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当他这个老姜不辣
林念话一出口，林建业跟林悠都瞪大了眼睛。
他们没听错吧？
林念愿意嫁给顾瑾年那个瞎子？
她不是对袁杓爱的至死不渝吗？
顾爷爷沉冷锋利的目光盯着林念的眼睛，似要看穿她此时此刻的所有想法。
“念念，你要清楚，瑾年的眼睛很难治好，可能这辈子就这样了。”
“我知道。”林念点头。
她知道谁能治好顾瑾年的眼睛。
但是她不想在顾瑾年不能自保前帮他树敌。
“你确定，你刚刚的回答不是儿戏？”顾爷爷一字一顿道。
没有被顾爷爷那强大的气场震慑住，林念还是那么淡然却目光坚定。
“我二十了，有能力承担自己做的决定。不论好坏。”
顾爷爷眼中再次划过一道光，林家的小丫头太合他的脾气了。
那些名媛闺秀中规中矩谨小慎微，做事情考虑各种得失利弊，守一方家业或许还可以。
却不合适站在顾瑾年的身边帮他逆袭，陪他去开疆扩土。
林念，很刚，很合适。
顾爷爷看向一边的林建业，显然他是不赞成这门婚事的，眼神透着无奈跟跟丧气。
“建业，你这个小女儿不在你身边长大，反而没学了你墨守成规的坏毛病！这事就这么定了，不管以后怎么样，念念都是我的孙女！”
一听到‘这事就这么定了’林悠有点手足无措。
“念念，你要不要再好好考虑考虑？”
林念用只有林悠可见的锋利目光回敬她。
考虑？
考虑成为渣男贱女谋害的对象？
考虑成为日以继夜被折磨的试验品吗？
想都别想！
虽然嫁给顾瑾年并非她所愿，但远离袁杓这件事让她多少有些释然。
林建业冷着脸道，“林念，不可任性！”
他担心因为林念一时兴起的决定白送了袁家一栋楼盘不说，还彻底得罪了顾家。
林悠急忙道，“念念，喜欢跟爱是不一样的。你爱的人，是袁杓不是吗？”
林念在外面吃了太多的苦，回来之后又遭到冷遇，忽然有个对自己关怀备至的袁杓，她很容易就被感动就对袁杓爱的死心塌地。
所以，话说的这么明白，顾爷爷一定会拒绝。
就算顾瑾年没地位，顾家也不会接受一个随时有可能给顾瑾年戴绿帽的女人，来败坏顾家的门风。
林念嗤笑了一声，“谁告诉你我爱袁杓？”
“你接受了他的追求……不是吗？”
“袁杓告诉你的？”
“……”林悠脸色变得难堪，“是，是宁宁说的。”
“那一定是袁杓被我拒绝，面子上挂不住，骗他妹妹的。”林念说的轻松自然，“袁宁确实很优秀，但是我不喜欢我的男朋友是一个医生，整天对着人体研究，生活会索无趣吧。”
这种话也只有混迹社会底层的林念能说的出来。
她靠近顾爷爷，笑着说，“顾瑾年的眼睛看不到，就不会有那么诱惑，我反而会有安全感呢。”
严肃古板的顾爷爷都差点绷不住，这孩子净说大实话。
确实可爱。
林悠茫然的看向林建业。
爸爸给了袁家一栋楼盘，不就是代表同意这桩婚事了吗？
现在是林念要嫁顾瑾年，就等于是林家毁约，袁氏制药的股份不仅拿不到，还要赔上一栋楼盘。
爸爸就甘心？
林建业很清楚当下的时局，既然林念已经表了态，自己再拒绝肯定会惹顾老头生气。
“这事就定了！林念还小，先订婚，简单办个家宴就行！”
林念的名声实在是不怎么好，他不想高调的公之于众。
一来是担心她真会出尔反尔或者胡作非为的惹恼顾家，二来是他心里对顾瑾年多少有几分的鄙视，觉得这事传出去面子上挂不住。
但是他刻意加重了‘简单’两个字，很明显的告诉顾老爷子，聘礼方面不能简单。
林念立刻摆手，“订婚宴就免了吧！我想嫁不订婚也嫁！我不想嫁，订了也没用！”
毒害顾瑾年眼睛的人还没查到，就算是家宴，顾家直系就二三十人，难保其中就有暗害顾瑾年的主谋。
现在特殊时期，她务必要保证顾瑾年不会再被迫害。
林建业本就不高兴的脸彻底拉成了长白山：“你说的轻松，难道我林建业的女儿要偷偷摸摸嫁人吗？”
林念说不办就不办，自己亏的那个楼盘从哪找补回来！
“爸爸，您又不是不知道念念的个性，她不喜欢应酬。”林悠在林建业身边坐下，挽着他的手臂道，“我觉得不办就不办一切如常，反正念念开心最重要。”
林建业拧眉，林悠的话听起来是偏袒林念，可是他却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
就林念这说炸毛就炸毛的个性，指不定在宴会上又给自己捅了马蜂窝。只要顾家多给聘礼，他也觉得不办最好。
“那就依她。”
林悠又笑着看向顾爷爷，“顾爷爷，念念这几年在外受了不少委屈。回来后我跟爸妈总想弥补她，但是她不喜欢奢侈，就想过普通的生活，所以您也不用刻意改变她的生活模式。”
叨逼叨半天，林念总算是听明白了。
林悠的意思是不让顾家给自己名分也不要给钱，让她继续过接地气的平民生活。
那样的话，自己很快就会觉悟，还是跟袁杓在一起更幸福。就算不跟顾瑾年解除婚约，也有可能背着他继续跟袁杓交往。
只要林念经常接触袁杓，他们还是有机会做那见不得的人的实验。
顾爷爷见多识广怎么会看不出来，林家上下都不喜欢林念。
见林念轻松坦然，眼神不卑不亢，顾爷爷心里多了几分对她的愧疚跟心疼。
“念念，爷爷欠你一个订婚宴，这点小礼物，你别嫌弃，收下。”
顾爷爷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林念。
林悠心里泛起讥讽的笑。
很普通的一个纸盒，一看就不是贵重的首饰，更不会是现金支票，真的就是‘小’礼物。
林念不想收，但是盒子递到了自己面前，“那我谢谢爷爷。”
林悠凑过来，藏起眼底的鄙夷，“不打开看看吗？顾爷爷的小礼物铁定是你没有见过的。说不定我也没见过呢？”
丢人就要她当众丢。
林悠巴不得袁宁那个大喇叭也在，这样‘林念被顾家羞辱’的消息就会人尽皆知。
看她还能不能这么狂傲的说要嫁给顾瑾年那个瞎子。
顾爷爷在商界叱咤风云这么多年，看不穿林悠那点小心思？
当着他的面前欺负他的准孙媳妇？
真当他这个老姜不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