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翻来覆去
这是他第一次叫我“老婆”,虽然依然没有说爱我,但我还是感到说不出的激动,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了,我再次意识到自己的悲哀。
对于一个身在深圳的妹子来说,被男友叫一声“老婆”,是多么稀松平常的事情啊。
可是就这一声“老婆”,我却足足等了四年。
但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两个月如弹指一挥间,很快就过去了。
那天上午,当江建军一脸疲倦地出现在办公室。
我知道有些东西,必须面对了。
虽然郭维栋还没有给我承诺,但是我能感知他眼中越来越多的深情。
我想趁他还不知道一切时,抽身从江建军身边离开。
但是我什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却从江建军的背后,闪出了江华。江华,这个脸上总带着一丝丝纨绔子弟浮华之气的大男孩。
一看到他,我就头大了。
似乎,他这两个月,并没有受什么苦,反而眼中益发多了一份桀骜不驯的野性来。
此刻,他冷冷地望着我,一脸敌意。
他没受什么苦,江建军却似乎老了许多。
原先花白的头发,现在已经全白了,脸上的皱纹也更深了。
我看到他走路的时候,两腿直直的,远不如以往那样灵便了。
令我意外的是,江华不再去美国读书了,而是直接进入公司,江建军给他挂了一个董事的头衔,并派人在六楼给他腾出一间办公室。
我感觉得到,江建军大约准备把“显达”给儿子接手了。
我预感到大势己去,他的遗嘱上写的我名字,更是成为一句空谈了。
如果这样,那么我三年多的隐忍和付也,便成为了一个笑话。
与此同时,我又看到彪哥那张阴冷的脸,他不是回家了吗?怎么会和江建军同时出现?
会不会是他根本未曾离开过我身边?
江建军叫我代理他的工作,难道会放心我一个山里女孩,在这个城市孤立无援吗?
不,不会的,以他深思熟虑的个性,一定会派人保护我的。
自从那次中了沈小楼周玉林和瞿主任的圈套后,江建军为了自身的安全,才花重金请了彪哥。
也许彪哥只是明的,暗地里,或者还有别的什么人在保护他?
天哪,我真笨,只顾着和郭维栋郎情妾意了,怎么就没有想到这点呢?
我忽然想到那次和郭维栋去买盐焗鸡爪时,遇到的那辆黑色宝马车,以及车内那张阴冷的脸。
更加确信,那人必是彪哥无疑了。
如此说来,江建军无疑己经知道我和郭维栋的事情了。
知道我背判了他,每次通电话却滴水不漏,就是现在脸上也不见任何怒色,这人真是深沉得可怕!
我越想越后怕,一刻也不想在他身边呆下去了。与其被他扫地出门,不如自己自动离开。
所以当天下午,办公室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时,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辞职申请书》递到他面前。
他抬起头,很是惊讶:“怎么?这些年,我有亏待过你吗?”
我自知有愧,深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你没有亏待我,只是这两个月,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我以为他会暴跳如雷,但是他没有。
他脸上的肌肉剧烈抖动了几下,看得出,他竭力想要控制自己。他越是这样,我的心越是提到了嗓子眼。
好一会儿,他才叹了一口气说:“我不在意的,只要你离开他,我还会待你和从前一般。”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一切。
我不由遍体生寒,但还是坚持地摇了摇头,铁了心要辞职。因为我深知,得到的越多,付出的就越多。
我之前得到的并不多,己是如此艰辛。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倘若真要把自己的名字遗嘱写进他的遗嘱里,不知还要付出怎样的努力呢?
更何况,我己有了郭维栋呢。
他大约是没想到我会如此坚决,脸色不由大变,冷冷道:“你还记得,我临走前说过的话吗?”
我当然记得,心里不由慌乱起来,但为了掩饰这种慌乱,我拼命摇着头:“不,不记得了。”
他脸色一沉,恶狠狠地说:“好,既然你不记得了,那我再重复一遍。你现在是我的!”
“我爱你,我不容许任何人和我争和我抢。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出,连忙哀求道:“你让我离开吧,我把所有的钱都还给你,甚至包括这几年的工资,只求你放我一条生命。”
他厉声问:“你这样做,都是为了那个人吗?”
我怕他真的伤害郭维栋,赶紧摇头:“不,不是的。”
他的目光,忽然变得像彪哥一样阴冷:“为什么两个月前,你不提出离开我呢?为什么他没有出现前,你不要离开我呢?”
“今天你却要离开我,即便不全是因为他,他也是主要原因,是不是?”
自从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后,他从来没有对我这样严厉过。
我浑身不由一颤,只会翻来覆去地说:“不是因为他,真的不是。求求你不要伤害他了,好不好?”
我不能不怕,我早就知道做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他不但在官场上左右逢原,在黑道中,更是如鱼得水的。
谁知,我越为郭维栋开脱,江建军脸上的怒意就越深。
我低着头,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了。
他冷冷地望着我,恨恨地说:“你一定要离开我,是吗?”
尽管害怕,我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嘴角忽然浮现一丝恶毒的笑,冷冷地说:“好,你把《辞职书》收起来,我先带你去见一个人。”
“如果见了这个人之后,你还决定离开我,那么,我成全你。”
我吓了一跳,立刻失声叫道:“郭维栋?你把他怎么了?”
没想到听到这个名字,他的身体忽然一震,踉跄了一下,沧桑地说:“郭维栋是谁?我从来不认识。我要带你去见的,是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