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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李矾获罪

灼华又等了一个月,她未踏出王府,就连居住的小院也没有离开过。她害怕与他的不期而遇,她害怕看到他身边的其他女人,她最害怕的是,他看她的眼眸,那抹深情不应该属于她的。

灼华看着院中的秋天,享受着秋高气爽,由于灼华的坚持,她没有再见过其他的访客。

“灼华,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灼华慵懒地看了一眼,是张慧义。张慧义成了灼华在京城里除了张白一以外唯一的朋友。张慧义粗枝大叶,大喇喇的性格,也和灼华颇为投机。也是怕灼华闷,裕王经常让张慧义从外面拿些好玩的进来。

灼华看了一眼,脸上的惊喜一下子就没有了,说道:“我还以为什么,不就是一只鸟。”

看着灼华的不领情,张慧义也不生气,坐下来说道:“这么漂亮的鸟你看过吗?”

张慧义提着鸟笼,放桌子上夸道:“看,这一身的羽毛,这颜色,这精神劲,跟画里画的似的,你出去可别说不好看。就你这,一张嘴,人家就知道你是外行。”

这就是灼华和张慧义的聊天方式,互相嫌弃,互相看不起,全是不屑,但是从来不会厌烦。

灼华看着张慧义逗弄了两下,鸟儿更加机灵了,也跟着看了起来,趴鸟儿面前,笑着说:“你不整天嫌我是土包子吗,什么都见过还会土啊?”

三年前,她刚到京城的时候,徐睿也送过她一只鸟,而她同样的不会欣赏。灼华笑着,只是一只鸟,竟然叫她又想到了以前的往事。

张慧义傻笑了两下说:“不用怕,我教你怎么玩,以后就不会土了。不是小爷跟你吹,灼华,以后你要是有机会跟着我混,保准整个北京城,都没有不认得你的。”

张慧义说着说着嘴上没有了把门,又吹嘘了起来,反正灼华不懂,也不反驳。

“你这样叫玩物丧志好不好。”灼华说道,并不是开玩笑。

张慧义看着灼华认真的表情,撇撇嘴埋怨说道:“在家里父亲说,在镇抚司师父说,好不容易出来了,你还说,这玩的心情都没了。”

灼华噗嗤笑了一下说:“那好,我不说了。”

灼华低头思索了一会,又问张慧义:“我想出去走走,你陪着我可好?”

“可以是可以,但是要先告诉王爷。”张慧义面露难色说道。

“我就想回家看看。”灼华失望说道,又看了看张慧义凝重的表情,笑道:“算了不去了,你帮我回家看看菱香和孩子怎么样了。”

张慧义笑了一下说:“你说的是这个,那不用看了,孩子都很好,放心吧。”

“你怎么知道?”

灼华狐疑地看着张慧义,张慧义假装没有听见,继续逗着鸟儿,灼华也没有追问,对于他们不想回答的问题,灼华不会多去追问。

冬至前三天,也是歌的忌日。在灼华坚持下,张慧义驾着马车来到歌的坟前。今年的冬天,倒是没有那一年的大雪,歌坟前,也没有灼华想象的被荒草淹没。歌喜欢干净,所以她的坟墓一直保持着干净整洁。

灼华缓缓地往歌的坟前走去,还未到坟前,灼华看见周扬的身影,灼华站在一边等候着,她不想去打扰周扬与歌的独处。灼华只是看了一眼,再也不忍心去看,转过身去,她不想看见泪流满面的周扬。

“灼华?”周扬擦去泪水,站起来,轻声呼唤。

灼华转过身来,周扬走过来,说道:“来看歌?”

灼华点了点头,周扬笑道:“去吧。”

灼华转身要走,心中不忍,满脸歉意说:“对不起,扬哥哥,那天我不应该那样说你。”

周扬还是笑着摇摇头,转身走开,他怎么会跟灼华计较呢?

灼华走到歌坟前,如果歌能和她一起走这三年,那么歌应该也不会死。人世间有太多的事情值得珍惜,何必要为小爱困扰一生。如果歌和她一样,有地方有机会逃开,或许活的很潇洒。

“灼华?”周扬喊道,灼华转过身,疑惑地看着周扬,周扬想了一下,说道:“李家大哥要回京了,你心里要有准备。”

灼华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等来的不是李矾来接她回家,而是李矾被押解进京的消息。她想起了周扬跟她说的话,也想到了为什么裕王不许她出门,难道要瞒她一辈子吗?

当从张慧义口中得知李矾已经被关在镇抚司召狱的时候,灼华慌乱了。她讨厌那个地方,她不想再听见那个名字,没有想到三年前是李研,三年后,是李矾。

李矾,她的大哥,只是一个商人而已,怎么会被关在镇抚司的召狱呢?灼华想着,大哥不会杀人,他得罪了官府,不不,得罪官府不会有这么重的罪。即使是犯了罪,也应该是三司会审查办,而不应该是由东厂和锦衣卫直接押解进京?灼华脑袋里面是混乱的,他不知道,所以她只能来找裕王。

“谁让你说的?”

裕王呵斥的声音传出来,灼华从来没有感觉到裕王会这么愤怒。

张慧义跪在裕王面前,只求领罪。他一听说李矾送到了镇抚司,二话没说,第一时间告诉了灼华。他根本没有想到,灼华不知情是裕王的刻意隐瞒。

“王爷,灼华姑娘求见。”王良小声说着,偷偷打量着主子的怒气。

裕王长舒了一口气,努力抚平怒气,看了一眼跪趴在地上的张慧义说:“你先出去,领二十个板子。”

灼华进了门,看了神闲自若的裕王,跪在裕王的面前,满脸哀求问:“王爷,大哥怎么了?”

裕王看着灼华,面上全是愧疚和歉意说:“我只能告诉你,李矾卷入朝堂争斗。”

“我能不能见见大哥?”灼华满脸哀求。

裕王抬头,失神说道:“不能,皇上口谕,谁也不许见。”

他也不能见,他身边的人也见不到。看押李矾的人,都是皇上最信任的亲信。

灼华瘫坐在地上问道:“王爷,大哥还有没有救?”

裕王仍是摇着头。看着同样失望,无助的裕王,灼华感觉在汪洋的那颗浮木也没有了。

正当裕王和灼华都失望的时候,燕迟风尘仆仆的进来。

裕王屏退左右,屋里只留下灼华,裕王谨慎地看着燕迟说:“你讲吧,也让灼华听听。”

“是。”燕迟作揖说道:“是官窑那边出了事,官窑前段时间爆炸死了人,东厂和衙门的人推卸责任。正当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官窑烧出来的瓷器一是数量不够,二是因为赶制,质量都不合格,朝廷派去的监官收不到银子,闹了起来。”

“那付了钱不就好了,也不至于要押解进京啊。”裕王不解问道,他还没有弄清中间的事情。

“只是听镇抚司这么一说,具体还没有审讯,那边也只是抓了李矾一人,等到高山进了京,一切都会明了。”燕迟言简意赅说道。

裕王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面上情绪缓和不少,看着灼华说:“听到没有,还没有定数,你先回去,我现在就叫燕迟再去打听。”

灼华听得稀里糊涂,她也知道,自己在燕迟不会说实话,还会妨碍他们。

灼华站起来,抓住裕王手臂,满是哀求说:“王爷,你要救我大哥。”

裕王点了点头,灼华这才出门去。

裕王看着燕迟说:“你现在说吧。”

燕迟这才又说道:“高山说,李公子留话,无论他怎么样,让王爷千万别管他,他只求保全家人。”

裕王听了一下子站了起来,急着走了两步说:“我怎么能不保全他?就是我这王爷不当了,我也要保全他。”

燕迟又拜了一下,脸上仍是没有表情说:“王爷,李公子已经知道到了穷途末路,王爷只有保全了自己,才能保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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