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诡异童谣

只见她一句话没说话，整个人就消失在那片蛇海里。

不过片刻，那些蛇四分五散，原地只剩下一具白骨。

上面沾着些许没有被啃食干净的血色烂肉。

看着这一幕，我只觉得呼吸越来越紧，胃里一阵翻腾。

我从来没有想过，蛇还会这么可怕！

不是梦，更不是幻境，而是真真正正的现实！

“啊！啊……啊……”

我奶奶本就站在二婶身边，此时更是吓得瞪大双眼，一直在原地捯气儿。

只要一口气上不来，她也是必死无疑。

我二叔看样子是想跑，但却迈不开腿。

整个人除了面色如纸，身子更是抖成一团。

并且顺着他的裤腿，地上竟湿了一片，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尿骚味。

我妈始终紧紧握着攥着我的胳膊，想要带我离开这诡异的地方，只是我现在根本动不了。

让我觉得奇怪的是，我妈好像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害怕这种场面。

又仿佛她本就知道些什么似的。

正在这时，有几条蛇朝我爬了过来。

虽然因为小时候被救的事，我对蛇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但经过今天这一场，就让我对它们很是抵触了。

所以当这些蛇朝我爬过来的时候，我本能的想要找东西砸过去。

可周围什么都没有。

我只感觉脑袋“嗡”的一下，大脑一片空白。

我妈见我一直愣神，便手疾眼快的一把将我从地上扯了起来，打算架着我离开这儿。

与此同时，那些蛇也爬到了我跟前，它们就像是朝拜神明一般，纷纷对我……朝拜？

没错，就是在拜我。

而且，为何这一幕让我感觉有几分熟悉呢？

还没等我想出个所以然，头就越来越疼，最后眼前一黑，失去了所有知觉。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又梦到了那条玄蛇。

还是那阵男人的声音，始终都是那么阴柔。

像是冬末初春的最后一捧雪，化在了海棠花开的夜里。

“谁都不能伤你半分……”

他是谁？

他到底是人是蛇？

为什么会一直出现在我的梦里？

又一直和我说着那些奇怪的话？

***

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早已经回到了祁冥塬上自己家里。

“甜甜，你吓死我哩，可算是醒过来哩！”

在我醒来的第一时间，我妈就像是一根紧绷的弦，突然松开了一样，哭的不成样子。

“妈……”

一张口我才发现嗓子哑的冒火，嘴唇也是干裂的疼。

“快别说话哩，你都已经烧三天哩，也已经昏迷三天哩，没日没夜的说着胡话，多亏桑八婆跑了一趟折多山！”

桑八婆？

折多山？

我怎么会昏睡三天呢？

在我的意识里，应该是刚睡着没多大一会就醒了啊！

这时，我妈又递给了我一杯黑乎乎的水。

还以为又是那棺木水，可我妈说这是桑八婆在折多山带回来的。

我皱了皱眉，虽然不想喝，但怕我妈担心，还是捏着鼻子灌下去了。

喝下去清清凉凉的，片刻感觉好了很多。

我妈扶着我勉强从床上坐了起来，浑身还是有些发木。

“妈，究竟咋回事嘛？我们那天在二叔家……”

没等我的话说完，我妈伸手堵住我的嘴，“甜甜，那天的事可不敢再提！放心，妈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满脸不解的看着我妈，最后依旧是点了点头。

原本以为事情到这就算是告一段落了，可过了没几天，就有人把我奶奶给送了回来！

不过人却疯了！

据镇上的人说，我们离开二叔家的那天夜里，他们家失了火，我奶奶侥幸活了下来，但给疯了。

至于我二叔，有人说看见他葬身火海了，也有人说看见他被一条黑色的大蟒蛇给拖走了。

镇上的人觉得这事发生的挺突然的，又有点晦气，这才托族长把我奶奶给领了回来。

怎么说我奶奶也是祁冥塬的族人。

我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到院子里，看着曾经那个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奶奶，此时却疯疯癫癫的满院子乱跑，心里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就在这时，我奶奶突然面目狰狞的朝我冲了过来，双手死死捏着我的胳膊，咬牙切齿道：“跑不了，你跑不了，你天生就是为人为傀的蛇妻命，哈哈哈哈……”

我妈见状，一把将我奶奶拉开，紧张的问我，“甜甜，你没事吧？”

我此时如坠冰窟，整个人瑟瑟发抖。

为人为傀……

蛇王娶妻……

人傀……

这些仿佛都在冥冥中有什么联系，我却找不到任何线索。

从有我开始，这一切就变得诡异又离奇。

直到现在也没人能给我一个答案。

“七月半，嫁新娘，诡作衣裳梦作梁。千里孤坟走一走，来年必定生儿郎……”

我奶奶就像是魔怔了一样，一直在院子里哼唱这诡异的童谣。

我妈则是拿着扫帚满院子追她，“别唱哩，别唱哩，疯哩，真是疯哩！”

我眼前开始一阵一阵的发黑，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屋里。

过了很久才缓过劲来，差点没把我妈给吓死！

当天夜里我就又做了奇怪的梦，梦里还是那条蛇，但转身一变又好似是一个男人的脸。

不，准确的说……不是梦！

因为这一切都太真实了！

可那个男人的脸却是模糊的，像是染着一层灰。

他冰冷的双手滑过我的每一寸肌肤，就像是把我整个人放在冰块上拖行一样。

冷……

冻得我嘴唇都在颤抖。

突然，他俯身咬了我胳膊一口，有点冰又很疼。

我想问一问他是谁，一张嘴才知道自己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随后，我只感觉耳边吹来一阵冰凉的气息，这个男人似乎是凑过来了。

“这是本君给你的契约印记……”

谁？

究竟是谁？

又是那个阴冷的声音！

本君？

我突然想到之前我奶奶说的炁山神君……

最后，有什么冰凉软糯的东西碰了碰我的唇，我就失去所有知觉的睡着了！

“甜甜？醒醒哩，别在这睡哩，看看这多汗！”

我被我妈吵醒，猛地睁开双眼。

第一时间惊恐的打量四周，发现还是在自己屋里。

我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妈……”

“咋哩？做噩梦哩？”

我妈有些担心的探了探我的额头。

我怕我妈担心，矢口否认，“没……没有！”

“饭给你做好哩，一会自己去厨房端！”

我妈说完就急匆匆的要出去。

“哎，妈，你干啥去？”我追到门口问。

我妈一脸的不情愿，“出去找你婆，我真是欠你爸那个死鬼的，受了他们一辈子气，现在还得给他照顾这疯妈！”

我妈骂骂咧咧的出了大门口。

在我妈走后，我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瘫坐在台阶上擦了擦汗！

可就在抬起手的一瞬间，我宛若葱白一般的玉璧上，竟有一抹若隐若现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