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疼痛（狗）
楚祺渊似乎自己也没料到会听到这个答案，旋即心里便像流淌着蜜一样，唇边藏不住的笑。
“这样啊。”墨夜摸了摸眉心，提醒道，“师傅不让门人养兽宠，若是回去，你可得担心。”
他的表情没有些许不快。
墨熙妍连忙说：“大师兄，不如我和你一路吧。”
他似乎觉得好笑：“师妹，你晓得我从不与人一路。”
“可你方才明明……”
“她啊。”墨夜侧目看向林芷茵，笑得高深莫测，“不一样。”
＊
最后墨夜独自离开，几个人决定走水路回百遥门。
此时已是深夜，林芷茵正捧着脸望着窗外。
在段辰啸的命数中，凡间最后会发生一场浩劫，最后多亏他带领百遥门平息这场浩劫。
可是。
就他？
那只蠢狗？
他要如何平息浩劫？！
“林芷茵。”楚祺渊将她的身子转过来，“在想什么？”
“没什么。”
这时她才想起，先前看到的画面中便是楚祺渊和穷奇大战，难道这就是那场人间浩劫？
身旁的人安安静静的盯着她。
林芷茵从那灼热的视线中逐渐回神：“你看我做什么？”
“当时赶你走。”他顿了顿，才说，“是我的错。”
林芷茵很大方：“没关系，我已经忘记了。”
“那你。”他僵坐着，问，“和大师兄怎么回事？”
“墨夜吗？昨晚正巧碰到，他要找天狗便一起来了。”
楚祺渊的声音闷闷的： “不要和他说话。”师姐们看到大师兄时常常红了脸，那些眼神让他觉得可笑。
可是这一刻，可笑却变成了滔天的嫉妒。
他害怕从林芷茵的眼中也出现那种情绪。
旁边的女子脆生生的答：“我也不想与他说话。”
心中压抑许久的情绪登的飘散，他目不转睛地看她，眼里似有亮光在闪。
女子没发现他眼中情绪，而是苦着脸说：“那个人啊，太高深莫测了，不喜欢。”
“恩。”他像是鹦鹉学舌，“不喜欢。”
林芷茵觉得好笑：“你怎么怪怪的……”
嘴边的话顿住，胸口似有什么东西一寸寸撕咬着她，疼痛由胸口蔓延到五脏六腑，让她疼的受不了。
“茵茵！”
是幻觉吗？
怎么好像听到楚祺渊喊她茵茵了，可是疼痛让她思考不来。
身子落进了一个冰冷的怀里，她见到了少年通红的眼：“你怎么了？”
这几日忙着找哮天犬，几乎忘了穷奇给她下的毒，那个每月一痛，半年便死的剧毒。
这次是第三次，疼痛感竟一次比一次强烈。
“林芷茵！”
“我我病了，没事的。”她只能虚弱回应。
可是那模样根本不像没事。
她瑟瑟发抖，痛的几乎要将下唇咬破。
楚祺渊掰开她的下颚，将自己的手臂递过去：“咬我。”
“我咬你做什么……”
“咬！”他强硬的将她抱到自己腿上，禁锢住她的小腹，让她无路可逃。
“不要。”
楚祺渊感受到了她的抽搐，抿紧了唇，不容置疑将自己的手臂伸到她嘴中。
林芷茵太痛了，迷糊中狠狠咬住他的手，鲜血顿时漫入她的喉里，很奇妙的，那种疼痛感竟然缓缓减少，她吃力的去看楚祺渊，发现他的眼睛都红了，死死盯着她，像是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怎么好像病的人是他似的……
“我真的没事。”
那人却只是抱着她不说话，帮她将唇边的血擦掉。
林芷茵虚弱的闭上眼。
楚祺渊惊慌道：“不准睡！”
“我好累，休息一下。”
梦里她也是这样，说不离开，说爱他，可是最后还是在他怀中闭上眼，再也没有醒来过。
“不可以，林芷茵，不能睡！”
但林芷茵真的撑不下去了，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做了个奇怪的梦，梦中少年满眼血红，提着剑杀上兽山，明明浑身鲜血，戾气漫天，可却脆弱的像是随时都会死去。
他每斩杀一个人，便嘶喊一次那个名字。
他在叫谁？
好像是……
“林芷茵！”
林芷茵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见了那个与梦里一样血色的瞳。
只是见到她后，瞳孔里的戾气仿佛被石子炸开，荡起了一圈又一圈波澜，好半晌那人才回过神，将她从床上捞起来圈在怀里：“喝药。”
苦味迎面而来，林芷茵清醒了，手脚并用从他怀里逃脱：“我已经没事了，不用喝药。”
那个人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强硬地将她拉了回来，药碗抵在她唇边：“喝。”
“……”无可奈何，她只好顺着他的意喝下，眼睛扫过窗外时，发现风景竟然在动？“我们在船上？”
“恩，回百遥山。”
“我昏迷几日啦？”她边喝药边朝他看去。
“五日。”
才发现那个人脸色苍白，眼中的脆弱几近破碎。
喝完药后林芷茵将碗放下，拿指尖捅了捅他的手臂：“我是不是咬你了？”
“什么病？”他捏住她的手指。
这不好说。
她迂回着：“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就是痛一下，没事的。”
他显然不信，盯着她没说话。
“你从前不还想杀我吗，怎么现在见我生病就这样了？”林芷茵好奇的盯着他，“舍不得我了？”
“恩，喜欢你。”
剩下的声音卡在了林芷茵的喉咙里，她听见了什么？
是作为兽宠的喜欢还是……
“小师弟，船快靠岸了，你准备一下。”门外传来易泽的声音。
可是室内却安安静静的。
有一瞬间林芷茵觉得像是回到了上一世，那个少年盯着她，眼里有着浓郁如夜色的依恋。
——林芷茵，我爱你。
——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他伸出手。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吓得往后退。
楚祺渊眼眸紧缩，旋即突地向前，扣住她的后脑将她拉到自己跟前：“你自己来的，便逃不掉了。”
“你……怎么了？”她的胸口剧烈跳动起来。
两人四目相对，他的目光眷恋又缠绵，手指从她的后脑缓缓往下，最后放在了后脖颈。
冰冰凉凉的。
下一秒。
锁兽铃便出现在了她的脖子上。
“没有锁兽铃进不了百遥山。”他的指尖轻轻摩擦着她的脖子。
不过是昏迷了一下，怎么醒来后楚祺渊像变了个人似的？ “我昏迷的时候……是不是说了什么？”
他面色不变，但捏着她的力道却逐渐加重，半晌后，慢慢弯起嘴角，笑容毫无心机：“怕什么？你只是睡了，什么话也没说。”
可那明媚的笑容却与上一世一模一样，像是情人的低喃。
——茵茵，说你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