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蛇骨聘礼
我被这一巴掌打懵了。
从小到大我妈都舍不得碰我一根手指头。
可现在她却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
我捂着脸,难以置信的抬头看着她,眼泪决堤而下。
我妈此时也反应过来了,赶紧将我抱在怀里,哭的声嘶力竭。
“你这娃,咋就这么不听话嘛!都说哩让你在家哪都不要去,谁叫你都不能应,咋就不听嘛!”
我妈越说越激动,最后“啪啪”给了她自己俩嘴巴。
“都怪我哩,这时候出去找你婆干啥哩,我好好的闺女,咋就让一个猪狗不如的畜生糟蹋了嘛!”
瞬间,我也忍不住了,抱着我妈就嚎啕大哭起来。
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和耻辱,都通过眼泪的方式发泄出来一样。
“妈……妈,都是我的错,你别打自己哩,我错哩,错哩!”
我拼命按着我妈的手,不想再让她因为我的错惩罚她自己。
昨天晚上是我的噩梦,今天早上是我妈的噩梦。
我是她捧在手心里,辛辛苦苦养大的宝贝,她看到我这幅样子,应该很失望,也很心疼吧?
不知道哭了多久,我们娘俩的情绪才慢慢平缓下来。
据我妈说,昨晚她把我奶奶找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我不见了。
然后屋里屋外翻了不知道多少遍,整个祁冥塬都快让她翻过来了,找了一夜愣是找到我。
今天一早刚进我这屋的时候,我妈就知道坏事了!
“昨晚我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没想到……还是晚哩!”
我妈说着就又开始抹眼泪。
“妈,你刚刚说……我脖子里的是蛇骨?可你之前不是告诉我那是鱼骨吗?”
当时我闻着味道就有些不对劲,现在细细想来确实像蛇身上那种土腥味。
和每次墨景渊从我梦里抽离时,我身上残留的味道一模一样。
“唉~孽债,都是孽债啊!”
我妈长叹一声,这才缓缓道出。
“十八年前,我还没有怀你的时候,和你爸好几年了,肚子里也没有动静。为这,你婆天天不给我好脸,你爷更是冷嘲热讽我,我在赵家的日子属实难过。”
“后来,你爸也不知道在哪求了条野蛇,说是可以给我们一胎,让我怀上你爸的孩子,但将来得把这一胎还他。你爸那个鬼迷心窍的,什么都没想就答应了,后来我就真的怀上哩你。怀孕的时候家里人就觉得不对劲了,可问你爸他死活不说那野蛇身在何处。”
“随着你的出生,接二连三因蛇死人,还有后来你长大梦里出现的那蛇,我就知道肯定是那条野蛇来讨债了!但我怎么都没想到,他说还他这一胎是让你……”
说到这,我妈悔恨的揪了揪头发!
我赶紧抓住我妈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我妈没错,她已经在尽力保护我,爱我了!
这时,就听我妈又接着说:“你越来越大,身边诡异的事越来越多,我就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所以便托人去求了凤鸣山的蛇仙。据说凤鸣山的蛇仙温润如玉,以大爱之心渡尽天下人,便想着他能救你。”
“所以,你给我的那个琉璃鱼骨根本不是什么鱼骨,而是凤鸣山蛇仙的蛇骨?”我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妈点了点头,“对,蛇仙说跟你八字投缘,便将世上仅此一块的琉璃蛇骨馈赠于你,待到你成年之时,他便来接你去凤鸣山修行。到时候甭管什么山野精怪,谁都不能拿你怎样!”
“也就是说这个墨景渊是我婆求来害我的炁山神君,其实我婆不知道,我爸当年也是求他得来的我?”
我妈点了点头。
“墨景渊是条蛇,他虽然在小时候一直救我保护我,但他却不是正经修炼的仙家?”我又问到。
我妈恶狠狠的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呸!正经仙家谁干得出来这畜生事儿?”
“那为什么凤鸣山的蛇仙没有在我十八岁这年接我走?”
提起这,我妈又是一脸悔恨,长叹一声,“事与愿违啊!什么都赶在一起了,就像是命中注定的一般。凤鸣山的蛇仙人人都尊称二爷,据说在你生日的前一天,柳二爷奉天命闭关修行,他日出关可历劫飞升上神,这才耽误了接你的事!”
天啊!
怎么会这么巧?
难道命中注定我就得被墨景渊纠缠,受这种非人的折磨吗?
我心如死灰般瘫坐在床上,整个人无比失落。
这时候,我妈就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一把抓住我的手,激动的说:“没事,甜甜,咱们可以找桑八婆,让她帮忙想个办法,怎么也得熬到柳二爷出关来接你啊!”
从我妈的语气中可以听出来,她真的很着急。
可我又何尝不是?
但如今我这残破之身,又怎么配得上凤鸣山上那完美的仙家?
别说是我弄没了聘礼,就算还有那块蛇骨,我也不好意思站在人家身边。
然而这一切的羞辱都是墨景渊给我的!
最后,我妈眼里含着泪帮我擦拭身体,又小心翼翼的替我套上了衣服。
可尽管这样,我整个人还像是被车轱辘碾过一遍似的,根本动弹不了。
我妈只好一个人再去村外破窑找桑八婆。
只是,我妈刚出门口,我奶奶就疯疯癫癫的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根柳树枝,装模作样的就往我身上抽。
“阴女身破,天命掌花,神君有后啦!”
我本来就烦,现在一看见我奶奶,更是想到之前他们算计我,让我和这个狗屁炁山神君定下契约。
我真是恨不得杀个人解解气!
奈何我现在浑身酸痛,动弹都费劲。
“你出去,疯婆子,躲开我这哩!”
我的喊叫并没有起到半分作用,反而让我奶奶打的更欢了。
就在我濒临崩溃之际,一道强光闪过,紧接着一道蛇尾就将我奶奶甩了出去。
我这才看见是墨景渊。
他从一层白烟中走来,瞬间化为人形,坐在了我的床边。
我满脸惊恐的向后挪动,警惕性的看着他。
谁知,他却轻蔑一笑,冷哼道:“你以为凤鸣山那个病秧子真能斗得过本君?你是要乖乖听话,或许本君以后也能好好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