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兄长
伴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林姨娘脸色顿时就变了。
还没等她开口，陆雪菡哼了声，阴阳怪气道：“我自然比不得姨娘跟三姐的。”
陆南霜挑眉：“这跟月儿有什么关系？”
“五小姐，莫要乱说话。”
林姨娘暗暗叫糟，忙拉着她，又赔笑对陆南霜道：“五小姐年少，性格直爽，并没有什么恶意。二小姐还请别往心里去，五小姐一向爱重您二小姐的。”
爱重她？
陆南霜意味不明笑了声，抬起的眼皮看向陆雪菡，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是吗？”
陆雪菡咬着嘴唇没吭声，心里摆明是在不忿。
忽然这个时候，一道声音传了过来：“阿婧。”
陆南霜回头一看，不远一袭玄色华袍，玉冠束发的贺星云正冲她挑挑眉走了过来。
他身侧的陆东衡身穿青色长袍，剑眉修目，清风朗月，跟陆南霜三分相似的脸庞板着，一贯冷肃。
但看到陆南霜的时候，脸色显然也缓和了不少。
“我看你来了，看到表哥，可高兴？”贺星云轻抬起下颌，双手背在身后，故作老成。
“看你有什么高兴的。”陆南霜秀眉轻挑了一下，扭头看向陆东衡：“哥。”
旁边的林姨娘跟陆雪菡见到两人也跟着问安。
陆东衡稍缓面容，温和问陆南霜：“我听说你近日身体都不适，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两人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妹，陆东衡比陆南霜年长三岁，现在国子监里任司业一职。
今朝十五日一休沐，重生过来这段时日，陆南霜还是头一次见到自己的嫡亲兄长。
相隔一世，再次见到活生生，意气风发，而非是后来遭奸人陷害，在狱中病逝的陆东衡，陆南霜心脏像是被揪住的难受。
被他温柔关心的目光看着，她不着痕迹将内心的情绪压下，莞尔道：“没什么大碍，让兄长担心了。”
乖巧懂事的话落在耳畔，陆东衡微微愣了一下，显然是意外自己这个向来娇纵的妹妹，什么时候这么乖了？
他抬起的手搭在陆南霜的肩膀里，偏头看向一侧的林姨娘跟陆雪菡，又轻皱眉道：“雪菡年纪也不小了，该好好学学规矩。”
板着的脸，声音也逐渐威严。
显然已经知道，早前陆南霜因为陆雪菡落水一事。
跟鲁北侯从武职不同，陆东衡自幼读文学字，文韬武略，年仅十七就已经考中三甲进士，现在国子监当值，前途一片光明，被陆江寄以厚望。
相比于好脾气的陆江，陆东衡性格最是严厉，对陆南霜这个嫡亲妹妹，都极为‘严厉苛刻’，更遑论是陆雪菡一个庶女。
府中就没有不畏惧这个大公子的。
果然，陆雪菡脸色顿时就变了，怯怯的唤了声：“大哥……”
想反驳又不敢反驳，林姨娘欠身道：“大公子说的是，妾身定会好好教导五小姐。”
闺阁后院的事，陆东衡也不好多过问，只略微颔首。
“哥，你一路回来累了吧？到我院子里坐会？吃些糕点？”
贺星云见陆南霜一个劲的关心陆东衡，连个眼神都不多给他，皱眉不悦道：“阿婧，你怎这么偏心？一看到衡哥，眼里都瞧不见我了？”
“瞧见你干什么？”陆南霜横了他一眼，拉着陆东衡到了自己的院子，贺星云连忙跟上。
陆南霜是最受宠的嫡女，虽然骄纵，但心情活泼，很得陆江跟贺国公的欢心。早前还特意给陆南霜找了几个厨艺极好的厨子，专供给陆南霜开小灶。
这府邸里最好的糕点膳食，就在陆南霜的院子。
……
陆南霜一行人一走，陆雪菡那张小脸顿时就夸下了。
“姨娘，你也瞧着了，他们都欺负我！你是我的亲姨娘，你不帮着我就算了，你干什么要我伏低做小？”
她双眼泛红，全然都是陆南霜的嫉恨，和对这兄妹俩的嫉恨。
林姨娘轻叹，心疼宽慰道：“五小姐，他们毕竟是嫡出。”
“那我就活该被欺负吗？明明是陆南霜戏耍的我在先！”陆雪菡拔高了嗓音，夺过丫鬟手里刚摘下的栀子花瓣，就扔在了地上。
林姨娘喊不住，就让陆雪菡的贴身丫鬟灵儿赶紧跟上去，以免她又闹出什么事来。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陆南霜忙不迭让桃夭去吩咐厨房，多做些陆东衡跟贺星云喜欢的糕点。
宝磲院、水阁——
陆南霜倒了杯茶给陆东衡，想到什么似的，又扭头问贺星云：“你的伤好了？”
贺星云坐在栏杆里，一手枕在脑后，依靠着赤红圆柱，一手端着茶，好不悠哉道：“只是些皮外伤，碍不了什么事。”
陆东衡不明所以：“什么伤？”
显然还不知道，贺星云被蒋京宏坑了，险些葬身虎口的事。
贺星云是个直爽的性格，撇了撇嘴，就把那日的事告诉了陆东衡。
陆东衡一皱眉，上下打量了陆南霜一眼，见她没有伤势，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严厉道：“你不在家里休养，好好的，怎么又跑出去？”
显然是不悦陆南霜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和对她性情的无奈。
“我就是在家里闷得慌，才去找云表哥玩。”陆南霜眨了眨眼睛，“哥，你别生气，我不这不没事嘛。”
说完，陆南霜又踢了踢贺星云的小腿。贺星云帮着解围：“那日若不是阿婧，我怕是要葬身虎口了，衡哥，你就别生阿婧的气。”
陆东衡脸色缓和了一些，还是说：“你已经及笄，是个大姑娘了，成日乱跑，像什么话？”
知道他没真生气，陆南霜吐了吐舌尖，挑眉道：“哥，你越来越有文官的范了。”
“……”
贺星云闷笑，想到什么似的，他话锋一转问陆南霜：“我听说你昨天进宫了？贵妃娘娘还有意撮合你跟蒋京宏，他可为难你了？”
提及这点，陆东衡脸色也一变。
被两位兄长看着，陆南霜道：“贵妃跟贤妃敌对，贤妃想撮合我跟五殿下，贵妃有这一出，也不足为奇。不过我已经跟阿娘说了，这两个，我一个都不嫁。”
贺星云诧异：“你不是一直中意五皇子的么？怎又一个都不想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