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玩弄(牛)
“陈伯伯,我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林芷茵单刀直入,“您知道楚总对林氏的所作所为吗?”
陈南天摇了摇红酒杯,嘴边始终噙着那抹笑:“茵茵啊,你爸前几天也找过我。”
林芷茵双眼一亮:“这么说您——”
“我当时就和他说,这商场上的事吧,不是敌就是友。”他转头看她,“一条船上的人,不可能永远都在同一条船上,时候到了,总有下船的时候。”
柔和的音乐在耳边飘着,亮眼的宴会厅里有着形形色色的人,可是那瞬间,林芷茵却看不懂这些人了。
明明以前还一副和你要好的模样,新年的时候还摸着你的头说给你红包,怎么能说变就变?
她一直以为陈南天有难言之隐,可能因为太爱楚祺渊了所以才不得不接受他的所作所为,但其实:“您也默认了楚祺渊做的一切,是吗?”
“小祺的确像我。”他喝了口红酒,笑,“也多亏了你,才让他回到我身边。”三年前,无论他怎么做小祺都不肯回来,可是突然有一天,他双眼血红的拦住他的车,问。
“你是不是很有钱?”
当时车子险些撞到他,陈南天担心他的伤,只想拉他去医院检查。
可他却执着道:“我要钱。”
“是不是我回来,那些钱就都是我的?”
那一刻陈南天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果然是他的儿子:“钱我可以给你,但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明明烈日当头,少年却仿佛站在黑暗中,他的眸里遍布血丝,死死的捏着拳,像在强压什么极大的情绪。
半晌后,说:“我要足够让她回心转意的钱。”
那时少年的目光与不远处的男人相重合,陈南天的视线落在了林芷茵身后,轻笑了下:“玩一玩可以,但是别太认真。”
那句话是对着她身后说的。
林芷茵背脊僵住,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陈南天笑着离开了,走到另一边和别人说话,而后,那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她眼前。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可笑,三年前的种种重新浮上脑海,那时楚祺渊拉着她的手,哭着求她别离开。
那样的恨,他怎么可能忘记?
“你知道我今天会来?”
男人望着她的目光毫无温度,而后弯腰靠在她耳侧,轻声说:“余熙妍的话你也信。”
“林芷茵,你太傻了。”
她捏紧了拳,原以为自己做的很好,原来不过是被他牵着玩的小猫,他就是想让她明白——
“除了我,没人能帮你。”男人语气含笑,甚至带着几分嘲讽。
她只能任他摆布。
楚祺渊站直,唇边的笑容已经不再,冷淡道:“回去。”
周边的人似乎都在看他们,眼里带着窥探和不可思议。
炙手可热的楚总竟然在和清洁工说话?
多么不相称啊。
过去的一切仿佛倒转。
高高在上的她和穷学生楚祺渊,在这一刻身份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来这就是他想要的啊。
林芷茵笑了下:“好,我回去。”她转头,往门口的方向走。
那些人看她的眼里带着嘲笑。
没事,她脸皮厚能忍,如果这样能让楚祺渊觉得满足,放过她放过林氏,那也不算白忙活。
“喂。”
有人挡在她面前。
是那个一直跟在楚祺渊身后的女生。
林芷茵身心俱备,不懂她叫她的原因:“有事吗?”
“原来你是清洁工啊。”她嗤笑。
林芷茵无力反驳:“对啊。”
她继续嘲笑:“看来是我想多了,祺渊怎么可能喜欢你这样的,肯定是贪新鲜。”
“恩,你确实想多了,他就是贪新鲜。”
女生脸色一黑:“你什么意思?你取笑我吗?!”
“……”林芷茵很无言啊。
她明明一直贬低自己抬高她的身价,为什么她还要来和她吵?“我先走了。”她很礼貌的和女生告别。
可那女生却不依不饶:“你走什么?”
今天出来太久,一直站着,腿本来就有点痛,被她这么一拉,林芷茵站立不稳,直接摔在地上。
只听“砰砰砰”!
女生手上的红酒倒在她身上,杯子顺势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林芷茵皱紧眉头。
因为杯子破碎,她摔下去的那一秒手掌放在地上压到了碎片,这会掌心里都是血。
地上的红酒和她的血融为一体。
四周的人都朝她看过来,惊讶的捂住嘴。
没人慰问她,倒是先出声问那个女生了:“茜凝,你没事吧?”
“没事。”女生居高临下的看她,一副嫌弃模样,“装什么装,自己摔倒的还不起来?”
林芷茵倒是想起来,可是脚太痛了。
第一次觉得,原来人这么势利啊。
有人说:“去叫保安”。
而后声音却变成了:“楚总,已经处理好了,您不用亲自——”
便看见一个男人大力推开众人,来到她面前。
周边的声音在顷刻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了楚祺渊的呼吸声。
他的黑眸先是盛怒,而后是惊慌,踩着玻璃碎片蹲在她面前:“你……”眸子一颤一颤,似是茫然到不知道该怎么做。
“楚总!”保安从后面跑过来,赶紧说,“我这就带她出去。”弯下腰快要碰到林芷茵时,却被楚祺渊大力推开。
他哑着声音说:“你敢碰她试试。”
周遭寂静无声。
楚祺渊深吸一口气,似在压抑自己的情绪,而后将林芷茵抱起来,目光对上许茜凝,眼中盛怒:“南汉村的企划,不用你们公司跟了。”
只一句话便将许茜凝打回原形,她不可置信的愣在那:“祺渊你,你这什么意思?”
“闭嘴。”他抱着林芷茵从她面前走过,仿佛和她多说一句都嫌恶心,“再这么喊我,你们许氏也别要了。”
周遭没人敢说话,全都怔怔地望着楚祺渊的背影,他浑身戾气,说话也狠,可下一秒却垂下头,小心翼翼地和怀中女孩说:“……你忍着点。”
“我自己能走,你放我下来。”
“不放。”
“放开我。”
“不放!”他提了声音,忍了忍,又温和道,“带你去看医生。”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转角。
宴会厅里安静的只有音乐声。
不远处,陈南天轻轻的叹了口气,和秘书说:“让大家回去休息吧。”
秘书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好,我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