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张老
“周家人出来洗地了！”
周凡听到了“刺客”的话。
他知道这是林家的安排。
也明白林家为何杀他。
这一次周凡内心平静。
往事如烟，走马观花。
七万年前，他高居九天仙阙，被尊为万仙之师。
因为门下弟子贪得无厌，与仇敌里应外合，联手瓜分了九天仙阙的一切。
然而他陨落后却神魂不死，投生到合阳县周氏家族。
因一块不朽骨引来觊觎。
举目无亲的周凡只能任人宰割。
那年他尚在襁褓，便被族长取了不朽骨。
若非三长老以命换命，出生那年他便该死于族长之手。
“这天底下终究是恶人多，好人少。”
“七万年前如此，七万年后如此。”
周凡缓缓闭上了双眼。
黑暗如同潮水向他涌来。
就在几乎要将他包围的刹那。
一道华光初现。
“以身合阴阳，气化天地，是为天地之根，万物之性，根性不灭，因而不死，是为不灭……”
恢弘的声音宛如天地在唱诵。
震耳欲聋。
但不过是短短一瞬，这一切便归于平常。
“扑通！”
周凡眼前一黑，沉沉地摔倒在了地面。
“所以他们都该死！”
……
不知何时天上已经乌云密布。
“轰隆！”
天雷引发。
一场大雨将要来临。
林灵溪坐在窗前，呆呆地望着那片树叶。
“树叶，树叶，我到底要怎样才能领悟剑道？”
“一叶落而知天下秋。”
“一叶落而知天下秋。”
林灵溪双手捧着下巴，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
“呼呼！”
忽然刮过来一阵大风。
落叶被风带起，在窗前打了几个旋。
“不要！”
林灵溪急忙伸手抓住了落叶，小心翼翼地将它夹在书页里。
“可恶！”
她气恼地把窗关上。
“轰隆！”
一道闪电劈下。
整间院子都被照亮。
林灵溪被这闪电吓了一跳。
“怎么突然要下雨了？”
她不喜欢下雨天。
“二小姐。”
“大事不好了。”
一个丫鬟突然从回廊里跑来。
林灵溪蹙眉说道：“怎么了？跑得这么急。”
“是……是周凡……”丫鬟喘着大气，“周凡他……他死了！”
“轰隆！”
又是一道闪电劈了下来。
林灵溪登时愣在原地。
丫鬟见状，担忧地问道：“小姐您没事吧？”
“不可能，周凡哥哥怎么可能会死！”
林灵溪失魂落魄地摇头说道。
丫鬟哪里知道为什么。
她也是听老爷和大小姐说起。
这才来通知二小姐。
“二小姐，您要去哪？”
丫鬟见林灵溪突然冲入回廊，急忙跟上大喊。
“一定是假的！”
“我要去周家问个究竟！”
轰隆！
轰隆！
雷声越来越密集。
乌云滚滚。
“啪嗒！”
“啪嗒！”
起初只是一两滴雨水滴落下来。
紧接着天空上仿佛抖下了一张透明的帘幕。
雨滴便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拍打在地面。
林灵溪猛然发现自己被人拦了下来。
她听不清耳边究竟是什么声音。
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外流。
“我要去见周凡哥哥！”
林芷薇眉头一皱，并手如刀，将她击晕。
“把二小姐送回房间，这段时间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离开半步。”
丫鬟怯怯地点了点头，抱着林灵溪便往回走。
……
周氏家族，内庭。
“族长，周凡已经死了。”
一位长老拱手说道。
周显点了点头，说道：“周凡试图玷污林芷薇，被林家所杀，是自取灭亡。”
“是啊，之前根本没看出来他是这样的人。”
“什么人？他只能称之为禽兽！”
“没错，是衣冠禽兽，是家族中的败类。”
族人们对着周凡的尸体一阵痛斥。
周显痛心疾首地叹了口气，道：“毕竟是家族弟子，好生处理他的后事。”
“族长仁慈啊。”
“族长就是太宽厚了，才一直纵容他。”
“就应该把他丢到荒郊野外，让野狗野狼啃食他的身体，让他下辈子长点记性！”
周显挥了挥手。
一位族老立刻将周凡的尸体拖了下去。
他的坟地被选在荒郊野外。
没有碑文。
也没有凭吊。
只是一座无名的小坟堆。
七长老看着地上凸起的小包，终究是叹了口气。
“或许这也是一种解脱。”
……
第二年的秋天。
红叶飞满了整座合阳县城。
轻风一起，便似在空中起舞。
纷纷扬扬的飞向郊外。
林灵溪站在一座无名的坟堆前。
她信手拈住一片落叶。
冷若寒霜的脸颊上有了些许动容。
“周凡哥哥，我终于领悟到了这落叶上的剑道。”
“一叶落而知天下秋。”
“如此精妙的剑道她却无法体会。”
“我曾想过替你报仇，可一个是我的姐姐，一个是我的父亲，我终究还是办不到。”
“灵溪今日是来向你辞行的。”
“你说剑道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海，我们是行于大海之上的扁舟。”
“我想去看看这片大海有多广阔。”
“我要替你去看看。”
荒野孤坟，杂草一堆。
红叶正从空中飘落。
林灵溪转身而去，不再有任何留恋。
“嘶啦！”
虚空中纵出一轮弧形剑气。
杂草齐根而没。
落叶刚一触及剑气，便被搅为齑粉。
……
就在林灵溪离去后不久。
那抨黄土之上突然生机勃发。
荒草破土而出，眨眼便长成四五尺高。
野花绽放出洁白的花朵，如一轮明月在坟地上升起。
不仅如此。
这股恐怖的生机宛若波纹向四周扩散。
那些野花野草如焕发第二春。
深秋时节。
合阳县的郊外却是花繁叶茂。
这奇异的景象传遍了合阳县。
周显与一众族老却是坐立不安。
“那里是周凡的埋骨地，如此可怕的生机，难道他还活着！”
周显惊骇的说道。
七长老道：“不可能，当初是我亲自埋的他，他早就气绝身亡。”
“那现在的异象怎么解释！”周显气急败坏道，“去把坟掘开，我要看到他的尸体化为白骨！”
“族长可真狠啊。”
众人心中默默想到。
“七长老，这件事情就由你负责。”
周显指着七长老命令道。
……
“轰轰！”
天色昏暗。
乌云从四面八方汇聚。
沉闷的空气令七长老与几名族人心中焦躁不安。
“七长老，我们真要挖了周凡的坟吗？”
一名族人跟在七长老身后，惶恐不安地说道。
他还年轻，知道分辨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