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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枕肥湖

眼镜王蛇袭来,马培钢差点没吓出屎尿,本能地弹出一条腿,想将那长虫踢将远去。

蛇却比他腿快,夸张地张开白生生的大口,露出上下两颗尖厉的毒牙,一口咬在他的腿上。

“啊呀!——”

马培钢狂叫一声,只觉得钻心的疼痛传来,本能伸出另一条腿,照着被蛇咬住的腿猛踢,企图踢掉蛇头。

那蛇极为凶猛敏捷,掉转头来便闪电般咬住马培钢另一条腿。

钻心的疼痛又从另一条腿传来。

两条腿都被极毒的眼镜王蛇咬中,就是神仙降临,也无可奈何,要不了多久,就会毒发身亡!马培钢心生绝望。

绝望之余,心中生出巨大的不甘与愤怒:王八蛋,你要老子的命,老子也喝你的血!

马培钢不管不顾,俯身去狂抓眼镜蛇,要与它同归于尽。

可抓了好几次,都抓了一个空,眼镜王蛇似乎极为狡猾,纵使马培钢武艺高强,手段凌厉,都抓它不住。有两次明明已抓住蛇颈,可那畜生一扭头,却又滑落开去!

马培钢又急又恼,吼声如雷,在椅子上手舞足蹈,突然哐哧一声倒在地上,原来用力过猛,压碎了椅子。

在他倒地的一瞬间,刚才还血腥凶猛的眼镜王蛇突然消失不见,就跟瞬间蒸发掉一样。

马培钢累得气喘吁吁,浑身汗水湿尽,瘫坐在地上,脑子一阵阵犯迷糊:这他妈怎么回事,难不成老子已毒发身亡,变成了鬼!

正难过伤心,忽听背后一声惊天啸叫,回身一望,一头斑额猛虎瞪着恐怖的双眼、张着血盆大口,从屋顶飞身扑来,老虎口中吹出的腥风就象八级狂风,吹得马培钢双眼难睁。

马培钢还未从毒蛇的惊恐中缓过劲来,又被猛虎一扑,立时感到身下一热,屎尿尽出,臊臭满屋。

老虎扑下,张口含着他脑袋,猛力咬下,只听得咔嚓一声,似乎脑袋已跟脖颈分开,成为猛虎口中食……

然而,马培钢摸摸脑袋、摸摸脖颈,二者都还在——这是怎么回事?

他明白过来,猛虎跟眼镜王蛇都不过是全息投影的三d图像而已,配以音效,效果非常逼真。饶是如此,也吓得他屎尿流出,羞愧异常。

老虎也象眼镜王蛇一样倏忽消失,地下室中又恢复惨白暗弱灯光。

马培钢不明白石冒逊反复吓唬他的意图是什么,难道是诛心之法?

他一直悬着心,等着又出现什么惊悚图象。十余小时过去,什么动静也没有。食物和水也没有人送来。

又过了十多个小时,马培钢已饿得奄奄一息,躺地待毙。

此时,他非常想念徒弟苗齐铠,并非想再次吃掉他给自己续命。按照心理学测试,饿至三十个小时左右,饥饿感便会消失。他已不想吃什么,而是想真心地给苗齐铠道个歉,前几天差点吃掉他,实在是不应该!

当然,这不过是妄想,苗齐铠被抬出去后,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这两天连送饭的人都没有了,自然不会有人来给他通个消息,告诉他徒弟苗齐铠的情形。

马培钢闭上眼睛,等着死亡的降临。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培钢身体不能动弹,只感到睡了醒、醒了睡,似乎离断气也就分分钟钟的事。

突然浑身被冷水猛浇,又凉又急,巨大的刺激使他不得不睁开眼,懵然盯着眼前的地面。

这一看不打紧,又一条眼镜王蛇伸着头矗在他面前,个头儿比上一次那条略小,但显得更为真实可怖,三角形的尖头、黄黑色的眼珠、闪着光芒的鳞片、红长飘忽的蛇信。

虽然马培钢知道这不过是虚幻的图象,完全不用紧张,但可能是因为隔得太近之故,仍然抑制不住地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头充满恐怖。

这种感觉很不爽,马培钢想,反复吓唬,连死都不让老子清静,老子偏不让你得逞!

他打起精神,伸手对着眼镜王蛇的巨帆一样的脖颈就扇出一巴掌。

巴掌尚未送到,眼镜蛇一伸头,闪电般咬住他手臂,立时疼得钻心。眼镜蛇又顺势缠绕上他臂膊,酒杯样粗的蛇身,象一道冰凉的铁箍,缠得他手臂动弹不得。

马培钢大惊,这次象是真蛇!本能地狂甩手臂,却哪里甩得掉。

他翻身坐起,用另一只手来摸蛇身,冰凉滑腻,果真是一条真实的眼镜王蛇!可能眼镜王蛇也感觉到危险,死咬着他的手臂不肯松开。

伤口的血顺着手臂和蛇身往下流,颜色已开始泛黑,马培钢也感到手臂发麻,蛇毒已浸入血管。

他心脏发颤,身子发软,无法稳坐,只得再次瘫倒在地。

耳边忽响起一片杂沓的脚步声,一支金属材质的闪亮捕蛇器蓦地伸来,卡住蛇头。蛇头松开,蛇身也从他手臂上无力垂落。

眼镜王蛇被捕蛇器夹走,而马培钢的手臂已肿如棒槌。

他挣扎想要坐起来,弄清是什么人来抓了蛇,却无法办到,只得继续躺着。

一双运动鞋突兀地踏来眼前,马培钢费力地顺着鞋子往上看,一条运动裤,再上面是运动衣,衣服上面是一张近五十岁的男人脸——原来是石冒逊!

当然,抓蛇的人不是石冒逊,而是石家班的保安。石冒逊在监视器里看见马培钢已快被饿毙,便带着几个保安来到地下室,用冷水泼醒马培钢,放出眼镜王蛇。

马培钢用微弱的声音道:“石先生,要杀我何须如此费事,直接一点!”

石冒逊俯身察看他肿涨的手臂:“这条肌肉饱满的手臂已布满蛇毒,黑色的毒液正顺着血管流布你的全身,要不了多久,你的心脏就会因麻木而停止跳动;可如果现在砍掉你这条黑臂,兴许还能保住性命。你选择断臂还是赴死?”

“断一条手臂生不如死!”

“这么说你选择死了?”

“……”

“如果我既能救你性命,又能保住你手臂,你便怎样?”

“石先生,我跟你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你要么杀了我,要么放我出去杀敌!”

石冒逊皱起眉头:“可你被敌人吓破了胆啊!”

马培钢奋力坐起身,眼里闪出亮光:“石先生,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的胆已破在这地下室中,再无可破了!”

石冒逊慢悠悠地道:“所言当真?”

“绝无半点虚言!”

“好,我就再信你一次。你记住,绝无下回。”

石冒逊命人给马培钢注射解毒血清,然后火速送往凤山市人民医院。

半个月后,马培钢出院,回到平屋社区石家。因为及时注射了血清,手臂和性命都得以保全。嘿嘿。

石冒逊带着马培钢来到地下酒窖,亲自倒了一杯红酒递给马培钢,马培钢受宠若惊。

石冒逊道:“离凤山市一百公里有一个红酒小镇,你知道吗?”

马培钢道:“知道,也是石先生的产业。”

红酒小镇是石冒逊投资两百多亿开发的旅游小镇,位于深山之中,空气清新,风景秀丽,名为文旅项目,实为石冒逊休闲渡假、拥脂玩粉、招待朋友、结纳权贵之隐秘去处。马培钢自然知道。

石冒逊道:“从此时起,我任命你为红酒小镇的‘镇长’。”

当然这个镇长是俗称,或者说是僭越的称呼,所以要加个引号。红酒小镇并非官方行政区划上的镇,不过是个人造文旅项目,由石冒逊集团下面的子公司——红酒小镇管理公司,全权负责管理和运营,其经理一职,全集团皆戏称为“镇长”。

要在以前,听此任命,马培钢一定会欣喜若狂。因为凡在石冒逊身边工作之人,只要外放,一来职位不会低,二来仍是老板的心腹,当前待遇丰沛不说,今后前途也无需操心费力,自会步步高升,逐步成长为集团高层。

但如今的马培钢,已在地下四层的地下室中饱受饥饿磨砺、眼镜王蛇的“教导”,心中明白,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儿,绝不会凭白掉到自己头上,因此,他脸色凝重,端着酒杯没说话,等着石冒逊继续说下面的事。那才是重点。

石冒逊盯了他一眼,露出赞许的目光:“看来你经过那一场生死劫,才算真正成熟,可堪大用。呵呵。”

“石先生有何差遣安排,我既算拼上性命,也要不折不扣地坚决完成。”

“也没多大事儿,就是安排你去完成在桑青大学没有完成的事!当初本是让你去试探一下李正坤,测测他的斤两,没想到你亲自出马,居然折戟沉沙。这次不玩猫鼠戏了,直接让他从这世上永久消失!你能办到吗?如果办不到,小镇旁边有一个枕肥湖,你就跳湖自尽,不要再回来了。”

“石先生想得真周到!如果这次不能完成任务,就请您到枕肥湖里捞我这具贱躯吧。”

出了酒窖,在别墅院内站着一人,石冒逊指着那人对马培钢说,就让他作你的副手,协助你。

马培钢又惊又喜,那人乃是徒弟苗齐铠。苗齐铠被抬出地下室,送往医院,命算是抢救回来,但因脖子里的软骨被捏碎,刺破声带,再也不能说话,说话时气流只能冲过破损声带发出嗤嗤声。

石冒逊已安排好车辆,立即便送马培钢和苗齐铠去红酒小镇上任。

路上,苗齐铠一直阴沉着脸不说话,以前那个心直口快、傻乎乎的徒弟,似乎在一夜之间变得成熟稳重。马培钢好几次想开口向他道歉,但碍于司机在场,不便开口,只得以沉默对沉默,寻思即将在一起搭档工作,再从容找机会。

苗齐铠知道马培钢想说什么,但不想听,只在心中冷笑道:在地下室中你差点杀掉我,我们师徒情分已绝!老板派我来盯着你,我绝对会尽心尽责,盯着你的一举一动,你最好别犯在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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