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反将一军
翌日。
诗会如期举行,各地文人骚客早早地便汇聚云门艺馆,只为借机一展风采。
“口之能言,身能行之,国宝也;口不能言,身能行之,国器也;口能言之,身不能行,国用也。”
“何为治国之道?治国之道,必先富民,此乃先圣之言。”
“非也非也……”
诗会开始之前,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畅谈自己的观点,争执不休。
二楼包厢,透过半掩着的窗户,可清楚地看到楼下的情况。
苏子晋和魏无忧坐在窗前磕着瓜子,二两站立于侧,正听着那些文人书生无聊的大谈报效朝廷的理想。
至于柳钰儿嘛,因为大闹魏无忧的院落,持剪刀伤了墨画,被苏子晋罚在家抄三从四德一千遍,以示惩戒。
而林悠悠则根据苏子晋的安排,负责蛋糕的事宜去了。
“王,王爷,我,我……”
在得知苏子晋身份后,想起昨日之事,跪在地上的陈妈妈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起来吧,方才交代你的事,可记清楚了?”
苏子晋冷眼瞥了眼陈妈妈,抬手一挥。
“记清了。”
“行了,你先出去吧。”
“是。”
陈妈妈面色错愕,起身后连忙退去。
片刻,便听到楼下传来何仕成的声音。
“今日各位齐聚于此以诗论友,全仰仗晋王爷组织了此次诗会,何某是个粗人,不懂吟诗作对,承蒙王爷瞧得上何某,让我筹办了此次诗会,做个主持。”
何仕成挺个大肚,假模假式的站立于中庭台上,双手抱拳面露奸笑。
当初听说苏子晋要筹办诗会时,何仕成主动找到苏子晋,说他愿意出钱筹办诗会。
倒并非是因为他钱多,亦并非是他想要附庸苏子晋,而是因为接到了苏子城的秘旨,命他这么做的。
而苏子城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苏子晋给世人一种醉生梦死的堕落感,以削弱苏子晋在众人心中的形象。
到那时候,他再说苏子晋昏淫无度,毁坏黄家声誉,借机将苏子晋囚禁或杀掉,也就顺理成章了。
随后,何仕成扭头朝二楼的窗户看了眼,紧接着道:“听闻王爷诗腹经纶,何某斗胆,不知是否有幸请得王爷墨宝,也算是为这显莘莘学子求个彩头。”
下一秒,众人皆将目光朝二楼包间投了过来。
“他这是何意?”
魏无忧虽为一个女子,却也是看出了何仕成这是故意在给苏子晋下绊子。
艺馆内突然莫名地安静,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苏子晋冷色目光看着楼下,却并未言语,心里在琢磨着什么。
尽管他也知道何仕成是故意为之,可此次诗会是他提议的,何仕成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且还有这么多人看着他,他若是没点表示,还真有些下不来台。
索性直接站起身来,立身应下:“好!”
“本王听闻何员外写得一手好字,字字千金,既如此,那本王吟诗,便由何员外代笔。”
苏子晋可听说,这何仕成以前就是个卖草鞋的,大字不识几个,如果不是凭得太后那层关系,也不会有如今这般身家。
至于一手的好字,那不过是何仕成请人代笔,然后以他的名义卖出去,以此谋得巨额利益。
既然这何仕成想要借机挑事儿,那他便借此反将一军。
“这……”
何仕成的脸色瞬间僵住。
“去,给何员外送副笔墨去。”
苏子晋嘴角一咧,冲身旁的二两挑了下头。
“是。”
二两应声而去。
楼下众人小声议论着,充满了期待。
看着桌面的笔墨纸砚,何仕成一脸的尴尬,不知如何是好。
他连怎么握笔都不知道,更不要说题字了。
“何员外,请吧。”
二两站立一侧,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苏子晋抬手一拂袖,负手而立,仰头之势吟诗赋言。
看着众人的反应,苏子晋淡然一笑,心想:“好在这大雍朝在历史上既不承上,也不启下,不知诗仙的诗句,否则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听罢。
众人已然呆立。
“王兄,你觉得如何啊?”
“晋王不愧为我等之楷模,方才那诗句中的霸气蓬勃之势,我等万分不及其一!”
“如先帝所言,王爷真不愧乃是我大雍文坛之杰呀!”
“是啊,我等自愧不如!”
听得众人的议论声,站立于台上的何仕成目光呆滞,直勾勾的看着楼上的苏子晋。
“何员外,王爷的诗都吟完了,为何未曾动笔啊?”二两在一旁问了句。
“我……”
四目相对,何仕成面怒难色,随后抬头看向苏子晋,抱拳道:“惭愧惭愧!方才听王爷吟诗太过于投入,忘乎自我,忘记提笔了。”
“何仕成,本王听闻你大字不识,所卖千金字迹乃是他人代笔,当真如此?”
苏子晋双手撑在窗边,脸色一冷。
一听这话,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了何仕成,三三两两小声议论,倒想看他作何解释。
“王爷,外面的谣传可信不得,草民绝不敢做这等事。”
何仕成吓得脸色铁青,眼看着苏子晋和众人都不信,他一时间手足无措,抬起衣袖不停地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
正当此时,一个三十来岁模样的男子匆匆跑了进来,并抬手附到何仕成耳边小声嘟囔着什么。
只见那何仕成脸色一惊,慌忙双手抱拳,对苏子晋和众人道:“各位,王爷,实在抱歉,我夫人突然恶疾,恕我不能相陪了。”
说罢,便想要借机离去。
“等等!”
苏子晋大手一挥,厉声喝道。
旋即,二两便两个大步上前,拦住了何仕成的去路。
这一刻,众人的目光也在盯着何仕成,对他产生了怀疑。
“何员外,王爷所言不会是真的吧?”
“我曾花了五百两买了你的墨宝呀。”
“是啊,我还花了一千两呢。”
说话间,众人渐渐地站到了何仕成的跟前,似乎他要是不给个说法的话,就不让他走了。
“好你个苏子晋,竟敢坏我生意,我背后可是当今皇上和太后!”
何仕成扭头看着苏子晋,心里很是恼火。
当然,苏子晋毕竟是王爷,他也不敢明言,只能在心中抱怨一通后,转而对众人宽抚。
“各位请听我言,如今我夫人染疾,是在耽搁不得,他日待我夫人病愈,何某人定给各位一个说法,如何?”
他双手抱拳,故作镇定的向众人表达歉意。
但很明显,此刻他心里已经发慌,满脑子想的是如何尽快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