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失落的李研
灼华在裕王府等候着,这是她唯一能有宁安消息的地方。灼华也不知道昨晚他们是怎样回到家中的,看着平时意气风发的李研,一瞬间失落的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灼华看在眼中疼在心里,虽然不知道昨天李研的那一夜是怎么过来的,但是灼华知道李研心里肯定不好过。
灼华坐在王府的侧门想着,就连走近的王良都没有感觉到。
“姑娘,裕王要你进去。”
灼华如惊醒一般,勉强一笑说:“谢公公。”
裕王刚进宫回来,正在换上便服,听着有人来,猜想定是灼华,笑道:“灼华来了,进来吧。”
灼华也不应声,从门口走进屋子中,丫鬟手中还拿着腰带,裕王从丫鬟手里接过腰带说:“你们都下去吧。”
灼华走过来,从裕王手里接过腰带,给裕王系上,裕王自然地抬起胳膊,灼华伸手环腰过去说:“我们普通百姓过年尚且长上点肉,王爷过年怎么反倒瘦了?”
裕王伸手摸了摸腰带,松紧合适,笑着说道:“平日少见你这样乖巧,有什么事说吧。”
裕王转身坐在榻上,灼华跟着站在裕王身侧,为裕王倒茶,端到裕王面前,讨好说:“你老就是天上的神仙,我这些小把戏还能瞒得过王爷,王爷早就知道我为何而来。”
灼华看着悠闲的裕王,裕王也不接话,灼华急道:“王爷可知昨夜的事情?”裕王边喝茶边点了点头。
“宁安真的是公主?”灼华又问,裕王仍是点了点头,灼华越看越急,掉了几点眼泪,哭道:“左一个公主,右一个王爷,这皇家的人怎么都成了大骗子了。”
裕王见了灼华落了泪,语气也急了起来,便起身站到灼华面前,笑着说道:“是我朱家的儿女,与你们李家最是有缘,怎么还是个小孩的性子,别哭了,你说说想知道什么?”
灼华接过裕王递过来的帕子,擦去眼泪,哽咽说:“宁安现在怎么样了,她是不是被关起来了?”
裕王看着灼华问:“李研不气宁安了?”
灼华也不看裕王,一屁股坐在榻上,说道:“三哥心里只是担心宁安,哪里还想着生她的气,一大早便要来王府,我看他一夜未睡,又憔悴不堪,便哄他在家,独自前来。”
裕王点了点头说:“宁安没事,但是被禁了足,父皇今天出关,还不知道宁安的事情,昨日我先命人去找的你们,想让你们玩的高兴一些,没想到景王得到消息,带人来寻,等到我再赶过去已经来不及。”
“那?”灼华犹豫一下还是问道:“王爷可曾见过宁安?”
裕王摇了摇都说:“我今早去给父皇请安,没有见到父皇,王妃去见的沈贵妃,未见得宁安。但是听了沈贵妃之言,只是责罚她偷出宫一事,并未提及他人,毕竟有关公主声誉,贵妃也怕漏出闲言碎语。”
灼华得知宁安并无麻烦,停止哭泣跪倒在裕王面前说:“王爷放心,灼华只是贪玩,并不知宁安公主身份,竟然还敢和公主交朋友,正所谓不知者无罪,还请王爷饶过灼华。”
裕王低头看着灼华假模假式的样子,她平时对自己的不敬岂不是更多,也不见这样害怕与悔过,便笑着说:“起来吧。”
灼华知道,李研和宁安的事情,是一个字不能提的。
灼华摇了摇头说:“王爷心里肯定认为灼华是做做样子,灼华现在真心知错,可怜我家三哥,只是一夜的功夫,便掉了魂魄,还请王爷救我三哥。”
“李研只是一时没有转过劲来,不妨事。”裕王说道。
灼华又磕了一个头说:“灼华了解三哥,三哥从小便是重情义之人,三哥是真心喜欢宁安公主。三哥大度,万事都不放心上,我真的没有见过三哥这个样子,如果三哥就此自暴自弃,我怎么向娘交代?怎么向大哥交代?”灼华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她从来没有想过,本以为宁安最多只是官宦人家的小姐,最多和徐睿一样,出自相府罢了。万万没有想到,宁安竟是金枝玉叶。
“珏哥哥,现在只有你能救三哥,你让三哥见见宁安,也比这样要好些。”灼华哀求说道。
裕王站了起来,走到灼华身边,扶灼华说:“你起来,你这么一哭我倒六神无主了。宁安是我的妹妹,我心里也疼着她,但是无奈皇家亲情,反倒落了别人的口实。灼华,纵使李研再多悲伤,他现在也不能见宁安,他最好是能忘了宁安。我朱家的女儿,还不如你们,你们至少能找个门当户对的,但是我们却只能嫁到民间,文武大臣有功名的都不能婚配,更没有自由。灼华,你劝劝李研,忘了宁安。”
裕王的话浇灭了灼华所有的希望,灼华瘫坐在地上,哭着说道:“这叫我怎么去和三哥交代,他把整个希望都放在了王爷身上。”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它能使人忘记一切痛苦,日子久了,宁安便不记得李研,李研也不会再想宁安。”
灼华听了这话,从地上站了起来,抹去眼泪说道:“我本以为王爷与他人不同,没想到也是这般铁石心肠,今天就当灼华没有来过。”
灼华哭着跑出王府,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她现在要怎么样去回复他的哥哥,叫他忘了宁安,怎么可能?忘记一个人怎么可能是一朝的事情。但是春闱在即,就李研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参加考试?如果不能参加考试,那三年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母亲和大哥的期望不也付诸东流了吗?灼华边走便想着,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张白一在胡同口等待着,以他的估计,灼华肯定无功而返,果不其然,看着灼华垂头丧气的样子便已知道。
“灼华。”
灼华抬头看去,是张白一,灼华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终于露出笑容唤道:“白一大哥。”
张白一笑着安慰说:“怎么样,无功而返吧?”灼华点了点头,张白一往后瞧了一眼说:“先别回家,你这个样子去见李研,等于是给他判了死刑,走,去周扬家里。”
灼华到了周扬家,把今天裕王说的话都说了一遍,周扬唯有叹息。
张白一看了灼华更加失望的脸,便笑着安慰说:“现在王爷不能出面,因为宫中本就没有追究宁安与李研一事,证明宫中还未知情,毕竟关乎公主声誉,只要公主一口咬定只是贪玩,便没有人会说出李研,但是如果裕王牵扯其中,就怕心怀不轨之人借此事告裕王一个纵容之罪。灼华,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先让李研缓过这口气,考了功名,再图后事。”
“就怕真有了功名,才会真的与公主诀别与今世。”周扬一句话,说出了所有人的唉叹。
“我现在别无他求,只求三哥平安,王爷说的对,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能救一时是一时。”灼华说道。
张白一看了一眼周扬,将手中折扇打开,轻轻摇着说:“灼华你这样想就简单了,先瞒过一时,何必求一世,我倒有一计,不知是否可行?”
“白一大哥你且说,只要能让三哥恢复老样子,我愿意一试。”灼华急切说道,有希望总是好的。
“那就好,依李研的性子,李研未必想不通,现在我们只要以宁安的名义,写上一封信,告诉李研宁安很好,让李研一心取的功名。等时机到了,再与李研相见,再过半个月就要考试,应付完一时再说。”张白一说道。
“此计可行。”周扬说道,现在谁都没有更好的办法。
灼华想了一下,立刻决定说:“现在没有好的办法,就这样。”于是灼华走到书案旁边,开始磨墨,看着周扬和张白一问:“你们谁来着笔?”
张白一看着周扬,周扬看着张白一,说道:“我们并没有见过宁安的字,我们写了,怕会引起李研的怀疑。”
张白一看着刚提起精神的灼华又颓了起来,赶紧走过去,拿起笔递给灼华说:“灼华,你来,你们女孩子的字娟秀,就算不像,也会形似,真要是我们写了,怕是李研一眼就看了出来。”
灼华鼓足了勇气,拿着笔,坐在书案前,张白一看着灼华说:“我念你写。”
灼华在王府和宁安一起住过几日,宁安写的字也只有她见过,李研也未必见过,灼华想了想,鼓足勇气说:“白一大哥,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