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各怀鬼胎
当夜，当江阴典史回到江阴县城之后，没有休息，便直接来到了县衙里面。
即便是深夜，江阴县衙依然灯火通明。
无数人等在县衙里面，翘首以盼。
当阎应元看到江阴典史陈明遇回来之后，连忙站起身来，上前走了两步，问道：“陈老弟，怎么样啊？”
陈明遇喝了口水，开口说道：“城外教导旅的秦旅长倒是好说话，上来就答应帮助我们打败城外清军，并且承诺要击溃歼灭整个江南地区的清军。最关键的，他们是得到了杭州皇帝的诏令，南下解救杭州的。”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啊！”
阎应元点了点头，说道：“如此一来，不单单是我江阴有救了，江南都有救了，我大明中兴有望啊！”
话音落下，阎应元想起一件事情，随即转头盯着陈明遇，开口问道：“陈老弟，那秦旅长可有什么条件吗？”
“条件倒是有一个。”
陈明遇开口说道：“秦旅长希望我们为他们筹措粮食，不过他们会以市价来购买的。”
“噢？”
这一下，阎应元有些惊讶，他却没想到秦牧等人会用钱来购买粮食。
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比其他軍队好上很多，也不至于鱼肉百姓。
“还有其他条件吗？”
阎应元望着陈明遇，再次问道。
陈明遇摇了摇头，随即眯着眼睛说道：“还有一点，不知道算不算。这一次我出城会见教导旅所部，只见教导旅上下包括旅长秦牧在内，所有人都是一袭短发，或者是光头。而且服装，也是教导旅自己的装束，甚是特别。”
“短发？”
江阴训导冯厚敦微微一愣，“头发什么的，全部剪了？他们有没有要求我们也这样做啊？”
陈明遇点了点头，接着又连忙摇了摇头，说道：“我最后问秦旅长，他和我说了一番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什么话啊？”
这一下，县衙内所有人都把目光转移到了陈明遇的身上。
陈明遇没有卖关子，说道：“秦旅长说，但凡是江北軍队、大小官吏、以及愿意接受江北地区安民授田政策的人，都要男剪辫、女放足。”
“也即是说，除了这些人，就不用了吗？”
江阴训导冯厚敦盯着陈明遇，问道。
“单凭秦旅长话中的意思，是这样的。”陈明遇回道。
这一下，冯厚敦松了一口气。
“不过，”
忽然，陈明遇话音一转，说道：“我总觉得秦旅长话音之中，还有别的意思。”
“先不管了。”
阎应元摆了摆手，说道：“当务之急，是先解决我江阴县城的困局。至于什么剪辫放足之类的，找些人去江北详细了解考察一番，再说。”
“这样也好。”
诸人都点了点头，应道。
“既然如此，”
阎应元在县衙内众人的身上一一扫过，说道：“冯厚敦、戚勋、许用、王公略，就由你们几个人带一些学生，明天一早渡江北上，到江北地区了解考察一番。”
“好，就这样办吧。”
……
时间转瞬即逝，刘良佐战败之后，便带领所部突围，在江阴县东边与吴胜兆、李成林所部汇合。
吴胜兆得知前线战况之后，连忙把这个消息汇报给了征南大将军贝勒博洛、怀顺王耿仲明、恭顺王孔有德等人。
三天后，位于苏州府常熟县，众人齐聚一堂。
“怎么搞的！”
吴胜兆等人刚刚坐下之后，便听到坐在上方位置的征南大将军贝勒博洛有些愤怒的声音，“五六万人马，连一两千人都打不过，要你们还有什么用！你刘良佐还有什么脸面回来？你说！”
“贝勒爷，”
刘良佐硬着头皮站了起来，说道：“敌军火器极为精锐，我部压根就突破不了敌军的防线。”
“狡辩！”
贝勒博洛直接喝了一声，“他乃乃个熊的！就算是他麻的五六万头猪放到田野间，冲也能冲乱一两千人的队伍。你们是不是连猪都不如啊！”
“贝勒，”
正在这时，恭顺王孔有德站了起来，说道：“年前，我与豫亲王在江北之时，与秦牧所部交过数次手，对于秦牧所部我也算是比较了解的。刘良佐所言属实，敌军火器极为精锐，单单依靠着传统的战法，恐怕殊难突破防线。年前，豫亲王、英亲王所部，接连败在了秦牧手中，不是没有原因的。更何况，现在秦牧所部大部南下，若是不早点解决他们，恐怕倒不了夏天，整个江南地区，就要易手了！”
“那是因为他们都是猪！我看你也是头猪！”
贝勒博洛冷哼一声，心中暗自想着：这群猪，若不是因为多尔衮现在是摄政王，怎么会让他们都封王了？埋没了我八旗的荣光！
我博洛好歹是阿巴泰的儿子，奴儿哈赤的亲孙子，怎么会惧怕他们！
“就这点人马，也想打败我八旗？做梦！”
贝勒博洛站起身来，开口喝道：“传我的将令，怀顺王耿仲明所部为左翼，从应天、镇江东进，包围江阴县城。吴胜兆所部为右翼，在杨舍、沙州一带阻击敌军。我自率八旗部队为中路，定在正月十五左右抵达常州、江阴一带，此战我定要让那个秦牧知道，我八旗是不可战胜的！”
“贝勒万万不可啊！”
恭顺王孔有德心中大惊失色，连忙说道：“敌军火器十分精锐，还望贝勒三思啊！”
“三思三思，你孔有德是不是老了？”
贝勒博洛冷哼一声，转头看着孔有德，说道：“既然如此，你孔有德所部就在外围把守，负责清剿周围的叛民。”
“贝勒爷万万不可啊！”
孔有德苦笑一声，还想劝说。
“孔有德！”
然而，孔有德还没有说完，就被博洛的话直接打断，“你是主帅，还是我是主帅啊？我博洛为征南大将军，负责节制江南各部大军，你要是不听将令，我可以将你直接革职拿问！你孔有德要想清楚啊！”
“这……”
孔有德心中叹息一声，说道：“贝勒爷您要是执意进攻秦牧所部，我建议击中炮火轰炸敌军。若是抵挡不住的话，可以深挖沟，一点一点进逼……”
“好了好了，罗里罗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