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死人
林老太爷欲言又止，正要说什么的时候，金老夫人猛然睁眼，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黑血在地上。
守在门外的金侯爷一听这个动静，连忙冲了进来。
当他看见醒转过来，脸色也逐渐好看起来的金老夫人的时候，惊的愣在原地。
“还不快过来看看你娘。”
看见金侯爷，林老太爷仍旧没好脸色，呵斥一声后就站到苏相如身边，腆着老脸凑过去：
“你看，老夫年纪虽然大了，可是还有学医的能力，太素九针……”
听到这里，苏相如就明白了，这老小子是打算学太素九针。
“难不成你先前就未曾学过？”
她合上茶盏，不紧不慢问道，林老太爷连忙摇头：“这太素九针失传已久，哪里是随便就能见到就能学的……”
苏相如还想在说什么，已经确定金老夫人平安无事的金侯爷也回过神来，激动的脸颊涨红，看待苏相如的眼神犹如在看再生父母。
“小先生……金家、金家欠你一条人命啊！”
他高兴的难以自持，几乎要对苏相如纳头拜服。
而站在一边的周大夫看着醒转过来的金老夫人，脸色发白：“这、这怎么可能，分明不是心疾……”
“见过没有？那是太素九针！”
林老太爷这会儿看见周大夫深受打击的样子，高兴的仿佛是自己打了周大夫的脸一样，就差没把胡子吹起来了。
苏相如含笑看着周大夫：“如今对错已定，究竟是谁草菅人命不必再说，周大夫，你该如何自处？”
周大夫踉踉跄跄后退，指着苏相如不停摇头：“我不信，必定是你用了什么虎狼法子耗尽精血，等到过了今日，金老夫人必定会暴毙而亡！”
这话对金老夫人来说近乎是诅咒。
金侯爷的脸色瞬间极其难看，苏相如没搭理他，而是起身去替金老夫人除针，金侯爷询问真相的目光落在林老太爷身上。
为了跟苏相如学太素九针，林老太爷很是尽职尽责的开始解释：
“令母脉搏绵长有力，已然不是前几日病入膏肓的样，更非无源之水。”
“大可放心。”
金侯爷不信苏相如，不信周大夫，却对林老太爷心悦诚服。
如今得到林老太爷的肯定，他也松了口气。
紧接着目光冰冷的看向周大夫：“来人，把这个庸医杖责五十拖出去，日后不许他在京都行医！”
“金伯父，这是怎么了？”
正在此时，好不容易把金似玉拉回来的孙瑾若，正好撞见这一幕，连忙上前询问。
然而她得到的，却只有金侯爷冷冰冰的眼神。
“这名庸医诅咒金家，世侄女，你当真是一片好心啊。”
金侯爷的话让孙瑾若如坠冰窖。
不用详问，她就能猜到大概出了什么事。
一时间，孙瑾若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
“爹，孙姐姐也不是有意的，您不要责备她，她也是被这庸医连累的。”
眼看着孙瑾若要被赶出金家，金似玉及时站了出来。
金侯爷看着自己这个一心惦记孙志阁的女儿，想到方才刚动过手。也不好再让金似玉不高兴，只得轻哼一声，全当没看见孙瑾若。
“金侯爷，那一百两诊金？”
苏相如无意去管金家父女两个的事，一心只有自己的诊金。
金侯爷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医术卓绝的铃医，居然有这样贪财的一面。
不过他很好的遮掩住了自己的情绪，吩咐下人把诊金装好带来。
“这里是一百两，还请小先生过目。”
苏相如没多看，她相信金侯爷的诚信也相信自己的医术。
后续金老夫人的诊治，只有她能做，无可替代，独一无二。
林老太爷为着太素九针，眼巴巴的亲自把苏相如送到门口。
虽然两个人的约定是苏相如赢了，但是她并不想要这么一个长辈类型的人做自己的徒弟，只是道。
“明日我再上门，这段日子就有劳您了。”
“诶，好，一定不辜负师父的嘱托。”
林老太爷笑的脸上皱纹都成了一朵菊花。
苏相如一阵恶寒：“您不必叫我师傅，太素九针，呃，等金老夫人好了，我必定倾囊相授。”
说完，苏相如带着那一百两银子几乎落荒而逃。
老年人的热情，属实吃不消。
“您找宋家那几兄弟？来的不巧了，昨个夜里，他们掉进水里溺死了。”
苏相如本想着今日就把账务结清，谁知道才刚到北门，就看见一群官差围在四周。
她问过原因，脸色当即变得不太好看起来。
“那既然是溺死，怎么出动这么些官爷？”
她压低声音，问起官差不寻常出动的原因来，那给她提供消息的人捻了捻手指，苏相如会意，偷摸塞了些钱给他。
那人才肯开口：“听说是他们死前还被人砍了四肢，死的那叫一个惨，才走这么多官爷过来。”
苏相如心中一凛，道谢过后便挤进人群里，正好看见那几个人贩子被抬上来的惨状。
“活该，他们这些年做了多少坑蒙拐骗的皮肉生意？”
围观人纷纷义愤填膺似的，苏相如只看了一眼就别开头，转而找了个人：“大哥，这宋家兄弟住在哪里？”
虽然人死了，但是她还是得把债务消了。
那被苏相如问话的人照样收了点钱，才肯给苏相如指路，苏相如追踪而去，才进门，就被满地狼藉震撼到。
四处凌乱的不像话，犹如被匪徒凌虐过，什么东西都被打翻在地上。
苏相如环视一周，心里渐渐有了猜想。
她仔仔细细检查过屋子，确定契约合同不在宋家兄弟屋中，才起身慢慢往赵家走。
苏相如心里很清楚，绝不会有这样巧合的事，前脚她才跟宋家兄弟签了契约，后脚两个人就死于非命。
是有人在针对她。
至于是谁，苏相如还没头绪。
苏相如确定这一百两银子大概是用不上，便先去钱庄重新开户，尽数存起，紧接着才往赵家走。
一进门，苏相如就察觉到赵家不对劲的地方，平日里穷的落魄到不大有机会吃肉的赵家。
厨房里竟隐约飘出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