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章 灰狗组

杭震从一个保安手中抓过一枝冲锋枪，对着仓皇奔涌的人群就是一梭子，立时有四五个人血溅当场，横尸甲板。人群被镇慑住，全都恐惧而惊愕地盯着突然冒出来的船长——活阎王杭震。

杭震命保安将所有人驱赶回各自的舱室，无令不准出屋，否则格杀无论；又下令撤梯解缆，全船戒严，任何人不得上下船，同时发动船机，开启雷达，随时准备驶离码头。

杭震判断，两架战机在绿柱岛上盘旋多时，对岛上情况定然早已了然，玉壶号停在码头上，如此庞大而显眼的目标，战机自然不会视而不见，但却并未直接攻击，可见玉壶号也许不是战机的主要目标，也或许对方是想先解除岛上武装，再活捉玉壶号。

但对方是谁，为什么要进攻绿柱岛？杭震却一头雾水。他回到船长室，命立即上大餐及美酒，一边大块朵颐，一边命接通老大包升权的电话。

“大哥，我已奉你的命令回到玉壶号上，正号令全船力量进入战斗状态。请大哥放心，只要有我在，就会全力保护大哥毫发无损，哪怕牺牲我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杭震说完，自己都觉得这话很假，包升权定不会相信，但如今强敌压境，包升权自顾不暇，也不会将他怎样。再说回到玉壶号上，便是鱼儿游归大海，杭震也不再惧怕包升权，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话筒里传出包升权的声音：“我听见你咀嚼的声音，在吃饭吧？这两天委屈你啦。”

“没什么，大哥，就当清清肠胃。”

“好——待击退强敌，我请你吃大餐，好好喝上几杯。我看你上船时差点被击中，幸好你反应机敏，才顺利回到船上。你看出什么端倪没有，对方是什么来路？”

“不知道，大哥，我也正犯糊涂。按说我们没有得罪拥有如此强大力量的组织或个人啊，是不是什么瞎了眼的小股海盗，不识大哥虎威，乱打乱撞，闯上门来？”

“不象，对方目标明确，直扑而来，显然不是什么乱打乱撞。不管对方是谁，既然送上门来，我们便要消灭它，兄弟，我们弟兄一个在岛，一个在船，互为犄角，相互策应，先干下这俩野鸟才说。”

“谨遵大哥将令，我——”

话没说完，外面传来巨大的引擎轰鸣声，一架战机飞临玉壶号，对着甲板一阵狂扫，两名保安倒在血泊中。杭震命调出监控画面，原来两个保安准备到甲板上了望一下，似乎想看清飞机的方位，因此引来飞机扫射，枉送小命儿。

杭震反复看了几遍监控，又调看全船其它几处主要甲板，上面皆无人影，便对对方意图了然于胸：对方不希望玉壶上有任何异动，只需静泊原地即可。当即下令全船保安加强警戒，无令不可射击、不可舱外走动。

趁此空档，正好调兵遣将，对付包升权，所要做的第一步工作便是秘密清除玉壶号上包升权的眼线，杭震立即叫来万分信得过的下属，对秘密调查做出安排部署。

香港富孀吴惠珍按大陆公安费同志和岑同志的严厉命令，到位于中环的华生银行往保护账户打去三个多亿后，回到家中便一身轻松地等待罪案调查结束，公安返还她全部身价。

两天后，等来香港警察，告诉她中了杀猪盘骗局，她心急火燎打出去的三亿六千七百万元港币，全部落入电信诈骗组织账户，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老太婆一听，双眼上翻，立时晕倒。

原来吴惠珍的银行客服经理——张姓女子，虽在吴惠珍一再催促下给她办理了转账，但总觉心头不踏实，犹豫思考一天之后，还是给吴惠珍的女儿冯美琼打了电话，告知此事。冯美琼判断定是骗局，立即报警。

除开女儿冯美琼，吴惠珍还有一个儿子，名叫冯尊青，在美国经商，听闻母亲中杀猪盘被骗，立即坐私人飞机返回。面对倒卧病榻的母亲，冯尊青发誓要找到骗子，连锅端掉，替母亲出气雪耻。

冯尊青深谙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委托香港黑道的朋友秘密向全亚洲黑道发出悬赏令：凡替他捣毁骗他母亲的电信诈骗黑窝点者，就以他母亲被骗金额——三亿六千七百万元港币相酬。

之所以向亚洲黑道发悬赏令，是因为根据香港警方掌握的初步线索，这个疯狂的电信诈骗黑窝点就在东南亚一带，骗术巧妙，行踪诡秘，飘浮不定，香港已有数十起被骗案例，金额都很大，但都没超过亿元，象吴惠珍这样一下被骗三亿多，简直石破天惊，旷古未闻。

为了尽快破获这个黑窝点，香港警方在加紧侦察的同时，跟祖国大陆、台湾地区特别行政区、东南亚各国警方都加强联系，情报共享，撒开天罗地网，只为捕获那条大鱼。香港警方对冯尊青求助黑道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一时破获不了那个诈骗组织，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若能有黑道组织干掉它，也算是为民除害，大快人心，因此，警方还有意无意地向冯尊青、冯美琼兄妹透露案件侦察进展，期待警民合作，共同打击犯罪。呵呵。

日本一个黑道帮会，名叫灰狗组，揭了悬赏榜。灰狗组来头可不小，乃是日本极端右翼组织黑龙会之余孽。黑龙会成立于一九〇一年，目的在于谋取中国领土，觊觎中华锦绣河山，其会名即来源于中国东北黑龙江。由此可见，黑龙会是想借助中国东北为跳板，蚕食乃至鲸吞中国全境。此一妄想，跟后来日本在一九三一年发动九一八事变，侵吞中国东三省，恶念相因，缕丝不绝。黑龙会是日本军国主义组织和法西斯团体，残忍邪恶，妄心不已，在中国犯下累累罪行，于一九四五年随着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被盟国强行解散，归于历史秽尘。

黑龙会成员都是间谍和杀手，二战期间虽主要活跃于中国，但随着日本侵略殖民战争泛滥至东南亚，黑龙会的触角也延伸到东南亚各地，对各国之地理海洋、物产人口等项，皆如对中国一样，细致收集，并代代相传，其余孽灰狗组不仅继承了黑龙会的衣钵和野心，也继承了黑龙会几十年间收集的中国及东南亚各国之所有秘密资料，看到冯尊青的悬赏榜，灰狗组大佬认为对此三亿多港元不过探囊取物耳，遂闪电揭榜。

灰狗组很快锁定诈骗吴惠珍的杀猪盘电讯信号来自太平洋东南某海域，离菲律宾不远。通过查询黑龙会遗留之秘密资料，灰狗组确定了方面千平方公里的海域面积，派出侦察机——也即是杭震所见两架老式战机，前往该处海域进行秘密侦察。

这两架老式战机，看似外壳陈旧，内瓤子乃是美国第三代半战机——f16，故意做旧外表，又不标涂国旗和编号，实是为掩人耳目，机上除开装备着空地飞弹、空舰飞弹、大口径空射机枪之外，还搭载着当今天下最先进的电子侦察设备，所过之处，无论陆地还是海洋上之军事、民用设施设备，全部尽收“眼”底，扫描成像，在发往灰狗组总部的同时也直接发往日本防卫省，而日本乃是美国小弟，双方情报共享，这些图像信息又被发往美国五角大楼。

看到这里，大家就应该明白了，原来灰狗组虽是黑帮组织，但跟日本政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者它本身就是日本的间谍机构，只不过掩之以黑帮外衣，迷惑外界，其身份其实跟上个世纪的黑龙会毫无二致。美国对此心知肚明，非但不加制止，反而慷慨赠与灰狗组经过伪装改造之后的最新战机f16，其用心自然昭然若揭，勿须赘述。

当然，灰狗组的黑帮飞机飞得最多的还是南海区域，借助其灰色身份，协助日本和美国军方疯狂收集有关中国的情报，失遗补缺，不遗余力。

灰狗组共有一百架这样的侦察飞机，有八十多架平素都躲藏在日军准航母和美军航母上面，用以对中国及东南亚、中亚、中东各国沿海，不便由军队出面的情报侦测及收集活动，锁定玉壶号所在海域之后，灰狗组两架侦察机正龟缩在日军参加美军太平洋演习结束、返回日本的准航母——出云号上，因离侦察海域较近，灰狗组大佬为图方便，派出上述两架战机，前往侦察。

战机侦察扫描传回的海洋图像，经灰狗组总部对比分析，很快锁定位于大洋深处的绿柱岛，两战机绕岛飞行，查清岛上并无防空火力，立功心切，请求顺带摧毁该岛，活捉停靠码头上的大型游轮，也是灰狗组大佬大意心懒，居然批准了这一计划。

f16战机是单座机型，两架战机只有两名飞行员，为了确保行动成功，两个飞行员商议，一机主攻，一机瞭望警戒，配合进攻。两人的打算是，先消灭岛上武装人员，再恐吓押送游轮往日军准航母出云号方位驶进，只要到达出云号势力范围，便以干扰军舰安全航行为由，由出云号派兵接管游轮，带回日本调查处理。当然，只要入了狼窝，游轮之一切，包括上面的乘客及船员、保安、服务人员等，皆成日军囊中之物，任由处置、宰割，不在话下。

绿柱岛上没有防空炮火和雷达，面对全副武装的先进战机进攻，自然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双方力量对比极为悬殊。两位黑帮飞行员深知这一点，大起猫戏老鼠之心，不用飞弹，只用空射机枪，意图点杀岛上所有活人，游轮只要不移动，无人员在舱外活动，便暂时不管，因此，岛上包升权压力极大，而玉壶号上杭震很是得暇，便于从容排兵布阵，密将这几天查出的包升权眼线全部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