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妈妈,我爱你
“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最喜欢重返现场吗？”
“哦？什么样的人？”
“凶手和恋人。”
“啊！那我，既不是凶手又不是恋人，这算什么？”
“我说的恋人不仅是爱情层面的恋人，而是钟情于某些事情的爱恋。比如你我，就特别喜欢在案发现场，寻找线索。”
“我去，真不愧是大学者啊，说话都这么有学术范。”
“不，我只是一个爱好者罢了。”
李凡和冷静配合得非常默契，一丝不苟地在观察着夏泽的家。
两室一厅，一间卧室是空着的，估计是夏泽留着给未来孩子用的。一间卧室是夏泽和武玲玲的，但是从床的痕迹来看，武玲玲很少来家睡觉。客厅的墙面上，都挂着武玲玲和夏泽的结婚照，看起来很恩爱。
“你瞧，这是不是治疗无精症的药？”
“是。”
梳妆台上，除了女性用的口红，就是一些药瓶了。
只是，在柜子里，除了平时的衣物之外，还有一些情趣内衣。只不过，放情趣内衣的柜子，上了锁。
看来，这是武玲玲不想跟夏泽做那种事啊！
不过，冷静，却发现上了锁的那个柜子里，有一残留的小纸片。上网一搜，冷静发现，这是一种落红膜的品牌。
“我好像有些猜透武玲玲的心思了。武玲玲自己本身，也特别在意自己的处女身份。她勾搭很多富二代，但她知道是个男人都喜欢处女，更何况富二代的要求还高，于是她每次在和其他男人做那种事的时候，会用这个，用来表示自己是不是处女。但是，武玲玲不知道，处女哪怕是第一次，都不一定会流血。”
“哇！你懂那么多？”
冷静抿抿嘴，刚想说什么却又尴尬地收了回去。
“啊对不起我错了，我说错话了对不起对不起！”
李凡又一次意识到了，自己嘴巴太快了。
冷静没有说话，而是一直用迷离的眼神瞅着李凡。李凡下意识地朝后面退，尴尬地微笑，连声道歉。
“对不起啊真的我不是故意的，我这人说话就是这样的，求求你原谅我吧。”
但是冷静的眼神，却让李凡觉得，好像要吃了他似的。
“啊啊啊啊求你了！放过我吧求你了！我真的错了！”
“行了，我又没怪你。”
“那你瞪着我干嘛？”
“我在思考。”
“你思考干嘛要瞪我？”
“因为我觉得你可以给我带来灵感。”
“哦！那你，该告诉我，你思考啥呢？”
冷静问李凡：“你知道怎么从生理上，辨别处女和非处女吗？”
“我又不是医生，我哪知道？”
“所以，你觉得武玲玲和夏泽，还有武玲玲的交际圈，会怎么认为自己是否为处女呢？”
“嗯……这个，我，我觉得他们这些人，大概率会看第一次会不会流血吧？”
“对！正是这样！”
武玲玲的心思已经被冷静琢磨透了，但是夏泽，还是没能摸清楚。
矛盾点就在于，夏泽和武玲玲结婚已经一两年了，不可能不知道武玲玲第一次是否为处女。只是在婚后，夏泽又莫名其妙地带武玲玲去做处女膜修复手术，这就非常迷。
“如果武玲玲第一次是处女，那夏泽为什么婚后带她去做补膜手术？如果第一次不是，那夏泽要么和武玲玲离婚，要么带武玲玲去做补膜手术，而不是拖到现在。结婚后，即便是夏泽有无精症，也不会和武玲玲一点正常的夫妻生活都没有的。”
那会不会，武玲玲，不止做了一次补膜手术呢？
“这个我们调查过，武玲玲只做过一次。”
李凡和冷静已经把夏泽家翻了个遍，却依然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直到，李凡打开了夏泽的电脑和手机。
李凡惊奇地发现，夏泽在遇害前三天，曾经在网上加了一个医生的微信，问的就是关于如何辨别女人是否为处女。
因为是专业的医生，医生支招果然不是单纯地看流血。
可这也算不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而且反倒是给案件迷上了一层更浓厚的神秘色彩。
夏泽为什么现在才关心武玲玲是不是处女？
“唉！”
随着李凡的一声长叹，冷静和李凡去了王松平的家中。
由于在农村，周围没有任何监控可言。邻居家里住的比较远，也不会听到什么动静。
现场的血迹，还保持在地面上。
没有打斗的痕迹，只有飞溅的血迹。
这说明，凶手是出其不意给了王松平一刀的。
“唉！多好的一对母子，就这么被凶手残忍杀害了。”
冷静找到抽屉里，有许多王松平母子的合照。除此之外，还有几个红包，里面都是一些现金，说明凶手不是谋财害命的。
“这应该是吴云给王松平未来娶媳妇的彩礼钱吧。”
“唉可惜了！”
李凡有些累了，朝着床上一坐。突然间，神色大变。
这屋子里，只有一张床！
一对母子，怎么睡一张床？
“会不会是，他们有一个打地铺睡呢？”
“如果是，一张床怎么会放两个枕头？”
这个时候，李凡猛地想起来余爽对王松平的评价———妈宝男。
王松平的父亲早年去世，母亲吴云一手拉扯长大，这样的性格很容易造成王松平过分依赖母亲。
但是过分依赖归过分依赖，王松平已经是30多岁的人了，和母亲吴云同睡一张床，显然不合常理。
就在这时，冷静打开余爽和年轻的吴云的照片进行对比，这一看，果真发现了不少猫腻。
“你有没有觉得，余爽和年轻时候的吴云，长得比较像。”
“啊这，这是，太过分依赖母亲了吧，连女友找的都和母亲那么像。”
“不。”冷静的眼神好似划过一道闪电，“这不是过分依赖母亲，这是一种病态的心理，恋母情结。”
“恋母情结？什么鬼？我听说过姐弟恋，怎么还恋母了？”
“这个世界上心理不正常的人太多了，有时候他们的一些所作所为，真的无法理解。”
“不过你就凭这个判断他是恋母情结？是不是过度推断了些？”
冷静摇摇头，一丝不苟地说道：“如果你不信我，你可以让你的曹叔叔去二次尸检吴云的尸体。”
“尸检怎么能证明？”
“你瞧，这是什么？”
冷静从垃圾桶里，翻找出已经用过的“小雨伞”。
看到这，李凡明白了冷静的意思。
“不过，这也许是余爽和王松平的呢？”
“所以我说，要你的曹叔叔检查一下吴云的尸体。”
“那你觉得，夺命快递这个，是什么意思呢？”
“可能是凶手，故意扰乱我们的线索。实际上这只是干扰而已。”
曹法医又一次尸检，果然发现吴云在生前，有过性行为，和小雨伞里面的东西，相吻合。
“我的天，这么说，吴云生前，和自己的儿子王松平做过那种事？这简直就是一变态啊！”
李凡闭上双目，开始了自己无尽的想象。
王松平有恋母情结，吴云生前和儿子发生了关系，吴云不堪受辱自杀。这说得通，但是王松平，又是被谁杀害的呢？
“谁是李凡啊？有人给你点了一份外卖。”
“啊啊啊？”
李凡的嘴巴都快张成了o型，接过外卖。
不用说，这肯定是冷静给自己点的。只不过里面都是一些水果，尤其是自己最爱吃的柚子。
但是，冷静非常聪明，她选择通过外卖的形式，将纸条递给了李凡。
“王松平和夏泽，是认识的。”
看来，这很可能是一起连环命案。
但是，冷静没说在哪里见面。李凡正打算问一下，却突然放下了手机。
冷静肯定在这家做外卖的水果店，不然怎么递小纸条？
正如李凡所料，冷静的确在这家水果店。
“看来你还是挺聪明的。”
“那是！其实我很想问，为啥你不用微信和QQ直接跟我说呢？还邮寄小纸条？”
“因为害怕留下证据啊！”
冷静的这句话，一下子提醒了李凡。
对啊！有时候一些网络上的东西，极其容易留下证据的。相反，这种低端的手段，越是不容易留下证据。
“你看这家水果店的水果怎么样？”
“非常好，没有农药残留，感觉是纯天然的。”
李凡顺势摸了一下水果店里面的西瓜，正巧碰见一位快递小哥。
看制服，好像和夏泽是一家快递公司的。
“你们家今天打算发多少货？”
“已经打包好了，在仓库呢。”
“好的。”
简短的几句话，令李凡恍然大悟。
王松平家是卖菜的，夏泽是送快递的，也许可以通过从王松平家里拿货，来间接地认识王松平。
李凡查验了一下夏泽的送货记录，发现夏泽的确经常从王松平家里拿货送快递。
只是，这证明了，夏泽和王松平之间认识。但是，这凶手难道是他们两人共同的仇家吗？
“我觉得凶手如果都杀了他们两人，那他们两人绝对共性，足以让凶手有犯罪动机的。”
李凡很快将自己的推断报告给了张局长，但是张局长却摆摆手，似乎并不认可。
“也许就是巧合，送快递送外卖的接触的人多很正常的。就算是认识又如何？他们两人，有什么共性呢？”
长相，身高，性格，很难找出共性。唯一的共性就是，男性。
“为什么一定要从这些浅薄的层面寻找共性呢？难道内在就没有共性吗？”
“我们找了，只是发现他们的性格也没有什么共性啊？夏泽不爱与人交流，王松平因为卖菜与人交谈甚欢。”
“不，我的意思是，心理。”
“夏泽没有母亲，哪里来的恋母情结？”
“但是他有处女情结啊！”
“处女情结这和恋母情结有关系吗？”
“夏泽的处女情结，似乎有些过度了。”
过度的处女情结，本质上是一种病态的心理。而恋母情结，也是病态心理。莫非，凶手专门找对病态心理的人下手吗？
但是这世界上病态心理的人太多了，心理这种东西不像长相，非常难看出来。
“你可以再考虑一下，夏泽之死和王松平之死，二人除了心理病态，还有什么共性？”
“目前还真想不出来。”
“武玲玲呢？你不会真觉得，武玲玲是凶手所为吧？”
“不然呢？我的推断是，武玲玲当晚正在和夏泽闹离婚的事，结果凶手来夏泽家里杀夏泽，于是也顺便杀了武玲玲。”
“可是凶手杀害夫妻二人为什么不用同一种凶器？”
“这也许是，是凶手过激的反应呢？”
“不，根据犯罪心理来说，凶手若是同时杀两个人，那不会用两种凶器，除非是预谋好的。而武玲玲的出现，就是一个意外，凶手的目标并非是武玲玲。即便是他杀了武玲玲，那后面杀死夏泽，一定会用同样的方式。”
这就是凶手的奇怪之处了，武玲玲，是被人掐死的，夏泽，和王松平都是被割喉而死。那盒夺命快递，又有什么意义呢？
午夜，一阵不和谐的铃声响起.......
“喂你好，报警请讲。”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奄奄一息的少女呼喊：“救，救救我。”
“你在哪里？”
“我在，我在......”
滋滋啦啦的干扰声，令接线的李凡惶恐不安。
李凡的双手不停地操控着机器，一边对女孩说道：“喂你还好吗？我们很快就到，请务必保持清醒！喂，喂，喂！”
“快！查一下电话的GPS。”
她，会获救吗？
警队出动，一定要保证女孩的平安！
同样的夜晚，武玲玲经常去的那家夜店依旧生意红火，只是，多了两位新面孔。
红绿交错的闪耀灯光下，两个酒杯轻轻地碰在一起。一杯，是大红色的美甲。
顺着震撼的歌舞，两人缓缓地喝下了红酒。
“你好，我叫林汉。”
“你好，我叫余爽。”
“今天的氛围多happy，不如，我们约一下？”
“那，报酬是什么？”
“给，随便刷。”
喧闹的环境下，只有这张银行卡最安静。
晃动的人群中，猥琐的林汉搂着醉醺醺的余爽，不知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