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血宴(20、噬血症?)
副队长王黎明听完吴卓和胡筱婷提出的建议之后,开始继续他的工作汇报。
“案子中的被害人尸体上提取了有效指纹以及DNA检测的检材,目前两项结果已经出来了,但是在库里面并没有找到比对结果,我们询问了各个分局,他们都没有接到失踪人口报告,也就是说目前警方尚未接到被害人失踪的报案,接下来的工作我们将继续在周边对棚房区的居民进行摸排询问,希望尽快找出被害人的身份。另外,石法医的解剖检验过程中,发现被害人生前有过性行为,但没有强迫性损伤,这一点是否可以考虑为被害人是主动与人发生性关系的。”副队长王黎明将接下来的摸排工作进行了安排。
此时,吴少卿将目光扫到白芷明身上,而白芷明心里正在想着,那也就是说被害人生前有性行为却没有强迫性外阴损伤,也就是说发生性行为是在被害人“愿意”的情况下发生的。
接着,白芷明站起来将白板拖到会议桌前,将他记录的信息写在白板上便于大家看。
他说到:“目前被害人身份不明,我们能够确定的事情不多,就说这个杀人动机吧,你们之所以看到我在这个地方写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是我对杀人动机有疑问。大家再看看手法这一项,我们设想凶手为何要将受害者的血液抽光,在尸检报告中已经写明了’尸体颈部两侧有两处咬痕,颈部双侧动脉与静脉被咬开’从这一点上,我们大胆猜测凶手将被害人固定好之后用精准的力道在精准的位置上深深咬入了受害者的颈动脉与静脉,继而从这个咬口进行吸血,咬破颈静脉这得多大的劲儿,这么深的伤口又得是多长的尖牙呢。而且在这期间受害者是静止不动的状态,因为石法医那里说过尸体上完全没有任何挣扎痕迹,那是否是用药呢,比如乙醚啊镇静剂啊之类的,但这在尸检的血液检验中石法医也没有发现尸体体内有这些药物的成分。但吸血这一点在尸体上是有充分呈现的,那便是吸吮后留下的痕迹,这是需要十分的力气才能留下淤青甚至发黑的痕迹。那凶手为什么要对受害者做出这种举动?难道是吸血鬼吗?目前我没有这样的想法。那又是为什么呢?凶手是否有噬血症,大家注意我用的是这个’噬’字,而非’嗜’字,这个字可以提示我们凶手有没有可能患有卟啉病?所以我首先要建议的是被害人身份继续排查,而抛尸者的身份还是只能依靠在周围走访调查,看看有没有潜在的目击者,至于凶手,我目前还没有想道是否与抛尸者是同一人。”
“您不是提过抛尸者与凶手应该不是同一个人吗?”胡筱婷问道,这位干练且博学又活跃的新手刑警总是有问不完的问题,活脱脱就是队上的十万个为什么。
“是的,我提过,但是我不也说’应该不是’吗?我对此并没有确定,因为手上的线索实在有限。这个问题说完了,我继续说下吸血这个问题。我国患有卟啉病的人并不多,这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疾病,大多数患者是先天遗传,卟啉病是血红素在合成过程中,由于缺乏某种酶而引起一组卟啉代谢障碍的疾病。这类患者通常由于缺血而导致肤色苍白,浑身无力,对日光很敏感,些许光照就会引起他们的皮肤出现红疹甚至溃烂,同时某些物质会导致其牙龈腐烂使得其牙齿看上去十分尖锐,他们对食物中的香料也十分敏感,尤其是大蒜胡椒指挥类的,再加上他们时不时需要输血,所以因为这些缘故,他们被称呼为’吸血鬼病人‘。如果凶手及抛尸者是卟啉病患者,我们就可以通过医院的医疗系统找到全国联网的记录,寻找C城甚至国内所有的卟啉病患者,并进行问询,看其中是否有人具有犯案嫌疑。“
“白教授,现在我们知道了现场有两个人,那我们如何确定其中哪一个是卟啉症患者呢?是凶手?还是陈尸者?”胡筱婷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小胡,你别急,我们慢慢来梳理,毕竟目前线索很少,而现场虽然找到这么多东西,但实际价值几何,我们也不完全清楚,对吧。”
在被胡筱婷打断后,白芷明继续说到。
话题回到了物证上面,白芷明戴上手套将物证袋里的烟蒂取出来仔细查看,说到:“烟蒂的烟嘴部位有挤压的痕迹,但上面没有提取到唾液与指纹,这是因为凶手或抛尸者并没有直接通过烟嘴来抽烟,而是将烟放进烟斗里抽,所以会出现这个痕迹。这样的行为在男人身上所表现的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也是许多暴发户会模仿的行为,但是女人在抽烟时用烟斗来装烟,则是一种自然养成的习惯,当然就像我们在电影里看到的一些女人用烟斗抽烟表达出她的优雅,这样的情况也是有的。”
他说完后,石法医对此表示认可,许浩就其他物证进行再一步的详细说明:“接下来是现场遗留的裹尸布的线,亚麻布的原料十分优质,并且编织也十分结实,在纺织过程中可根据需要而决定布料的松紧程度,我们剪下来的裹尸布从松紧程度上看是紧致的,而我们知道给被害人裹尸的地方并不是陈尸的地方,所以这有可能是裹尸人在抛尸过程不小心将布料沾在身上或是被荆棘丛挂道而遗落在现场的,从这一段是否可以推断,裹尸布并非是直接购买的而是买回来布料自己进行编织而成的。”
跟着,许浩又拿起玫瑰永生花的叶片和花瓣聚在众人面前接着说到:“大家看看这片叶子,案发当天下午吴队就派人去了C城的花草批发市场,调查后得知本城所有永生花都是被两家制作商所垄断,我们分别从两家制作商那里取到玫瑰永生花以及其制作的原料,就此发现被害人身上所放置的永生花与市场上的永生花制作工艺并不同,不同之处在于制作永生花时所需的材料与市场上面不同,永生花在脱水脱脂之后需要进行后一步的保色,通常使用化学剂进行保色,但这朵永生花的保色是用被成为艺术染色法的形式进行保色。”
“所以,我认为永生花的这条线索不好追查,而且据制作商所说,有大量永生花花艺爱好者会自行制作永生花,通常是用网购的形式买到所需要的材料,数量庞大不易追查。接下来是白教授发现的物证,也是他在现场闻到的物证,这一项对于确定凶手我觉得有很重大的意义,石法医当日让我们带法国调香师去到现场,他在陈尸处的地面果然闻到了白教授所闻到的香气,不出所料是一种男士香水,但他提出那款香水的制香手法相当复杂,是一种古老的香水制作手艺,他已经尽了自己最大能力为我们复制了一片最为接近的香片,并将香片置放在与案发现场类似的环境中超过24小时。现在请白教授自己打开密封袋闻一下是否是当时闻到的气味。“
白芷明走过去小心地打开密封袋,他在商场找香水时学到了用扇闻法的闻香,只见他皱着眉头,前后扇了二十多下,终于肯定地点了点头,说这个香片的香味几乎与现场的香味一致了,只是这个香片的气味似乎还要淡一点。
如此看来,目前除了尽快确定被害人的身份之外,最有跟踪价值的是吴卓和胡筱婷所说的那条线,以及白芷明所发现的香水这条线,毕竟专业的调香大师说了,这是一种古老的香水制作手艺,而香水对于国内来说,毕竟是过去的舶来品,所以古老的制香手艺指向的线索,可能是国外购买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