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束手无策
瞧瞧这位花公公一身华丽的绫罗绸缎,十个手指戴了八个戒指,脸抹的像面粉缸,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伺候的人,其中就有年轻貌美的小丫鬟,举手投足还是少妇的派头。
花公公对江欣儿,一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他来到冀州府的时间不长,也就在赵坤被抓不久,那是冀州府群龙无首,局面乱的很,他来到之后,自然而然的成了本地头子。
被所有人奉承,就连寿宴都已办了三场。
唯一一个不把他当回事的,就是江家商铺的那些人。
不仅没有送礼,也没有送人,就连路上见了,也不会给他行礼磕头。
这位花公公早年在太后身边,耳濡目染,也学到不少,知道这些地方上的人,你越是不给他好脸子,他越是把你往上捧。
江欣儿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她是搞不懂,一个老太监,居然也值得这帮人害怕,“你就是花公公?”
“不然呢?”花公公一手背在身后,胸脯挺的老高,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恨不得拿鼻孔看人。
江欣儿脸上原本是带着笑的,渐渐的,笑容淡了,“春上小麦多报的事,是你做的?”
花公公一进来时,见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只有眼前这个小姑娘端坐着那,而且他进来这么久了,也没人给他送椅子,请他坐下,他早已不满到了极点,“皇上刚去,太后伤神,杂家只是想让太后听到粮食丰收,心里能高兴些,说不定身体也能越发康健,只是一个数字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
江欣儿哭笑不得,“我现在给你一条路,马上收拾你的东西,滚出冀州府,或许你还可以活命。”
花公公还未再说,他身后的人倒先安耐不住了,冲出来指着江欣儿骂道:“你竟要赶我们走,你可搞清楚我们是谁了?得罪公公,得罪太后,你能担待起吗?”
欣儿忽然笑起来,笑的直不起腰,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你们……你们不知道太后已经仙去了吗?”
花公公俩眼圆瞪,“你说什么?太后她老人家好端端的在京城坐阵呢,你敢咒她老人家,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欣儿笑够了,指着他,对在座的冀州富商冷冷的骂道:“都没人告诉他实情吗?你们竟然听这种蠢货的废话,是你们蠢,还是他蠢?真是蠢到无可救药,还是说,你们故意听信了他的话,故意跟我报了虚数,就是为了多出这个窟窿,让我束手无策?”
众人都不敢应声,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错的。
他们对皇宫掌事太监的惧意,那是与生俱来的,根本不是几句话能说的清楚。
现在就算告诉他们,这个老太监已经没用了,早该将他丢在一边,踩在脚下,他们也还是不敢。
欣儿懒得再追究这些,挥手示意外面守卫进来,“把他身上的东西全都剥下来,将他还有他的儿孙老婆们,扔出冀州府,永远不许他们再回来。”
花公公大惊,尖细着嗓子吵嚷道:“你说什么?你要赶杂家离开?好大的胆子,你就不怕太后她老人家怪罪下来,要了你的命,杂家这里有太后颁发的令牌,我看你们谁敢动。”
江家的护卫们,才不管他握着谁的令,他们吃的是江家饭,拿的是江欣儿给的薪水,自然只听她一个人的话。
他们把花公公身上的首饰全都剥了下来,只给他留了一件里衣,那几个侍女仆从,也没好到哪去。
不管他们如何叫嚣吵嚷,根本没人回头看他们一眼,他们就这样被孤零零的扔在大街上。
花公公也有点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搞不过那个死丫头,便想着回家拿上这些年攒的东西,收拾包袱回京,等见了太后,再跟她老人家汇报情况。
那几个侍女心中对他厌恶至极,但是碍于他的淫威,又不敢反抗,毕竟太后身边的红人,那是他们想都不想敢的大人物。
花公公步行跑回住的宅子,可怜他很久没自己走过路,两里的路,他足足花了一个时辰才走到,脚底板还磨破了,好不容易到了家,却发现府门大开,好些个跨刀的人,进进出出,已经搬出好几个箱子,放在府门外,这,这不就是抄家吗?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这是我的东西,你们凭什么抢走,放下,都给我放下。”任他叫破了喉咙,那些人全当看不见他。
抄家这主意是徐达出的,也是他带人干的,他生平最恨太监。
整天不干人事,用私刑整才是他们的真本事。
徐达听说花公公在门外疯狂咆哮,便走了出来,背着手,站在台阶上,看着他那副丑样子,真是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公公在这里叫什么?怎么还这副衣衫不整的样子,您不嫌丢人吗?”
花公公低头看自己的着装,刚才没觉得什么,现在被他一说,感觉不一样了,“杂家什么样,轮不着你一个小喽啰在这里指责,你们江家人好大的胆子,你们这是要造反啊!你们了不得啊!杂家要写信告知太后,你们就等着满族抄斩吧!”
徐达差点笑的背过气去,“您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恐怕您还不知道……北元没了,太后死了,现在京城是赵王,也就是曾经的雍王持掌朝政,你说他会不会罩着你?我记得你们当初可没少在太后耳边说他的不是,他被判流放,也有你们的一份功劳呢!”
花公公大惊,喃喃的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太后怎么可能死,北元不可能没。”
徐达又道:“有一句话你说的不错,我们江家确实反了,以后这冀州府以南,都是我家主子的领地,以后她就是这里的王,现在你们可以从这里滚出去了,来人,送花公公一程。”
两个侍卫上前推搡,花公公哪里受得住他们的手劲,当场摔的四脚朝天。
他们被连拖带赶的,撵出了冀州府。
离开没多远,他的美婢就跑了,侍从也丢下他,自个儿逃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