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0章 那个孩子,是清露。

芈惇脸色难看的盯着江涛打量许久，突然一声呵斥：“你们怎么知道清露的？”

不等江涛回答，芈惇的目光又突然落在芈玲儿的脸上，许久。

“是蛊婆告诉我的。”江涛回道。

芈惇像是不信一般，自斟自饮喝了好几杯酒，之后才带着狐疑的目光继续打量江涛：“真的是那个老巫婆跟你说的？”

江涛点点头。

芈惇冷笑：“哼！”

正当大家以为芈惇会继续讲述他的那个故事时，芈惇却不再提有关槡棵，株娅的任何话题，而是再喝口酒，再去看江涛：“你和铃儿的关系，真的是男女关系吗？”

芈玲儿匆忙擦嘴：“这种事还能有假吗？”

“我没问你！”芈惇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此刻他目光冰冷的盯着江涛：“我想听你说。”

“其实……”江涛犹豫了。

骗人这种事本就不是江涛的强项，让江涛为了一起案子而装出一副情侣的模样，做做样子尚可，但是昧着良心一直撒谎，这的确很难。

更何况，骗人本就是个技术活，当你编造第一个谎言的时候，你就需要编造第二个，第三个，乃至更多的谎言去圆第一个谎言。

可就在江涛即将脱口而出时，芈玲儿却有些不高兴的一拍桌子：“老头，别太过分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非得纠结的那么清楚有意思吗？”

“再说，我和他的关系，你可以去依石市打听，无论是杨局，还是我现在接触的那些小混混，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再不济，你去我家调监控去，你看看我们俩有没有住在一起，有没有做那个……”

说到这，芈玲儿脸一红，气鼓鼓跺脚：“你这么刨根问底的，真的有意思吗？”

“铃儿，你先别急，坐下说。”反倒是芈惇服软了。

芈玲儿这才听话的坐下，拿起桌上的酒杯，也猛灌一口，却有意无意的瞥了眼江涛，这桌上，怕最尴尬的不是她，而是江涛吧？

此刻的江涛，正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疼痛，却要装出一脸平静的模样。

一只手，悄然掐住了他的大腿根。

这是一种钻心的疼。

芈惇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只是轻轻一叹，苦笑摇头：“好久没有人问起，或者提起过清露了。”

“还有，这些陈年往事，当做故事来听，我或许无所谓，可我也听出你们的来意，这回，怕不是为了来听一些故事，喝两口小酒的吧？”芈惇浑浊的老眼盯着江涛他们几人。

“我不管你们和铃儿之间什么关系，但是江队，你要是敢辜负铃儿，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芈惇用威胁的口吻说。

再之后，芈惇又转眼瞧了瞧芈玲儿：“不省心的丫头！”

芈惇冷然一笑：“其实，当时有关这三种蛊的事，我也是那么一听，可我们苗人天生对蛊的敬重，使我留意了他们的谈话，我才知道，万年轮，青雉和黄金甲如果能够合而为一，那就是失传已久的神蛊，血仙。”

当时原本是要分开的，但是走到寨子附近的时候，槡棵一方面询问寨子里的族人情况，一方面想要休息一会，然后出发。

这也是给株娅离开前的心里准备时间，毕竟，这一次离开，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尽管株娅有万般不舍，可她终归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苗人祖先最庄重，也是最不容侵犯的祭祀，便是血祭。

而这血仙之蛊，有两种用途，一种是血祭的时候才用，另一种，便是遇到危难之时，苗族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祭出血仙，可保苗族避过灾祸。

然而，这血祭太过残忍血腥，最后被苗族的大祭师给作废掉了，三种蛊，被永久灭弃，不再启用。

没有人知道这三种蛊从何而来，起源何处，更没有人知道，当初大祭师如何灭掉这蛊，让它从世间消失。

可为何石恪寨会有这三样蛊，何人传下，没人知道。

若是当初苗王掌握了血仙的炼制方法，或许，苗人不至于被驱逐南下，连石恪寨都放弃了。

可当初的苗人，为何把三种蛊随着苗王一起下葬，而不再寄养，也同样是个谜。

槡棵在临走前，告诉株娅，既然这三种蛊重现，他作为蛊师，要研制出血仙，或许，日后能再保苗族。

这便是芈惇心中的秘密，这么多年，他从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

包括芈玲儿，芈玲儿所知道的，也不过是在蛊婆嘴里听到的。

这三种蛊，也随着槡棵的离去，彻底消失。

之所以芈惇会留下那张照片，是因为这三种蛊实在太过凶残，他便保留了青雉的照片，不知道日后会否用上，但总好过没有。

当芈惇提起清露时，他眼中闪过了一丝迷茫。

也在不经意间瞧了眼芈玲儿。

清露，与蛊婆清韵都是株娅的徒弟。

当初，株娅的确又回到了寨子里。

那年，芈惇刚结婚不久，有了孩子。

从株娅口中得知，槡棵已经死了，死在了黄金甲的蚕食之下。

那年，槡棵为了研制血仙，他如同着了魔一般。

排长自从跟了槡棵以后，也醉心于研究蛊毒，学会了不少本事，而株娅，她本性是喜欢蛊虫，但是她对如何研制血仙，以及血仙可以带给他们怎样的利益，她并不关心。

所以，平日里，株娅只是窝在小木屋里研究这些蛊的习性，和如何控制这些蛊虫。

可以说，槡棵的那种白色药粉，虽然可以让蛊虫忌惮，克制蛊虫，但并不稳定，若想真正控制蛊虫，必须研究这些蛊虫的习性，和它们真正畏惧的东西，这样才能操控自如。

可那一日，一阵惨叫声把株娅从沉思中惊醒。

当株娅走出木屋，赶去槡棵他们平日里研制蛊毒的房间时，排长早已经死在椅子上，他的手腕处有一个十分显然的口子，显然是黄金甲所留。

而他的眼珠，早已经消失。

在一旁，白骨上还残留着一些肉粒，成群的黄金甲吞噬了槡棵。

就这样，株娅又变成了一个人。

可是她，早已经有孕。

这个孩子的父亲，她从来没有提起过是谁的。

株娅之所以回到寨子里，就是为了把孩子送回寨子里抚养，而那个孩子，便是清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