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聪明的女人

叶衣看她似乎并不愿意过多解释与陆景抒的事，一转话题。

“那个，黎曼啊，听说你都有女儿了，你女儿今年多大了呀？我也有个小侄女呢，下次带她出来一起玩玩？”

黎曼笑意浅浅，不对叶衣的提议回复。

抬眸，黎曼看见陆景抒正准备出来，忙抱起手中的所有材料，“有空再说吧，我先去会议室了，你也快来。”

黎曼快步追上陆景抒的脚步，低声朝他说着什么。

而陆景抒神情认真，未有半点轻浮。

叶衣看了好一会，并未发现任何端倪，蹙眉，也跟着进了会议室。

黎曼在会议上的任务基本就是负责记录，决策这种事当然是陆景抒说了算。

各个部门报告着一个月的工作状况，以及说明了下个月的发展计划。

来来去去，大概半个小时左右，也快结束了。

就在大家以为会议应该就此结束，陆景抒却站起来，双手撑着桌面，浑身散发着王者之气。

“总体来说，这一个月大家的成果都还算稳定，无功无过。但我想重点表扬一个人。”

黎曼心里一咯噔，握着笔的手停下。

只听陆景抒沉稳有力的声音缓缓传来，“我的助理，黎曼，昨天在鸿升地产的商宴上，为这次投资的地产项目，争取了两个百分点。所以，借这次会议我想郑重宣布下，下个月黎曼将升职为我的特级助理，工资上调三倍，人事部记得注意一下。还有财务部，以后黎助理就这个项目所需的资金，通通无条件给予。其他部门，我希望你们下个月能拿出更可观的成绩，否则，我就要开始考虑陆氏是否还有继续给你们发工资的必要了。”

全部人，因着陆景抒最后的话虎躯一震。

最震撼的当属黎曼。

他说他要奖励自己，私下交代一下就好了，有必要在会议上这么郑重的说出来嘛。

现在好了，她今天早上和他一起来公司，下一秒就升职加薪了。

说只是工作优秀，谁信？

黎曼扶额，真拿她这个上司没办法。

……

“黎助理，你不开心？”

自散会后，黎曼就心不在焉的，连端杯咖啡都差点洒下。

陆景抒挑眉，“还是你觉得我给你的奖励，还不够？”

黎曼无语。

谁敢对您陆总的决定不满呢。

她只是在想，万一又有人来八卦她和陆景抒的关系，她该怎么解释。

陆景抒看着眼前的女人脸色变换莫测，将一切尽收眼底，仿佛能猜到她心里所想一般，道，“如果你是害怕公司里有人误会我们的关系，那你大可不必多虑。因为过几天，她们就会忘记。”

陆景抒自在商场崭露头角以来，身边的女伴就换过不少。

虽然每次换一个，都会被人议论好久。

但人对娱乐事件的新鲜感总是有保质期的，久而久之，当他换了另一个女伴，当上一个女伴不再出现，便会被那些议论者逐渐淡忘。

他知道公司里有关不少他的八卦，他也从来不会回应，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一点。

黎曼眼神一滞，随即明了，“放心吧陆总，我现在心里眼里只有工作。”

“那就好。”

陆景抒收起眼里的戏谑。

聪明的女人。

陆氏工作节奏很快，临近下班时间，黎曼仍旧没有从一堆乱七八糟的数据里抬起头来。

看着同事们一个个挥手道别，黎曼瞥了眼时间。

糟糕，已经快5点半了。

小滢的学校是4点半放学。

黎曼脑子飞快一转，想起早上出门时，赵书言说过要去接小滢下课弥补他的过失。

不如就再给他一次机会？

翻出包里的手机，电话传来好一阵忙音，终于听见赵书言的声音。

有些慵懒，有些……暧昧。

没来得及思考到底哪里不对劲，黎曼忙开口道，“书言，我今天下班可能会很晚。你去接一下小滢吧。”

“什么？”

赵书言讶异，“你今早不是不让我去吗，我就接了个6点的手术，你现在临时变卦，我找谁替去？”

黎曼一滞，眉头紧锁，“你真的……是因为工作吗？”

赵书言哪会听不出她语气里的怀疑，倒也不假思索道：“要是不信，我让我领导跟你说说话？”

“不用了，你忙吧。”

语毕，黎曼毫不犹豫挂断电话。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赵书言如果是有心欺骗，那么就再没有证明的必要。

黎曼加快速度，把剩下一些次要的工作交给下面部门的新人帮忙做，才算勉勉强强在六点之前忙完了一天的任务。

下班高峰期，打车也不容易，好容易打到了一辆，半路又堵了20来分钟。

等到真正到小滢学校的时候，果然人已经走了差不多。剩下的也全是学校里的教职工。

可是，周围并没有小滢的身影。

黎曼心里一慌，脑海里瞬间涌出各种不好的猜想。

教室早已经关门，学校门口的一些店面也寥寥无人，婆婆和小姑子绝不可能来接人。

小滢能去哪。

黎曼甚至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和打算。

忽然，衣角被微微扯了一下，一声稚嫩的童声如天音般传来，“妈妈……”

黎曼转身，惊喜，诧异，更多更多复杂而紊乱的情绪充满眼眶，化作一颗晶莹，滑落在脸庞。

紧紧抱住小滢，黎曼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去哪了，怎么没站在原地等妈妈来接你。”

小滢抬起小手，指向不远处，“我本来是站在校门口等妈妈的，是那个老爷爷，他说我一个小孩子不安全，叫我在他旁边坐一会，等妈妈来了再走。”

黎曼顺着小滢指的方向望去，一个暮年老人，坐在一张板凳上，面前摆着一个做棉花糖的机器，手持一把老蒲扇，夕阳将他脸上的痕迹照的清晰，显得安详和蔼。

见黎曼看来，向她微微一笑，手中老蒲扇却不停摇晃。

黎曼也回以微笑，复又回头问小滢，“想不想吃棉花糖？为了感谢老爷爷照顾你，妈妈今天破例给你买一次。”

“好耶！”

小滢一听，兴奋的拍拍手，止不住的雀跃。

黎曼对小滢的饮食很注重，连早晚餐都是根据食谱来做的，像街边的小零食，是绝少有机会能接触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