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腐坏（36、三组照片）

吴少卿和白芷明在这个门卫处，得知了将代加亮如何来存放和取走收纳箱的情况，对于最后说的异常情况，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知道那时的代加亮精神问题已经很严重了，至少那一天他是没有服药的，这一点白芷明还是能断定的。

离开了小区，吴少卿问白芷明要不要去吃鱼，白芷明刚好也饿了，两人就开车走二环高架去了东门的顺城冷锅鱼，老板一见是老熟客，立马帮他们点了五斤鱼头，正要抬酒过来，吴少卿说自己开了车便婉拒了。

白芷明吃鱼头最大的特点就是专心，他喜欢一边专心吃鱼一边专心思考。

吴少卿见白芷明没有话说，便也自顾自地开始啃鱼头。

两人不到一小时就吃完了，吴少卿将白芷明送回他在华夏医科大学的教师宿舍，问了下白芷明第二天的安排，白芷明转过头带着有些期待的表情看着吴少卿，吴少卿便说如果没有什么安排的话，他这里就给白芷明放个假，让白芷明去见希拉，又问他需不要要自己开车送他。

白芷明一听能够如约去见希拉，顿时喜笑颜开下次他请客吃鱼，哪儿还能麻烦吴少卿送他。

回到宿舍里，白芷明坐在床上想了想，内心还是惦记代加亮这件事，他想着王黎明他们去排查居住区会不会突然有消息，于是摸出电话打给监狱领导，请求将见面时间改为上午，他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没想到领导十分通情达理地同意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白芷明就带着他装着笔记本钢笔和资料的环保袋出发了，坐上才发车的公交车去到客运站，买了去安县的车票等待发车，经过接近两个小时的路程到了安县，他依旧找到自己之前总坐的那辆黑车去了安县监狱。

他到的时候，希拉正在发起床气，监狱领导正在批评她，如今希拉已经能够说中文了，这让白芷明不得不佩服她的智商，这个女子关押一年多，凭借自己的语言天赋很快学会了中文，一些生硬晦涩的词语都能使用，希拉一见白芷明，第一件事就是问他：“白教授，您看我变老没？”

每次白芷明不管是什么时间见到希拉，希拉的第一句话绝对就是问他自己有没有变老。

说来也确实奇怪，希拉是监狱里的风云人物，没事的时候她会教其他的重刑犯利用极少的化妆品化妆，教她们唱歌和英语。没有了以前赖以为生的血液可以输入和饮用，也没有了以前供她所谓取得精血的年轻男子的性生活，医学检查中确定年龄已经七十五岁的希拉，一点都没有变老的迹象，一如当初她最早被关进监狱时，卸掉一切浓妆后面容美丽年轻的她。

随着交流的越来越多，她对白芷明也慢慢敞开心扉，除了时常问起瑞德近况，其他时候对于白芷明提的问题几乎有问必答。白芷明在暗夜庄园杀人事件之后，与瑞德一直保持着友好的关系，偶尔瑞德会去学校找他一起吃饭，瑞德每次聊到27为他诞下的双生子都十分快乐幸福。这些事白芷明觉得没有必要隐瞒希拉，所以每次希拉问起瑞德的情况，他也都如实相告。

刚结束完与希拉的会面，白芷明在等黑车来接他的时候，吴少卿打来电话说胡筱婷那里找到了为代加亮整形的三家小规模诊所，但为他主刀的，都是诊所高薪聘来的其他整形医院的医生。白芷明听了便说之后会到双子塔找他，又叮嘱吴少卿让胡筱婷将代加亮每次去整形时拍下的前后照片都带回队上，吴少卿笑说胡筱婷那么精灵的人，已经将照片带回去了。

接近下午两点的时候，白芷明到了双子塔，他走到电梯厅发现外出办事的人都回来了，众人见了他，纷纷和他打招呼。原来是吴少卿通知各个小分队回双子塔开会，于是负责西二环排查的王黎明、负责沙河布控的吴卓和已经完成任务带回代加亮几次整形照片的胡筱婷，此刻都聚集在电梯厅。

“要不，咱们就抛开老大，反正除了他这个案子的人都齐了，由王队来主持会议吧。”吴卓开玩笑说。

“可以啊，反正他应该没什么话要说吧。”白芷明十分认真地认可了吴卓的玩笑话，看着呆萌认真的白芷明，众人都笑了起来。

自然，玩笑归玩笑，大家还是回到了刑侦支队的大办公室，这次吴少卿将开会地点放在难得用到的会议室，吴少卿这一点比较怪，他召集下属开会，经常都是在大办公室开，将案情分析的白板往中间一放，就开始了，除非有顶楼法证部参与需要播放幻灯片或投影之类的才会在会议室开会，其余时候就特别不讲究。

“大家都到了吧，那我们现在正式开会。”吴少卿每次都会用这个无聊的开场白。

“老王，先说说你那边的情况，你的工作量最大。”

“确实大啊，这次对于西二环的居住小区进行摸排工作，我已经将新建楼盘排除出去，还是有多达270多个大中型小区，西城区分局的刑警与五牛区分局的刑警参与本次的排查工作，在近三天多的时间里，我们基本走访完了这么多小区，但依旧没有人见过代加亮及其养母代静。就这一点来看，我还是有点怀疑是不是排查地理方向错了，当然，我没有质疑小吴工作能力的意思啊。”

“没事儿，王队，我这不是还新手一个嘛。”吴卓大大咧咧地说。

“胡筱婷，你那边的情况也说一下。”

“是，老大！”胡筱婷唰的一下站得笔直，没想到吴卓刚好恶作剧将腿抻到她腿后面，结果一个笔直站起来，一下就扑地了，这一下可摔得不轻，鼻血都给摔出来了，胡筱婷怒视吴卓，吴卓不敢让吴少卿和王黎明发现他恶作剧，赶紧抽出纸巾给胡筱婷止住鼻血，马上又问还摔了哪儿，胡筱婷选择了无视他。

重新站起来后，她走到白板前将六张照片用吸铁固定在上面，跟着说到：“老大，我在找到代加亮做整形手术的几个小整形医院里，遇到的工作人员都说他有点神叨叨的，说他整形不是为了好看，而是觉得脸坏了，这个和白教授说的科塔尔综合征是符合的，他第一次整形是割双眼皮，时间是2017年年中。”

第一组照片，是代加亮做双眼皮切割术的前后对比照，据工作人员说有些客人会比较抵触拍摄前后对比照，因为毕竟涉及到隐私问题，但代加亮却不一样，他十分热情地请工作人员为他拍摄了前后多角度的对比照。

第二组照片，是代加亮在一个中等规模的整形医院进行了丰太阳穴手术、隆鼻手术及鼻翼鼻孔缩小术的前后对比照，手术完之后的代加亮在恢复好了后去医院拍照，这张术后照片上代加亮的样貌虽然已经变化很大，但还是能够看出是他。

在大家看第二组照片时，胡筱婷补充说到：“我问了整形医院的医生，他们说一个人的样貌如果要变化很大的话，眉骨及眉形的改变是最重要的，所以让我们来看第三组照片。”

当大家看到第三组照片时，都发出一阵感叹声，果然如那个整形医生说的那样，代加亮在另一个整形诊所接受了一个技术很好的医生对其眉骨进行了提升，重新做了另外形状的眉形，同时又做了颧骨的填充术。这时的代加亮前后照比对，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很大的变化。

这次手术是在2018年3月进行的，之后的代加亮，完全就是改头换面了。他从一个样貌平平的男人，变成了几乎可以与影视明星相媲美的英俊男子。

看到这里，吴卓立刻打开自己办公桌上的计算机，在人员信息系统里输入代加亮的身份证号，果然如他所料，代加亮于最后一次整形手术恢复之后，带着自己的整形前后照片去了派出所重新办理身份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