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腐坏（43、找到住处）

当众人听到老板描述代加亮第一次吃杂酱面都有些奇怪后，大家心里已经觉得不足为奇了，毕竟代加亮的大脑不是常人那样运转的。

看着警官们都看着自己，老板继续说到：“他吃了之后，又问我杂酱面怎么卖，我又再次说了我们的规矩不单点，结果你猜怎么着，之后他经常一个人来，就为了吃杂酱面而点一桌子菜，但他又不吃那些菜，偶尔会将一两个菜和一盒米饭打包，而自己只吃杂酱面。渐渐地我与他聊上了天，而他见我和我的厨师都有腰椎间盘的问题，就免费给我们用药，就这点我挺感激他的，后来我就跟他说他那样点菜太浪费了，他既然这么喜欢吃我店里的杂酱面也算是对我们秘方杂酱面的肯定吧，所以之后他再来我就告诉服务员他可以随便单点杂酱面了。警官啊，我们的杂酱面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这杂酱面的料是我以前学厨时在老家学的手艺。”

“我没说你杂酱面有问题，这只是一个循例的问题罢了。”胡筱婷将老板说的话里一些重要的点记录在笔记本上。

听到这里，白芷明猛然想起在代加亮留在现场的最后一封信上写了他有点杂酱面的外卖，他便问老板：“你是给他送过外卖吧？当时他有没有出现手脚受伤的情况？“

“前段时间吧，两个月内吧，有天他下来吃面时，举着手跟我说他什么得了一种病，叫什么肢端坏死还是什么的，反正我也听不懂，那时他就说之后可能行动不便，问我能不能偶尔在他无法下楼的时候给他送面去，我想着他一直帮我们弄腰椎效果也很好，就答应了，每次他打电话来，我就让我的墩子去给他送面。”

“你现在赶紧把你墩子找过来，我们要让他带我们去他住的地方。”王黎明一听，浑身都激动起来，老板便让厨师把墩子找回来。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他那么多次到你这里吃面，你有没有见过他母亲？”白芷明问。

“从来没有，但我听他说过他是和自己母亲住在一起，又说自己身世可怜，和母亲相依为命，但母亲腿脚不便，基本上不下楼的。”

听到这个答案，白芷明内心很早的那个疑问算是有了答案，即代加亮从搬到这里来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让代静露面，肯定也是在那个时间，他已经有了伤害代静的想法。

“哦，对了，警官，我还想一件事，前段时间，就是他最后一次自己过来吃面的时候，脚是受伤了的，当时我见他拄着拐杖，我忘了是哪只脚了，包着厚厚的纱布，我还问了他怎么回事，他说他因为之前跟我说的那个病严重了，只能手术切除了坏掉的脚掌什么。我当时还安慰了他一番，觉得他这样帅气的年轻小伙子就这样残废了还是挺惨的一件事，没想到他对我的安慰不屑一顾，反而很高兴地对我说什么反正都是坏东西，坏掉的就应该不要了，对他身体没有用。他这么说，我再想到他平时有点神叨叨的，也就没有理会了。”老板补充道。

这时，正在外面取货的墩子被厨师的电话叫了回来，老板一见他，就赶紧问他是否还记得代加亮居住的小区，墩子听了后说当然记得，王黎明便让墩子坐他们的车一起过去。

由于白芷明已经很笃定地说过了代加亮此时已经不在住处了，他们在中餐馆问话的时候，其他刑警就将停在煤电院的车开了过来，其他小组的人也陆续步行赶了过来。虽然路途不远，但所有人还是开着车跟在王黎明的车后面前往墩子给代加亮送外卖的小区门口。

停下车后，白芷明一看是一个小高层电梯公寓小区，王黎明带着胡筱婷走在最前面，当他们走到小区门口时已经惊动了小区的物业，在经过保安的辨认下，确认了代加亮的确是这个小区的十栋六楼四号的租户，已经在这里居住了一年多的时间，除了外出吃饭之外，代加亮甚少出门。

“你有没有注意到他的其他家人？”王黎明问道。

“刚搬过来的时候，他妈妈吧，可能有几次下楼出来买菜，作为新住户我们保安一般都还是会和对方打招呼那些，但他妈妈基本不会理睬我们，但后来不知道这个阿姨是不是去了其他地方还是去世了，总之很久以前就没再见过他妈妈。”保安回想了片刻之后回答道。

“你们今天有没有见过他出门？有没有交替换班？”胡筱婷急切地问。

“没有注意到他出没出去，我们还没到换班的时间，但是你们可以查看监控。”保安对胡筱婷说道。

王黎明让胡筱婷先将这边的情况汇报给吴少卿，再在监控室调看监控，随后就对在场的刑警们进行了分工。

胡筱婷和西城区分局一名刑警留在保安室查看监控以确定代加亮是否离开了社区，随后安排五名刑警在十栋楼下进行监守，以防万一代加亮还没出去，他则带着剩下的人分两队上楼，一队爬楼梯一队乘电梯，在问询了保安有没有后门或其他出去小区的出口后，保安说后门在维修暂时没有开放，王黎明这才放心地带着人匆匆跑向十栋。

白芷明是跟着坐电梯的小组上去的，上楼前他反过来叮嘱王黎明说如果代加亮没有离开家，那在破门和看到代加亮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首先是代加亮可能会出现暴力伤人的行为，另外也要避免他出现自残自伤甚至自杀的行为。

到了六楼四号的门口，王黎明砰砰砰地敲响了代加亮的房门，然而敲了数次门都无人应门。

这时对讲机里传来了胡筱婷的声音。

“王队王队，收到请回答。”

“收到，你说。”

“王队，我在监控上发现了代加亮在上午十点半左右，拎了一个小的拉杆箱从小区正门离开。在监控中能看出代加亮走路十分艰难，基本上是每走十来步就得停下来，他离开时只戴了一顶可能是避寒的绒线帽，并没有进行其他的乔装打扮。”

“好，收到，你继续查看监控，如果小区监控没有拍到他怎么离开的，你就马上找辖区派出所调取街道的摄像头，他行走这么艰难，一定是坐车走的。”

“收到，那我先调监控了。”

“小胡，你一定要调出他离开时乘坐车辆的车牌，然后马上将你发现的情况汇报给吴队。”

“收到。”

等对讲机的声音安静下去之后，白芷明突然示意大家噤声，等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他们听到门内有人发出艰难的嗯嗯声，王黎明和白芷明对看一看，暗忖这一定是代加亮的养母代静所发出的声音。

王黎明随即安排人用破门器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