾经也在机械加工厂上班，找到他，这个人很重要！”

老郝此刻有些懵了，看着江涛，想问，却没敢问出声来，砸了咂嘴，却被江涛的话堵了回来：“我们继续聊聊那几个在你们厂子里上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