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人质
在老邢神经质的走动和纠结中,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终于,那疯子做了决定,走到我们跟前,指着揪揪陈说:“留下他,你们下去完成任务。”
我傻眼,心说:我和小鳖崽子下去,能有个屁用,但都这种时候了,无论如何,也先解开绳索再谈,于是我假意纠结了一会儿,便咬牙同意了,一副万般不情愿的模样,也不知有没有骗过老邢。
这疯子其实还挺聪明的,他或许不知道术字脉意味着什么,但他至少清楚,揪揪陈是我们三人中最厉害的。
他要是选择让小鳖崽子做人质,我敢说,他前脚放了揪揪陈,后脚就能被揪揪陈给活捉。
下定决心后,他将揪揪陈拖到了远离我们二十多米开外的位置,紧接着,将我和小鳖崽子的装备包,分别扔到我们身边,然后给我递了把刀,让我自己割绳索,他自己则挟持着揪揪陈,远远看着我们的动静。
我反手握着刀,自己割自己的绳索,万般费劲之下,才将绳索给弄断了。
“还有我,还有我……”小鳖崽子如同一条蛆,在地上弹来弹去。
我没搭理他,起身一边活动筋骨,一边看向揪揪陈二人那头。
老邢手里打着一支手电筒,光柱笔直的照射在我脸上。
我想了想,喊道:“邢哥,能不能把他嘴里的袜子取了,我想跟他说两句话。”
见老邢不动弹,我又加了一句:“临出发前,让他指导一下我们的工作,增加我们的任务完成几率,对大家都有好处。”
看在八百万的面子上,邢疯子不情不愿的扯出了揪揪陈嘴里的袜子。
这要搁我身上,取出来,我肯定第一时间,要么作呕,要么吐口水。
但姓陈的兄弟实在厉害,什么反应也没有,直接道:“我装备包右侧的内夹里,有一个夹包,你拿出来,打开它。”
我看了老邢一眼,对方没什么反应,于是我走到了揪揪陈的装备包前,摸到了内夹,从里头掏出来一个可以捆起来的夹包。
顺势将其打开后,我惊讶了,里面是整齐排列的银色飞刀,就是之前揪揪陈射入尸体眉心的那种飞刀,刀背上布满了朱红色的符文。
那头,揪揪陈道:“你们一人拿一支,挂在脖子上,飞刀上面的符文,是‘冲阳符’,必要的时候,在上面抹上指尖血,可斩阴邪无形之物。”
阴邪无形之物?那不就是鬼魂?
我赶紧拿了两支出来,末了问:“能不能多拿两支,保险。”
揪揪陈淡淡道:“多拿无用,你们没有专门修习过,一但使用,会大大损耗你们的阳气,用不了第二次,所以,下去后,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
我道;“还有什么其他建议吗?”
揪揪陈闭唇不语,像是无话可说了。
我于是抽了两支飞刀,将其余的原样放回去,开始解小鳖崽子的绳索。
紧接着,我摸出替换的袜子,之前脱掉的鞋子,老邢并没有扔,而是放在了一边。
他做戏做全套,估计原本是打算把我扔下去之前,给我将鞋袜穿好的。
这种缜密而谨慎的作风,真不像一个神经质的人能干出来的。
或许,他只是在某些地方神经质,在另外一些地方,比如谋杀这方面,反到拥有缜密的逻辑。
收拾好一切,我和小鳖崽子并肩站在一起,和远处的两人对视。
小鳖崽子悄声道;“要不要冲过去?”
我道:“想你陈叔死翘翘?”
作为一个已经暗算五十多人的疯子,我敢说,只要我们一有异动,邢疯子会毫不犹豫的给揪揪陈一刀。
说话间,我打着手电筒,走到山崖边往下看。
黑夜中的山崖,看不见底,灯光打下去,下方寒雾重重,仿佛一片幽冥之地。
小鳖崽子站在我旁边,一会儿看看前,一会儿看看后,问:“难道真把人押在他手里?”
我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总比刚才,差点儿被直接扔下去强吧?”
小鳖崽子骂我:“懦夫!”
“你行你上?”
他不说话了。
我探查完毕,示意他背上装备,这小子做事儿一板一眼的,完全像个新手。
他等级牌比我还高一级,我一边往腰上扣安全扣,一边问他:“你长这么大,出过几次活?”
他跟着我一起动作,道:“两次。”
我道:“怎么样,顺利吗?”
“不知道。”小鳖崽子神情依旧傲慢,但我从这强装的傲慢下,看出了他的尴尬和心虚。
我有些吃惊,关系户我知道,我自己也是关系户,家族势力里面人带人也很正常,但再怎么混数值,也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吧?
我问:“你、你那两次难道,人没有到场?”
小鳖崽子道:“到场了,不过我在场外接应。”
我问:“你这个场外是指?”
他高冷的吐出两个字:“酒店。”
我几乎要晕倒,什么叫关系户?我旁边这位,才是实打实的关系户!
合着,现在是我一个菜鸡,带了只更小的菜鸡?
小鳖崽子眼瞅着我要带他下去了,没有揪揪陈在身边,他直犯怂,傲慢而跋扈的状态,维持了不到三十秒,就彻底破功。
嘀嘀咕咕问我:“要不咱们放弃这个任务吧?”
我道:“你问问那疯子答不答应。”
小鳖崽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叹息说:“早知道,之前缴获的那支手枪,我们应该自己贪污下来。”
我冷冷瞥了他一眼:“你应该庆幸,幸好没有贪污那支枪,否则现在那枪,一准在邢疯子手里。”
说完,我不再开口,装备包上身,安全锁挂好,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我戴的是头灯,得以腾出双手,冲邢疯子打了声招呼,恳请他善待揪揪陈,等我们出来。
虽然不知道这声招呼有没有用,但多说一句也不会掉块肉。
紧接着,我开始顺着山崖往下而去。
此时,给我最大安慰感的,竟然是揪揪陈让我带着的飞刀。
刀尾巴有孔扣,我便将它挂在腰间的挂扣上,算是身上唯一的一抹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