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贩卖火器
被朱慈烺这么一问，康纯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的神色，顿时心中感觉有一种强烈的无力感，整个人彷佛被眼前这个太子爷看穿了一样，而且他的手段也毫无作用，这马屁拍的一点用没有，太子爷根本就不买账。
而且他看的出来，这太子爷今日来兵仗局，就是来找麻烦的，康纯躺在地上，双手鲜血直流，脸色苍白，汗水一滴滴的连续落下，太阳穴青筋暴起。
康纯实在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他到底哪里得罪太子爷了，好像见面都没见过超过两次，难道上次远远看太子爷的眼神，太子不喜欢，一直记到了现在？
“殿下，这奴婢确实在制造火器上有偷工减料，好的火器一直都是跟不良品一起掺和在一起发往各处卫所军的。”
康纯脸色痛苦的说道，事到如今只有认了这贪污的罪名了。
朱慈烺看了对方一眼，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另一边跪着的太监们。
“你们谁是提督太监？”
朱慈烺淡淡问道，提督太监还是有点地位的，不比掌印差多少。
“奴婢兵仗局提督刘荣。”
一微胖的太监跪着爬了出来，叩头道。
“你来说，好的火器去哪里了，说好了，本宫给你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
朱慈烺来到主位上坐下，端起茶壶到了一杯，小酌一口，看着康纯，不免感叹道：“恩，不愧是你守夜去摘的茶叶，上品！”
听到这句话，康纯心中又是一痛，这马屁白拍了！
“回殿下，康公公说的确实是实话。”
提督太监刘荣脸色产白，冷汗狂流，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康纯，还是咬牙说道。
“唉……”
朱慈烺叹息一声，放下茶杯，看来一眼李若琏，脑袋微微一偏，后者秒懂，直接走过去，来到刘荣的身后。
“兵仗局提督太监刘荣，合同掌印太监康纯贪污军费，导致前方战事受挫，火器乃大明军队重中之重，如兵仗局此偷工减料，以至于各军将士死伤无数，罪大恶极，今被本宫亲自抓获，死罪，斩立决！”
朱慈烺高声说完，然后看了一眼李若琏。
李若琏心领神会，立马抽出腰间长刀，直接一刀斩下，直取刘荣首级。
这斩立决的过程快到连对方都反应过来，滚落的首级脸上，还是一幅要喊冤的样子。
“殿下冤枉啊，殿下，奴婢虽然偷工减料，可罪不至此啊！”
康纯听见这话，又看到刘荣人头落地，立马被吓得眼泪狂飙，本来就是一个贪污的罪名，太子爷一说出来，怎么就变成贪污军费了，而且前方打仗，死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怎么还怪在他头上了啊。
“前方将士拿着火器杀敌，结果火器哑火，炸膛，你还敢说你冤枉？”
朱慈烺脸色一沉，然后又说道：“李若琏，张怀宾，你们两个带人去把刘荣家给抄了，把所有财产搬到这里来，本宫要看看他们这贪污到底有多少成分。”
“遵殿下旨！”
李若琏和张怀宾立刻飞奔出去。
接着，场面一度沉静无比，朱慈烺索性闭目养神，而康纯额头的汗水已经打湿地面，身子不断颤抖着。
康纯偷偷看了一眼太子，心中惊骇欲绝，他总感觉太子爷知道那件事，但是却又不直接问出来，要他自己说出来，也就是说，太子爷知道，但是没有实质证据！
毕懋康看着主位上的太子殿下，心中也连连惊叹，他经历官场这么多年，从未见过手段如此狠辣，如此深不可测的上位者，彷佛一切都在这位爷的掌控之中。
皇帝他还没近距离接触过，所以不知道这位太子爷到底是谁教出来的，但他觉得大概率恐是陛下，不然怎么可能放任太子殿下这么小就全权监国。
“殿下，刘荣家产一共二十万两现银，宅子两座，各类珠宝古玩，大约五万两白银左右！”
过了一会，李若琏和张怀宾回来了，一辆马车上，放着一个大大的银球，三个大箱子，重的连车轮都陷进去泥土好几分。
“毕懋康。”
朱慈烺道。
“臣在。”
毕懋康一愣。
“你先退出去。”
等毕懋康退出去之后，朱慈烺才看向康纯。
“这是偷工减料能贪出来的成分？”
他看着康纯，又说道：“你知道本宫说的是什么意思，说出来，本宫让你死的痛快，你不说出来，本宫让你千刀万剐！”
康纯对着不说话，也不抬头，牙呲慢慢咬着舌头，就准备咬舌自尽，不说出来只是他一个人死，说出来他全家都要死！
“你有家人？”
突然，朱慈烺说了一句让康纯眼角一跳的话，他身子微微一抖。
朱慈烺看着康纯，嘴角露出一丝淡笑，便温和的说道：“你是不是想着，本宫定你的死罪，只是杀你一个人把，其实这种贪污军费的重罪，一般都是诛九族的罪过。”
“殿下，您圣名无比，奴婢只是贪污，罪不至此啊，殿下！”
康纯这时慌神了，连滚带爬的朝着朱慈烺爬去，但被一锦衣卫给一脚踢开了，他哭着求情，虽然太监无后，但是目前他还是有家人的，哥哥姐姐这些的。
“你想想看，反正你都要死了，何不把那些人拉下水来，不然的话，你死了，那些人还潇洒快活，岂不是很让人不爽。”
朱慈烺的声音在大堂内扩散，听的李若琏等人是一愣一愣的，众人都看着太子爷，他们锦衣卫都是严刑拷打的，这种话术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见，这话虽然说的直白，但是好像很有道理。
到时候北镇抚司诏狱里，严刑逼供的时候，到是可以学习一下，李若琏心中想到。
“你供他们出来，本宫保证，他们将无一人能活，满门全灭， 而你的家人，本宫保证无罪，给你报三十个数考虑一下，如果你选着让那些人逍遥快活，那么本宫保证，灭你满门。”
朱慈烺温和的声音在大堂响起，语气之平和，但听在众多锦衣卫，和跪在地上的那些兵仗局管事太监耳中，却彷佛恶魔低语般令人发怵！
特别是十几个太监，身子不停的发抖，甚至有人跪着的地面，已经流了一滩水，一股臭味传开。
这位太子殿下，别看他脸上平平淡淡的，说话语气和和气气的，但是话语之间内涵怒火，杀机浓烈。
前面的那些奸臣，也只有两个灭满门而已，大多数都是家人发配戍边，但是这一刻，居然说出了那些人全部灭门的话来，可见太子爷好像是被兵仗局某一个点，触动了底线。
朱慈烺朝张怀宾点了点，后者便开始报数。
“一，二，……十五……二十七。”
康纯神色恐惧，他以前在宫里，服侍的贵人，皇子，甚至皇帝都伺候过，但是从未见过像太子这样的人，做事说话完全不一样，说话没有礼法，做事没有礼数，太过残暴！
而且他以前在宫内混的风生水起那一套，对太子爷完全没用，最恐怖的是，太子爷好像什么事情都知道！
“二十九。”
“三十。”
“殿下，奴婢说。”
康纯彷佛泄气了一般，眼神之中充满了迷茫于恐惧。
“你们锦衣卫全部出去。”
朱慈烺笑了，然后拿起桌子上的纸笔，张怀宾在一旁磨墨，然后朝着看了李若琏一眼。
“是。”
李若琏心中微微失望，羡慕的看了一眼那十八个面具人，难道还无法走进太子殿下的那个核心圈子吗？
这话在别人听来到没什么，但是听在那十几个还跪在地上的管事太监耳中就不一样了，他们也不是蠢人，反而还很会察言观色。
但现在是什么意思？
从头到尾太子爷都没理他们一下，现在那个工部侍郎出去了，现在就连锦衣卫都出去了，很明显就是接下来有什么话，是那些人不能听的，那太子又没叫他们出去，那他们听了的话……
“兵仗局每年制造出来的一部分良品火器和精品火器全都卖给一些皇亲国戚了。”
康纯缓缓说道：“其实也不止火器，也有其他军器，比如盔甲，刀兵，弓箭之内的。”
“他们卖这些干什么，都有哪些人？”
朱慈烺一边记录一边问道，心中却是想到一种可能，皇亲国戚在贩卖军器，以批发价在兵仗局这里收购，然后高价卖给别人，但是卖给谁，他只想到一个地方，山西！
也只有这个地方的晋商，在通敌卖国，其他反贼部队，都是灾民，没有这个财力，能有这个财力的，大概率就只有山西晋商了。
天地良心啊，他们这些个管事太监，也只是收收康纯发下来的钱啊，其他的一概不知道啊，听到康纯的话，那十几个太监更怕了！
“奴婢不知道他们购买军器干什么。”
“都有，国丈周奎，左都督田弘遇，成国公朱纯臣，定国公徐允祯，魏国公徐文爵，阳武侯薛濂，定远侯邓文明，临淮侯李弘济，武清侯李国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