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大梦一场
别人能被林青梅骗,我还能被她骗?这女人,已经说了不下于十次喜欢我、爱我之类的话,每说一次,必伴随着一个坑等我跳。
再上当我是她孙子!
于是我道:“别跟我谈爱,我不爱 女 人,我是个基佬!”
林青梅一噎,须臾,继续嘤嘤嘤:“我可以为你变性的。”
我一边为她的无耻感到震惊,一边担心那冰蚕恢复,也不敢耽误时间,便抽出被她抱住的大腿:“我说了救你,就肯定会救你,我屈斗凌在倒门这行里,虽然只是个小人物,但也是一诺千金的。你就别演了,真是的……奥斯卡欠你一堆小金人。”
说完,我活动起手脚,准备好了后,便开始往上爬。
林青梅无力阻止我,急的不行,只能虚弱的叫道:“老屈,你、你要记得救我啊,你可不能……可不能自己一个人找伏宝图去啊!”
我正爬着呢,听到这儿才算明白过来,合着这女人,之前看见沈其德在我耳边交待遗言,以为我已经知道了《山海伏宝图》的下落。
难怪她刚才一番作态,估计是担心我知道了伏宝图下落后,会直接自己跑路,让他们困死在下面,正好杀人灭口。
这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估计,若现在失去行动力的是我,而她又知道《山海伏宝图》的下落,这女人,肯定不会救我,甚至还会给我补一刀。
这样,从此才没人知道,伏宝图落在了她的手里。
我听出了林青梅的言外之意,也没回复她,有心想杀一杀这白眼狼的‘威风’,便一言不发继续手里的动作。
林青梅见我一直不说话,嘴里先是哀求,紧接着破口大骂,额各种恶毒的诅咒喷薄而出,大有她死了,化为厉鬼,也要拉我垫背的架势。
攀爬在冰锥之上,人的注意力必须集中,否则手脚一个打滑,人就得摔下去。
我自动过滤掉林青梅的哀求和诅咒,拿出十二万分的小心,忍着手掌的疼痛,谨慎的往前挪。
与此同时,我一边还得关注冰蚕的动静。
当我挪动到它头顶上方时,这玩意儿明显躁动起来,身体跃跃欲试的跳动着,却一次次失败,一副虎落平阳之态。
当我终于在玄冰壁上,移出二十来米开外时,我迅速落地,打着手电拔腿狂奔。
一路撒丫子跑,在晃动的光线中,发现目标绳索位置后,我迅速拽绳索、上腰、挂安全扣。
整个过程,我其实已经在脑海里演练了好几遍,此时做来,一气呵成。
迅速做完这一切,我没敢停一秒,立刻开始拉动绳索往上爬。
攀岩是个体力活,也是个极其痛苦的活。
我全身的力量,都超负荷运转了,最痛苦的是一双手,本就受过伤,此时,更是连布料,都被血给浸透了。
出去!我得出去。
爬出去就是希望,爬出去才能活着!
我不知道自己用了多长时间,总之,当我爬出冰缝,倒在岩石上的一瞬间,我整个人都瘫了,呈大字型躺在地上,浑身的肌肉都在痉挛。
这种痉挛,足足持续了两三分钟,才慢慢平静下来。
巨大的疲惫感,在此时,甚至掩盖了身体的疼痛,我最大的感受就是想睡觉,眼睛一闭就能睡着的那种困意和疲惫,铺天盖地的涌过来。
不能睡……
屈斗凌,你不能睡……
我在脑海里提醒着自己,在快要抵抗不住睡意时,又在自己大腿上掐了好几下,这才用另一种疼痛,强迫自己清醒了些。
又在地上瘫了五分钟左右,我渐渐找回了身体肌肉的控制权。
事实上,我恨不得第一时间去换地钉,将地钉换到林青梅所在的位置,好把人给救上来。
但我的身体状况,却让我不得不耽误一些时间,来做恢复。
艰难的拔出地钉后,连带着上面的绳索,我一起拽着,沿着冰缝边缘前进,心里估算着距离。
刚才在下面时我算过,绳索的位置到冰蚕的位置,大约七八十米开外,也就是说,我沿着冰缝边缘走七八十米左右,就是下新地钉最好的位置。
从这个位置下地钉,绳索刚好垂在林青梅周围,
她没有力气攀爬没关系,可以直接挂上安全扣,我可以借此把她给拉上来。
然而,计划往往在预料之外。
当我蹲在冰缝边上,正卖力的打地钉时,突然,一只手从我身后探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块布,猛地捂住了我的口鼻!
cao!
谁在偷袭我!
这地方怎么还有人?
我脑子都懵了,口鼻被捂住的瞬间,便吸入了一阵古怪而冲人的气味儿。
仅仅几秒钟的功夫,我几乎还来不及思考,整个人便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
冰川、护宝兽、冰蚕,统统没了踪影。
醒来时,我居然是躺在自家的床上。
如果不是双手缠着纱布,还火辣辣的疼着,我真的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
眼前是一个熟悉的房间,大概四十多平米的出租屋,属于老房子的一楼,宽敞,但有些阴寒,阳光透不进来。
房东是个独居的老婆婆,将房子便宜租给我,一个月租金只要一千二,家具齐全,唯一的要求,就是每个五天,我得跟她联系一次。
她就住在旁边的另一套二层楼房里,老婆子独居,估计是担心自己死了没人知道,因此让我每个五天,跟她说一句话。
如果她回应我,说明她安然无恙。
如果她哪天不回我了,可能她已经死在屋里了,这时候,就得我负责报警。
这层意思,老太婆没有明说,但我能猜的到。
不过,最后,我所做的,比她要求的更好。
有空时,我会多做一份饭菜给她送去,时不时的,也会跟她闲聊几句,不为别的,而是看见她,我就会想起自己的外婆。
都是老人,举手之劳的一点关心,没什么要紧的。
我此时正躺在床上,身上穿着干干净净的睡衣,盖着被子,双手裹了纱布,随着我的意识清醒,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着。
这时,门外传来了咔嚓一声,紧接着,我的房门被打开了。
进来的是房东老太婆,她手里有钥匙。
但我在这儿住了四年多了,她从来没有未经允许,私自打开过租户,也就是我的房间。
老太婆佝偻着身形,手里提了个旧饭盒,于我对视间,说道:“伢子,你醒了哇,没事就好。”
伢子是武汉话,就是娃、崽的意思。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无数疑问绕在心头,却不知如何开口。
半晌,我问她:“今天是几月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