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修罗世界
成鑫看着挂断的电话一脸欲哭无泪, 而身后却挂上了一个巨大的&a;quot;小孩儿&a;quot;,用他那低沉磁性的声音撒娇:“叔叔,糖。”
“叫哥哥!”成鑫一边试图把人弄下来,一边含泪去找糖, “你这么压下去到时候我要是不长个儿了我跟你没完!”
“哥哥长高。”男人被拖着走时说道。
“借你吉言, 你给我下来……”成鑫话语中都是呜咽。
他一个好好的花季少年, 还没有结婚, 却已经要养孩子,苍天逗他!
……
“真的没了?”言霁白拉开了床头柜,起身在家里四处找着, 愣是没有找到。
“嗯。”沈醇郑重点头,对此事也百思不得其解。
“二十一根,你能扔哪儿去?”言霁白翻找着床头,沙发角落, 床底等各个角落, 勉强从电视柜的角落里找到了一抹银光, “为什么会掉在这里?”
“可能是猫叼过去的。”沈醇弯腰拎起了地上的猫, 散落的长发直接遮在了猫的脸上,引起好一阵的叫。
言霁白沉默了一下道:“它倒给你提供了一个好借口。”
沈醇侧眸, 手指缠绕了一下自己的长发道:“其实束发多有不便, 不如剿成你那样的短发来的方便。”
言霁白看着他坠落如墨的发丝觉得有点儿可惜:“鬼还能剪头发?”
“其实可以自己控制长度,但第一次若自己来,恐怕会不太好看。”沈醇看着镜子道。
那时的人盘发,现在的人剿发, 都有发型之称。
“真的要剪?”言霁白从背后撩起了他的发丝,虽然有时候睡觉会压住,头绳三五天丢一个, 但真的很好看。
沈醇回眸看着他笑道:“舍不得?”
“你们那个时代不是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言霁白说道。
“时代变了,自然要与时俱进。”沈醇笑道,“但你若是舍不得,我就不剿。”
言霁白看着他道:“我舍不得。”
沈醇眸光微敛,随手捋起自己的长发,从他的手上拿过那个发绳道:“那丢发绳就在所难免了。”
言霁白:“……”
原来在这里等他呢。
日子总体是平静的,虽然偶尔会有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是都能通过有效的方案的解决。
“您说褚先生啊,他最近好像长大了点儿,不缠着我要糖了,动画片也从吹风机变成
了奥特曼。”成鑫郑重其事道,“看起来还是有恢复的可能性的。”
“我不写作业,我要看动画片!”电话那边传来了抗议的声音。
“必须写,写完给你看!”成鑫严肃道。
“他还用写作业?”言霁白问道。
“什么年龄段就该做什么年龄段的事。”成鑫说道,“他前段时间可把我折腾的不轻。”
言霁白沉默了一下:“你的论文什么时候交?”
成鑫:“……”
忘了。
电话挂断,言霁白心神微松,褚辰能慢慢的恢复记忆其实是个好迹象,他也不用总操这份心。
他转身进了书房,却发现舒云不在,而沈醇正坐在电脑前认真的看着什么。
“怎么不看电视?”言霁白走了过去道。
最近沈醇玩游戏玩的少了,反而在电脑前坐的多了,但也不是在打游戏,而是在看什么,按理来说电视机也联了网,看什么都能搜索到才对。
“好东西。”沈醇抬头时摘下了一侧的耳机。
言霁白有些疑惑,走过去看到画面时整个人僵在了原地,的确是好东西,还是两个男人的好东西,什么都好,就是没穿衣服!
“你从哪儿弄的这种东西?”言霁白蹙眉道。
难道是垃圾网站点进去以后带坏了人?
“成鑫给的。”沈醇将他拉着抱入了怀中道,“比龙阳图谱直观多了。”
言霁白猝不及防,转头时几乎直面那样的画面,一时头疼不已:“成鑫给的?他怎么给你这个?”
“我从前未接触过此事,上次弄痛你了。”沈醇伸手扶上了他的脸颊道,原本平静的呼吸变得有些沉,“便问成鑫要了龙阳图谱,谁知他给了我这个,倒是能学上不少。”
言霁白耳边被他的气息打过,蓦然有些发热,却还是推开了他的肩膀正色道:“以后不要看了。”
难怪这家伙时不时就学到了新东西,不是垃圾网站,而是成鑫给带坏的。
“可是阿白你确实比以往更沉浸一些。”沈醇笑道。
言霁白:“……”
真的被带坏了。
“人不能沉迷这种事。”言霁白努力教育着,却被吻上了唇,等到回神的时候,已经心脏微热,呼吸不稳,勉强分开吻时道,“我在跟你说正事,不要胡闹。”
“非是沉迷,只是学习而已。”沈醇摩挲着他的唇道,“若非为了学习,我也不想看那样辣眼的人。”
言霁白:“辣
眼?”
“阿白不觉得其中的人生的不太赏心悦目?”沈醇反问道。
看了还嫌别人丑,这家伙真是颜控到家了。
言霁白伸手摘下了他的耳机,转身将电脑上的画面关了道:“我以后也会变老的。”
他是打算跟沈醇长相厮守,但是没想过这么早就被抽魂,作为人虽然有很多麻烦,但这是他的人生,会老,会变得鹤发鸡皮,毫无美感,而那个时候沈醇还是这副完美昳丽的模样。
他们站在一起会像祖孙,而不像恋人。
沈醇微微敛眸,从身后抱住了他道:“这个我自然知道,阿白可是怕自己会变丑?”
言霁白一怔。
“阿白不必担心,我虽喜皮相,却并非只看皮相。”沈醇说道,“便是你老了,心中也只有你一人。”
千年过往,他并非只有今朝梦醒,只是即便到了人世间,所见之人不乏绝色,却也不曾入心,只觉众人环绕颇为乏味,因而长久沉睡不醒。
言霁白低头,心里情绪微微沉淀:“嗯。”
沈醇看着他似有湿润的眼尾道:“阿白,我刚才又学了些新东西……”
“什么年龄就该干什么年龄的事。”言霁白扣住了他的手起身道,“你最近不是看了很多历史书,写一篇万字的读后感吧。”
沈醇轻轻挑眉托腮:“阿白,你如今真像夫子了。”
言霁白不看他,转身道:“写完了晚上让你试。”
还是不能太纵容,得加上前提条件。
“一言为定。”沈醇笑道。
……
“五万字的论文?”成鑫接通电话时满脸呆滞,“为什么突然变成五万字了?别人不都是一万么?”
“你特殊。”言霁白说道。
成鑫欲哭无泪:“为什么啊?”
“你给沈醇看了什么?”言霁白提醒道。
成鑫思索道:“没看什么啊。”
“那种成人影片。”言霁白索性直言。
沈醇本来就受现代社会荼毒不少,那种东西直接突破底线。
“啊?可是男生不是都看么?”成鑫疑惑道。
言霁白:“?”
“言教授你没看过?”成鑫小心翼翼问道。
“你再敢给他看,下次论文增加到十万字。”言霁白说道。
成鑫:“吭叽……”
他做错什么了他?!
沈醇保存的影片全部被删除,连带的什么链接种子都彻底被
粉碎,这事倒不是言霁白要求的,而是沈醇自己做的,只是当被问道为什么的时候,他是这样回答的。
“足够了。”沈醇悠悠道,“太高难度的阿白你也做不来。”
言霁白:“……”
岁月匆匆,一转经年,时光快的让言霁白觉得自己根本就抓不住,而立,不惑,知天命,耳顺,古稀……
学校里的学子们换了一批又一批,再归来看他时,大多已经功成名就,有了成熟的味道,不像当年青涩稚嫩,可身边的这个人却跟想象中一样,多年来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只是温柔了很多。
“现在看起来还真像爷孙。”言霁白走在晕黄的林荫道下,看着不断飘落的树叶,脚从上面踩过,发出了脆裂的声音。
秋高气爽,一片晕黄也意味着快入冬了。
“那我叫你爷爷,你敢答应么?”沈醇走在他的身侧笑道。
身旁的人已经步入苍老,多年相守,他的每一丝变化其实都是映在眼底的,逐渐生了皱纹的脸,逐渐花白的头发,他曾经也有一丝隐晦的担心,担心自己接受不了他的老去。
但没有,与他一同变老,一同经历了他的一生,他的阿白始终坚如玉质,每一次都走的极好,每一个阶段都让他喜欢,即使垂垂老矣,那份爱反而沉淀了下来,就好像自己也经历了同样的一生,弥补了那时的遗憾。
言霁白笑道:“怎么不敢?”
“言爷爷,我要吃冰激凌。”沈醇牵住了他的手笑道,“第二份半价的那种。”
“我现在应该不能吃。”
“我替你吃。”
落叶飘下,偶尔遮挡两个人远去的身影。
冬雪覆盖的猝不及防,初雪就是暴雪,将一切掩埋在了纯白之中,不再见残败的落叶。
室内温暖,言霁白靠在沈醇的怀里,他能够听到落雪的声音,却已经看不清了,慢慢的连听觉好像也在消失,手指很凉,甚至觉得那握着的手有些烫手。
“我们……”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然后一起赏雪。”沈醇揽着他笑道,“到时候重新恢复年轻的样子,可不要觉得不习惯。”
他们会长存下去,会一直一直在一起,这一世只是走过人生,不是终结。
言霁白笑了,看着外面苍茫的白色,缓缓陷入了黑暗之中。
怀中的气息断绝,沈醇一瞬间有些恍神,他低头摸上了他的脸颊,手指点上他的额头,试图将魂魄抽离时,一道刺目的白光却宛如烈阳般刺目,沈醇以手遮挡,怀
中的人却隐没在了白光中,瞬间朝着天外而去,像是融入了雪花之中。
怎么回事?!
沈醇呼吸微沉,直接追了上去,天空之中阴霾厚重,大雪遍地,几乎不可视物,也没有人看见那天空中的云层笼罩成了漩涡一样的模样,将那白光吸引了进去。
其后追随的红光略有停留,在其关闭前跟随没入。
雷霆四起,一切陷入了静谧。
“怎么回事?”成鑫站在窗边持着罗盘,看着远方天空道。
罗盘疯狂转动,就像是天地大灾一样,却又在瞬息没了动静,只剩下白茫茫的大雪缓缓飘落覆盖。
……
沈醇追随着白光,看着其没入了漫长的通道,其中彩云交织,却密布着无数看不清的雷霆,那是比诛邪雷霆还要可怕的存在。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回事?他又是怎么回事?
来不及思索,他直接跟了上去,进入其中,密密麻麻的雷霆瞬间贯穿了神魂深处,连内核都在一瞬间产生了无数裂痕。
“呃……”沈醇紧紧蹙眉,以力量形成壁障,但那壁障也不过瞬间破碎,雷霆如同鞭笞,似要将他彻底摧毁在这里。
内核裂痕扩大,他的指尖牵动的雷霆,以其修补,却又在瞬息间被抛出了那个通道,落入了一片血色泥泞之中。
腐蚀之感传来,沈醇起身,看到的是无尽的血色,唯独不见那道进入其中的白光。
龙吼之声拔地而起,沈醇避让时,血色的巨龙挥动着翅膀落在了地面上,高可万仞,一眼看不到顶。
也在瞬息之间,那巨龙低头,沈醇在那双血色的眸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鬼魂。”巨龙眸光冷光一闪,直接朝着他啃咬了过去,“就当作饭后闲余的添头吧。”
那张嘴实在太大,充斥着血腥恶臭的味道,沈醇避开躲闪,手中雷霆蔓延一片天空,甚至直灌进入了那巨龙口中,却只在牙齿的边角造成了一丝微不足道的损伤。
地面被巨大牙齿磕碎,沈醇落于其头顶,却被挥动的尾巴直接击打在了后背,内核一瞬间几乎裂成了两半,神魂更有溢散之感。
太快了。
这个世界的力量跟他所处的世界完全不同。
身体跌落泥泞之中,腐蚀感传遍全身,地面随着对方的动作而晃动,阴影已经到了头顶。
龙虽杀伐,却属至阳,那一脚踩下来,他绝对会魂魄魄散,再没有任何生还的机会。
沈醇从地上爬了起来,腐蚀的液体顺着发丝
落下,在地面荡起微微的涟漪。
脑中一片混沌,入目皆是血色,好像又回到了曾经走投无路的时候。
他想起来了,好像在记忆的深处,他也来过这样的世界。
这个无尽厮杀的世界,每一个人都不可能是朋友,而是敌人,只有最终胜利的人才有出去的机会。
神魂颤动,低下的唇角缓缓勾了起来,他怎么忘了呢?
巨龙的脚落下时有一瞬间的毛骨悚然,但只是一个鬼魂而已,一脚下去就会彻底完蛋。
空间有一瞬间的静止,巨龙挥动翅膀打碎了张开的结界,怒吼一声用出了全身的力量,脚踩下时地动山摇,踩下的地方直接陷入了地面数十米,但没有死的感觉的传来。
“你在踩哪儿?”一道声音从天空之中传来。
巨龙回头时看到了那道悬浮空中的身影以及挥过来的虹光,它试图后退,如刚才一般的结界却瞬间染白了这片大地,然后视线飞了出去。
巨大的龙头滚落山头,身体轰隆倒地,直接砸裂了地面,让无数滚烫的岩浆和水喷涌而出,混杂着潺潺的血液,水汽缭绕一方天空。
沈醇缓缓落地,看向了手中的长剑,红光缠绕,剑意轰鸣,这是他的剑,埋藏于神魂之中的剑。
他来过这个世界,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又回来了,他曾经的结局是什么犹未可知,但现在他需要找到他在意的人。
沈醇转身离开,却蓦然听到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身影落于山涧之中,那被襁褓包裹的婴儿稚嫩极了,握着小手不断掉着眼泪,好像是被谁遗弃在了这里。
沈醇垂眸看着,一剑刺向了对方的心脏,白皙的皮肤在一瞬间皲裂,无数节肢裂开,那婴儿的脸瞬间变得狰狞无比:“你竟然……”
“在这种世界祈求同情心,你的脑袋真的跟婴儿一样。”沈醇拔出了剑飞身离开。
这个世界只有杀戮,没有怜悯和同情,每一个生命都是敌人,即使同伴也会拔刀相向,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养蛊场。
“迪蒙死了,好像被一个新来的给杀了。”
“那头龙本来就很愚蠢,我只关心那个杀他的人能给我多少力量。”
剑意挥动,血液喷洒,沈醇拔出剑,看着那张不可置信倒地的面孔,挥剑斩下了他的头颅。
三个人,精灵,人类和血族。
很奇妙的组合,短暂而具有迷惑性。
血迹顺着剑滑落了下去,沈醇提着剑走向了前方。
破碎嶙峋的地面,几块堆积的巨
石,一堆燃起的篝火旁插着几个奇异形状的肉食。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回事?我总觉得还没有被杀死,就会先被先被这些食物恶心死。”一个全副武装的男人道。
“到了萨菲主城应该会好一些。”旁边的女人说道。
她穿着一身紧身的皮衣,可以看出袅娜多姿的身形,只是指尖随意点起的火焰让其他几个人不敢轻举妄动。
“那里才是杀戮的聚集地。”另外一个穿着宽袖长袍的男人说道,“最好不要擅自去。”
“到底要怎么活下来!”女人有些烦躁的说道。
“到我肚子里都能让你们活下来……”一声阴鸷的声音响起。
女人瞬间站了起来,手中的火焰腾大:“谁?!”
阴冷从地面升起,无尽的阴云和黑暗包裹了此处,连那火堆都失去了照明的功能。
火焰腾大,几人的哀嚎声传出:“救我!!!”
雷霆在此时蓦然灌下,冲击着那笼罩的阴鸷。
“谁敢坏老子的事!”那阴鸷的声音怒吼了一声,聚拢成人形时脸上手上皆是鳞片,额头上更是生出了两只血淋淋的角,竖瞳转动,定格在了来人身上。
墨黑的帝服,正红的衣襟,其上游龙蜿蜒,鞋虽踩在地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泥泞,唯有唇角的笑意让那他瞬间毛骨悚然。
“帝鬼?”
“答错了。”沈醇挥剑,那人瞬间化成无数的黑色烟雾缠绕过来。
剑意分散,雷霆遍布,让那黑影瞬间如灼烧般哀嚎出声。
“我还会回来……”
剑尖破坏了内核,沈醇反手拔剑,那身影想要回眸,却不甘心的从原地消散了。
红色的力量从阴影消散的地方蔓延,朝着沈醇疾射了过去,却被他挥剑阻挡,全部破碎在了体外。
趴地的几个人看着他,嘴唇颤抖不已。
沈醇收了剑转身离开,蓦然一道风声从背后响起,剑意所指,所有趴地的人皆是悬浮空中,被那剑意贯穿了。
“你怎么……”那女人手上的火焰消散,终于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
沈醇未答,只驱散了汇聚过来的红色力量。转身离开了此处,唯留火堆轻轻吞噬了那几具尸体。
“萨菲主城?”沈醇站在高山上默念着这个名字,在寻觅到建筑群时飞身过去。
人多的地方或许能够寻觅到一些蛛丝马迹。
身影靠近,天空中却有一道光束落下,直接在那座城池蔓延开来,天音阵阵,
无数的生命瞬息间化为了飞灰,只有魂魄汇聚,朝着天际而去。
光芒缓缓聚合消散,那座城池彻底消失在了原地。
沈醇停留半空,转身离开时八道金色的身影同时出现在了八个方位,看脸却是同一个人。
他们的身上缠绕着神袍,裸露的皮肤上镌刻着金色的神纹,金色的发朝天而起。
这样的神明对于鬼是克星。
“就是你杀了迪蒙。”八位神明齐齐开口。
他的声音宛如从天际而来,声音清朗,样貌俊美而无瑕疵,看起来似乎毫无敌意,唯有冷漠的眸未曾映出半分人影。
“要为他报仇?”沈醇拔出了剑笑道。
今天的事恐怕没办法善了。
“不,我很欣赏你,来做我的手下吧。”八位神明同时说道,“我将赐予你我的神光。”
“然后为你所统治么?”沈醇笑道,“抱歉,我没有信仰。”
“真是可惜了,你比美神还要让人心动。”八道身影齐齐伸手,金色的光壁由此生成。
沈醇看着缓缓聚拢的金色,仰头看向上方,疾驰而去时,光柱直接合拢。
“你没有逃跑的机会,成为我的一部分吧……”
光柱并拢,沈醇的身影在一瞬间有些虚化,来自神明的攻击可比人类创造的阵法强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手指握紧,虹光环绕,一瞬间切割般让光柱断裂,沈醇破出,衣角随风纷飞时剑域缠绕着金色在此时张开。
那神明脸色微变,啸音响时,无数白色的光点从天空中飘落了下来。
沈醇抬眸微滞,在看到挥动的白色翅膀时眸中划过了冷光,剑域并拢,天使的威压已经落了下来。
层层压制,沈醇身形一顿,金色的光直贯而来,剑挡身前,无尽的金光被其劈开,细碎的金光没入身体,侵蚀碎裂,直接缠绕在内核的周围。
金光散尽,赤红的身影连同破碎的剑域一同消失。
神明停留半空,看着血色的大地,银色的眸染上了血色:“跑了……”
在他的手下,对方竟然跑了。
“神明大人。”十几位天使跪地,却在瞬息间被那四散的金光贯穿,化为数道白光落下了高空。
鲜血淋漓,羽毛纷飞,从其身上蔓延出的力量瞬间汇聚到了神明的身上,让他眸中的红色愈发浓重。
“跑不了,我非得把他捏碎不可。”神明笑了起来。
那个比美神还要漂亮,比爱神还要多情的鬼,如果把他碾
碎,一定非常的有趣。
血液流淌蔓延,缓缓流淌成线,就在神明要动身离开时,赤红的光壁瞬间连接,将他包裹在其中,朝着中间蔓延过来。
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了光壁之外,衣衫猎猎,笑意却透着愉悦:“谁跑了,尝尝自己这一招吧。”
神明看着周围的血色,力量爆发时直接贯穿天地,金色光壁撑开,却被那赤红色侵蚀着,挤压着,毫无还手之力。
神明脸色大变:“怎么可能?”
“区区神明。”沈醇握紧了剑,蔓延的赤红色瞬间吞噬了金色,将那神明彻底包裹。
一声啸声自天际而来,仿佛响彻了整片大地,最后消弭无声。
金色的碎片浮于半空,沈醇伸手捏住:“神格?”
手指轻捻,神格直接破碎成了一片晶莹,再不见任何踪迹。
沈醇落地,死去的天使被这片大地侵蚀着,慢慢的连羽毛都消失不见了,沈醇看向了远方主城消失的地方,转身走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想从这里出去,就要杀光所有人。
这是这个世界的法则,但与他无关,他只想要找到他的人而已。
阿白,你到底去哪儿了?
这一方天地是一片血色,看起来毫无边际,其中的画面却被呈现在白色的光芒前。
它似乎在沉睡着,又似乎能够察觉其中发生的事情而不断跳跃着。
杀戮。
那道暗红的身影走到何处便杀到何处,不论幻化成什么样貌,不论是以何种方式出现,不论说什么样的话,都会被他的剑贯穿身体。
“消散!”少年看着对面的男人开口道,“灭!”
沈醇有一瞬间神魂溢散,却又在瞬间聚拢了起来,剑意所指,少年瞬间瞪大了眼睛喊道:“不要过来!”
沈醇身影顿了一下,剑抛出时少年倒在了原地。
“言灵?”沈醇落地拔出自己的剑,低头看着缓缓消逝的人道,“起来。”
那死去被融化到一半的人瞬间爬了起来,即使脚还在融化,几次摔倒,却再次爬起,试图站在他的面前,直到身体彻底消失。
“倒是好学。”沈醇轻笑了一声道,“毁灭。”
言灵这项技能,不单单以口摧动,还有力量上限,力量不足,言灵无用,形同鸡肋。
但若有力量支撑则不同。
周围的城墙在一瞬间晃动不休,瞬间土崩瓦解,整座城市彻底垮塌,衰亡之声一瞬间湮灭。
血液流淌灌入
地底,沾染在鞋底,却又瞬息滑落在了地面上。
“哈索尼斯死了。”
“杀他的人是谁?”一仙气溢满之人冷声问道。
“新摄入世界的,只是鬼王而已。”
“但他却打破了数万年来的制衡。”另一面有漆黑鳞片的人说道,“已经杀了两个,再杀下去,我们也得死。”
“早晚而已,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何在这里?”
“怎么解决?”
“当然是杀了他。”
……
巨大的人神腰间系着皮裙拔地而起,伸手抓过了飞过的鸟兽,手指拉扯,将其一瞬间四分五裂,鲜血淋漓,洒满大地,巨大鸟兽的血液却被送进了他的口中吞噬着。
尸体落地,那巨手擦了擦唇边的血液,转身欲行时,蓦然转身,一拳头砸向了一旁的山峰,数座山峰轰隆倒塌,本来立于其上的身影飞身后退,落在了另外的峰顶之上,彼此对比,宛如人与蚂蚁一般。
“你可知一人名中有白?”沈醇仰头问道。
巨人停下,血色的牙齿咧了出来:“应该是进了我的肚子了。”
声音宛如雷鸣,轰隆作响。
沈醇仰头道:“那我便只能去你肚子里看看了。”
那巨人哈哈大笑,张着手抓握了过来,四周一瞬间封锁,巨大的几乎远接天际的阵法打开,无尽的剑意顺着阵法从地面升起,细碎般切割,巨手在空中抓握,却被切割的鲜血淋漓,纵使割裂的地方不断修复,鲜血仍然如同血雨般落下,将这片大地彻底染红。
“啊!!!”
地面震颤,山峰倒塌,唯有沈醇那处被结界笼罩,血水不沾,任凭风声呼啸,发丝未动分毫。
“我杀了你!”巨人挣扎着朝这边冲了过来。
沈醇手上掐诀,细细密密的剑意瞬间凝聚成了一把巨剑,双手开合之际没入了那粗壮的腹中。
血染大地,无数怨气溢散,远接天地的巨人倒地时化为了一片血色的枯骨,慢慢的埋没于了血色之中。
“看来没有。”沈醇招手,血色之中一柄长剑飞了回来,落在了他的手中,血液轻甩,收回鞘中。
然而转身之际,一道光影蓦然在脚底展开,不能动!
光箭从头顶直落。
沈醇以剑迎上,后退时那处山崩,却是无数的光影瞬间铺陈了大地,形成了一片联结之处。
发丝轻落,沈醇抬头时数道强悍的气息隐没于云端,直接封锁了这方领域。
血云之
中身影若隐若现,有剑意如金者,有神龙摆尾者,有清唳之声者……
数道身影立于云端,也在打量着那立于大阵之中的身影。
帝袍加身,长剑在手,孤身一人立于天地,却是形容样貌昳丽无双,眸中毫无畏惧之色。
“帝魂?”
“非也,不过是诛邪鬼王。”
“能走到这一步算是命数好,只是也到此为止了。”
空中传来沉闷的谈话声,沈醇脚底轻动,无数血红色的阵法展开,试图打破笼罩的阵法,却被消弭于其中。
“勇气可嘉!”
神龙吼声震慑神魂,金色剑意如雨般坠落,神魂震荡,沈醇迎身接时,蓦然如那一日夕阳落下的场面浮于脑海之中。
剑雨无尽!
“嘁……”沈醇手中剑域铺陈,一剑斩向云中,神龙翻滚之时他躲过了无数剑意落于地面。
无尽火光瞬间铺陈大地,焚烧着这片大地上的一切生灵。
业火!
灵魂灼痛,沈醇咬紧了牙时身体都在溢散。
业火可焚凤凰,借其浴火重生,现在用来点燃这片大地,还真是看得起他。
既是业火,也来焚清他的罪孽吧。
那道身影蓦然倒了下去,天空数人皆惊,凤鸣之声停下,一红衣男子汇聚落下笑道:“看来这道力量是我的了。”
其他人皆是蹙眉,目光汇聚在了那道红色的身影上。
他们并非盟友,而是势均力敌无法争出输赢的敌人,一旦一方有了超越的力量,极有可能再度打破均衡,结局就是他们死了。
火凤落在了业火之中,步伐轻动时却觉脚底雷霆闪烁,他化身凤凰起身,却被无尽的雷霆捕捉笼罩,几次挣扎不能。
血红身影从业火中出现,那一剑直接穿透了火凤的身体。
凄厉之声响彻天际。
业火溢散,落于沈醇的身上,却再无半分伤害。
“什么?!”几人皆惊。
业火败于天地,随着火中之人掌心的收拢缓缓溢散,只剩下些许残羽没入了那血河之中。独留之人帝袍破损,发冠不在,墨发随风狂舞,纵使那脸上有灼伤的痕迹,却反而使其他人皆是心底一凉。
那双眸看向了天际,原本多情的眸中只有浓郁的杀意,唇角勾起时,直朝天空而来。
“八方列阵!”
空中一声爆喝,八方力量随力量联合而结阵,天地间的力量从地底和天空同时冲击,避无可避!
沈醇置身其中,一剑在手,直冲上去,碾压之力将他包夹其中,几成粉身碎骨之势。
力量联合,剑意不敌,直接被压于地面,内核瞬间粉碎!
白光跳动着,似是着急,却又似困顿其中不可脱身。
“好好看着吧,不到你出场的时候,不会放你出去的。”
躺在地上的人发丝溢散,双目无神,可其他人却不敢有半分懈怠。
八方力量再度碾压,却不见那坠落原地的身影。
“死了?”
“跑了。”金色剑意者道。
“跑不了,不能让他活着,否则我们都得死。”青龙成型,眸中却是一片深红色。
“召集所有人追杀,要不然我们都是他的祭品。”
八方光影升入空中,一时之间潜伏的人纷纷异动。
世界也在此时震颤了起来,八方身影飞离时,却似碰到了世界的边角般再不能离开。
而无数远在千里的身影竟瞬息间聚拢在了一处,密密麻麻遍布天空地面。
“怎么回事?!”剑意如金者抬头道。
“这个世界认为可胜利者出现了。”
沈醇落于地底,以剑撑着靠在了墙壁上,内核破碎未必是坏事,他也早非当日的鬼王。
血红的液体顺着发丝落下,大地却在此刻宛如凝聚般缩小着。
此方地界瞬息拥挤,相顾茫然,杀戮也从此刻起。
鬼爪抓过来时被雷霆尽毁,力量溢出,金色剑意已至眼前。
沈醇破壁而出,仰头对上了那同样挥剑之人,金色的眸中染着血迹,其中有着极浓的渴望和杀意。
剑锋交错,另外一道力量从背后袭来,沈醇翻转剑身,抽身时剑意迎上。
所到之处一片清寂,重叠的尸体落下。
天空仍是血色的,只是不再似之前空旷,而是扎满了各种各样的生物,人类,精灵,仙人,神明,四象从生,鲛人清啸,巨龙呼啸着碾压着这片大地,又被无数人屠灭倒在了地上。
八方围剿,沈醇再度置身其中,威压动荡,竟是无一人敢轻举妄动。
游龙摆尾,剑意斩于七寸,竟是一瞬落于血甯之中被众人分尸。
“八方不聚,接下来该你们了。”沈醇执剑指向,剑意纵横时再也无所顾忌。
阿白不在这里!
赤红剑意劈斩天地,剑意如金者不敌,不可置信的陨落于天地间,八失其二。
剑刃挥过,血染红锋,八去其三。
大地皲裂,剑意削其四肢,八去其四。
剩余者神色大变,转身想逃,却被剑意追上,血液散于天地间,沈醇脸颊之上血色滑落,从天空中缓缓降落时神魂震颤了一下,纷杂的记忆涌现着。
巨斧在他落地时劈了过来,剑锋抵挡,已斩其肉体神魂。
他早已不是此方世界的人。
他也不是第一次跟阿白相遇!
无数人包夹,沈醇唇角勾起挥剑,所经之地一片肃清,血液纷杂。
他记得,他曾在这方世界待了数十万年。
剑身竖起,阵法打开,无数生灵被其吞噬,血雨洒落。
这不是当初的那批人,却是几乎同样的强者。
各个世界的强者置身于一个世界,厮杀到尽头者为胜利者。
血色力量涌来,被沈醇直接一剑破碎。
“那就是蛊王!”所有人看着立于中心处的人,世界外还在不断投放着强者,可即使满身正气者,不过数下也就杀红了眼。
沈醇仗剑看向了四周畏惧谨慎之人,脚底阵仗直接蔓延整片大地,大地震颤不休,他前进一步,围着的人便后退一步。
山峰皆拔地碎裂,清风震荡,赤红色的剑意在一瞬间扫平了整个世界。
血液泼洒了下来,淅淅沥沥的落在了他的身上,顺着下巴指间滴落,再不闻生灵之声。
当初困不住他的地方,如今自然也困不住。
沈醇抬头看向了天际,手中长剑发出了阵阵轰鸣喜悦之声。
然一剑挥出之际,天空之中风云转换,竟化作了一片纯白色。
剑锋停顿,一道声音从天际响起。
“沈醇,你要亲手杀了你所爱之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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