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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嫌贫爱富

忽然,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只见丁非“哈哈”一声大笑起来,冲我竖起了大拇指:“好,有性格,我喜欢!”

我象一只发怒的母兽般,恶狠狠地说:“可惜,我不喜欢你!”

他坚定地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喜欢我的!”说完,便冲我挥了挥手,扬长而去。

世上竟然还有这种厚脸皮的人!我彻底傻了,怔怔地站在原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经过一次激烈的争吵,我感觉自己浑身毫无力气。现在最让我心疼的,不是丁非那些让我愤怒的话,而是蔡宇在丁家的登堂入室。也许,我该考虑把事情抖出来,我要告诉丁家,我不是蔡宇的表妹,我是他的女友,他即将结婚的未婚妻!

但思量再三,我还打消了这个念头。蔡宇说三个月后再和我联系,也就是说,他现在还没有提出和我分手,我和他,也许还有一线希望的,尽管渺茫,那毕竟还是希望。倘若我把事情抖露出来,那就要和蔡宇彻底翻脸了,那一线希望就会成为泡影。

学校放假了,孩子们都走了,不用说,丁非他们也走了,学校里冷冷清清的,只是偶然有脚步匆匆的年轻住校老师,他们也在收拾行李准备回家过年了。

我回到宿舍,贾玲的衣物己经整理好,她抬头见我,满脸笑容道:“恭喜恭喜。”

我吃了一惊:“恭喜什么?”

她神秘地说:“怪不得蔡宇再也不和你联系了呢,原来是你移情别恋了,你骗得我们好苦呢。”

我一头雾水:“什么呀,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贾玲很不高兴:“我们住一宿舍,现在学校所有老师都知道,你在和旅游局丁副总的儿子丁非谈恋爱呢,你还要瞒到什么时候啊?”

我生气了:“乱说什么呢,我男朋友是蔡宇。”

贾玲翻了翻白眼:“还说呢,我们都听到教育局的人和丁非开玩笑,叫丁非发喜糖呢。唉,人长得漂亮就是不一样啊,找的男朋友一个比一个厉害。”她酸溜溜地说完这话,便拿着行李,生气地摔门而去。

想到现在这事己经传扬出去了,我不由得暗暗叫苦。

整个春节,蔡宇都没来看我。在山里,春节在人们的心目中,有着至高无尚地地位,一年一度的辛苦劳累忙碌,在这几天都有了回报。

在这一天,无论己婚未婚,所有男人都要给自己的老丈人家送礼的。特别是那些确定关系的男青年,男青年年前来女方家送礼,女青年一定要在年后去男青年家过一天的。其中有一个环节出现漏洞,这桩婚事便别指望了。

按理,这个春节,蔡宇理所当然该送礼到我们家的,因为是第一次,礼也一定要最厚重的。但是整个春节,他都没到我家露个面。我们的关系很多亲戚朋友都知道了,他没来,父母很没面子,于是就一遍遍地催促我。

想起上次打电话给他的冷遇,尽管我十二分地不情愿,但还是给他的留言了,可惜他好几天都没有回复。无奈之下,我只得拔通了他的手机,但是手机,却一次次传来电脑小姐冷冰冰声音:“你所拔打的用户己停机。”

我立刻全身僵硬,从头凉到了脚后跟。我现在不知道自己,将如何在亲友怜爱的目光中,度过这个春节。真后悔当初不该被热恋冲昏了头脑,不计后果地将他领到家里来。

我度日如年。春节前短短的几天,在我像几个世纪一般漫长。我现在一听到敲门声就赶紧往院子里跑,我希望奇迹出现,也许蔡宇良心发现了呢,但是蔡宇没等到,却等到了杨达民。

那天我一开门见是他,脸顿时就灰了:“是你?你来干什么?”我现在非常害怕见到熟知我和蔡宇关系的人,特别是这个杨达民。

杨达民并没在意我的冷淡,憨憨地说:“我家鱼塘今年大丰收,今天起了塘,起出来的鱼一个比一个大。我知道你爱吃鱼,就给我送来了。”

果然,他那辆破旧的摩托车后面,是满满的一筐鱼,有的还在筐内不住地蹦达着。想起我那样对他,他还记着我喜欢吃鱼,心里不由得一热,把他让进了家门。

我父母得知他是我在一个学校教书,看他的眼光立刻多了一些内容。两位老人当即展开多日不见的笑容,热情地招呼起他来。也许在他们看来,虽然蔡宇没来,但能来一个他们多少也有些面子。

何况杨达民,一看就是那种老实巴交的样子,比起蔡宇,他更让老人们感到亲近。

母亲赶忙去厨房做饭,父亲把活的鱼放进大盆里,把死的鱼剖开洗净洒上盐,然后把撒了盐的鱼放在外面晾干。杨达民挽起袖子要帮忙,被父亲制止了,让他陪我说话。

跟杨达民一前一后走进堂屋,我难过地想,这个人,如果是蔡宇该多好啊。当然也恨自己,他明明是个好人,为什么我就爱不上他呢?同时也气他,为什么他就不能让我爱上他呢?

给他倒了茶,我叹了口气说:“你明明知道,我不会喜欢上你的,你又何必对我这样好呢?”

杨达民没想到我这样直接,脸立刻就红了,半天才讷讷地说:“那天你和丁非吵架时,我无意间听到了。我感觉你其实并不是一个嫌贫爱富的妹仔,难道你一点都没考虑过我吗?”

我叹了一口气:“考虑你又怎样?你家和我家都在山里,没有什么背景,就算结婚也只能住在山里,难道我们一辈子呆在那个破学校里,把所有的青春和心血都放在孩子们身上,可真正桃李满天下了,我们老了,谁还记得我们呢?”

杨达民呆了半天,才文绉绉地说:“青春都一晌,忍把浮名,换作浅斟低唱。”

我最讨厌他这种逃避现实的想法,便冷笑一声:“你让我七老八十了,还如十七八岁小妹仔儿,持红牙拍板,唱杨柳岸晓风残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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