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老泥鳅
“我当然知道，你外婆我今年才八十一，年纪轻轻，眼不花耳不聋的，有什么能瞒过我？”外婆得意的笑了笑，一边吃着米酒汤圆，一边跟我继续讲起了老泥鳅的事。
外婆自己虽然没有正经干过倒门，但她是外租奶奶一手带到的，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知识储备量相当丰富，眼光毒辣。
她说，没想到我会真的干这行，以前只当做故事讲给我听，现在我既然已经入了门，她能帮我的，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事实上，外婆虽然不属于任何一个脉系，也不懂海河两派的水下功夫，但她却懂得‘望水之法’。
严格意义上的来说，望水之法，属于河字脉的功夫，想要正经去学，得入河字脉，花数值购买相应的资料学习，甚至有些秘法，是不记载在纸面上，而是在势力内部传承的。
外婆的望水之法，是跟着外祖奶奶学的，用她的话来说，外祖奶奶的本事，放到现在的五都体系里，等级牌怎么着也能拿到3S。
我觉得她这牛吹的有些过了，因为按照业内的说法，几乎只有将五脉本事，贯穿于一身的，才能拿到3S的等级牌，至今为止，也只有几十年前的五都体系创立者做到了。
外婆估计是个‘妈宝女’，在她心里，她娘是世界上第一厉害的人。
却说这事儿发生在三十多年前，那会儿我还没生，外婆有一天晚上，扛着锄头，牵着牛回家，远远的站在田埂处，就发现河不对劲。
我们镇外的这条河，叫四水河，据说是上游分了四条支流下来，我们这儿是其中一条。
那天她发现，最近虽然没有下雨，河水的水位线，却凭空升高了一分，夕阳西下之时，河面上铺洒的金光，与往日有些不同。
普通人或许看不出来，但外婆懂得望水之术，所谓望水之术，就是观察水以及与水有关的事物的一门学问。
这门学问里，有很多听起来很迷信的东西，也有很多，是先辈们亲身经历和观察后，总结下来的经验。
比如在夕阳西下时，看阳光洒在水面上的‘金鳞’，就是其中一样。
外婆当天看见，不仅水位离奇升高，而且水面上夕阳的金鳞，竟然蒙上了一层黑气，这在望水之法中，意味着，水下可能出现了某种成了精怪的大型水生物。
一般这样的东西，要么是在当地水域，土生土长的，要么就是凭空迁徙过来的。
如果是土生土长，不可能到现在才发现，因此外婆断定，肯定是这截河段附近，有什么宝物，吸引来了一个大怪。
当然，外婆只有‘书面功夫’，并没有真实的‘手上功夫’，所以她即便看出什么地方有宝物，也只是当看个热闹，并没有下手夺取过。
外婆说，天地至宝，自然生成，长于何处，有它的道理。
人不能为了一己贪念，四处夺宝，祸害当地的生灵。
这些是外租奶奶去世前告诉她的，据说外租奶奶并不太希望后人干这一行，但也没有强制要求说不能干，一切只当顺其自然。
由于知道了河中有大物，外婆便格外留心，因为大物分很多种，有的比较安分，反而可以给一方水土，带去祥和，用土话讲，就是祥瑞之物。
有的比较暴躁，则可能给当地带去祸患，比如船灾水祸一类的。
在长期的观察中，外婆掌握了那大物的信息。
那是一只在三十年前，从别处，顺着宝物的气息，迁徙过来的老泥鳅。
那老泥鳅的长期据点，是在死人滩的淤泥之下。
老泥鳅大部分时间趴着睡觉，不怎么动弹。
一般两三个月左右，才动弹一次，在周围的河段里找吃的，因此偶尔的河堤陷落，就是这么来的。
那老泥鳅，算是个无功无过的大怪，没带来什么好处，胃口还贼大，但也不害人，船只往来一直都很安全。
据说曾经还帮过一条船。
说是十多年前，有个老渔民的老船，年久失修，在水上出了事，差点儿就要沉下去。
结果模模糊糊，看到有个黑胖的大影子，从深水处冒出来，将船底给顶住了，然后推着渔船，一直到了岸边。
老渔民回来说，自己肯定遇到龙了，而且是一条黑龙！
只有外婆知道，那其实是一条好吃懒做，天天睡觉，心肠不坏的老泥鳅，偶尔制造出的河堤塌陷，实属自带的不可抗力效果。
毕竟，哪条泥鳅不钻洞的？
再老的胖泥鳅，它不也是泥鳅吗？不让它打洞，咋地，歧视胖子啊？
我听完外婆说完，心下怒火便消了许多，叹气道：“原来是这样，那会是什么宝贝？值得老泥鳅一直在这儿守着？”
外婆于是伸出手指开始念：“河珠、蜃胆、人鱼草、潮起石、龙蜕……这海河之间的宝贝可太多了，那我哪儿知道？不过这老泥鳅守到现在，三十年了，估计是个好东西。”
我们祖孙二人闲话家常后，便各自休息了。
川西的小镇并不是特别热闹，而且这个季节也冷，早早也就上床了。
第二天一早，被我救下的翠英，提了礼物来串门，招呼着说了些家长里短。
原来是她离婚后，带着孩子回了娘家，时间长了，娘家兄弟不太高兴，她觉得老公靠不住，在娘家也成了外人，天大地大，无依无靠，一时间想不开，就想轻生。
经过这一晚，她也想通了，准备开年带着孩子出门打工，自己靠自己。
我只能祝她好运。‘
我知道翠英看上我了，但问题是……我真的是未婚啊，而且她带着个男孩儿。
带个女孩儿，跟我三丫头一样，可可爱爱，贴心乖巧的还行。
带个男孩子，太调皮了！看着就头疼，但凡淘气点，我能一巴掌，把他从河头，扇到河尾去。
回头控制不住暴脾气，真下手揍了，不得落个后爹，刻薄继子的名声？
算了算了，告辞。
年一过完，镇上回来的年轻人，陆陆续续又出门上班去了，我这个没有正业的，打算在家继续陪陪老人，每天给外婆做饭，给孩子喂奶，顺便看一看自己八百万的存款，生活过得非常舒坦。
这钱我该怎么花呢？
先买房！
对，先在武汉市中心买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