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
大煞风景的人说着大煞风景的话,没有好好意识到这一点,反而露出一副鄙夷的表情,对于这种一点眼见力都没有的后辈,如果较真的话,跌价的只会是自己。
我收回望向某个方向的视线,对旁边一直左看看右瞧瞧的家伙没好气道:“又有何事?难道还要我帮你们把你们的手提包也提下山?”
“不行吗?”
就算你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白凡的内心也毫无波动,我心似磐石,任尔东西南北风。
“我又不是你那个陈学长。”
“切——,学长果然不懂啊,连基本的在女孩子面前挣表现这种事都不知道,没异性缘果然是有道理的。”
区区名叫徐萱的同学,居然也敢在我面前摆出怜悯的表情。
“那么,就算我帮你们把包提下山,你们就会对我有好感吗?”
名叫徐萱的同学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这家伙——
也罢,反正也没奢求过什么。
“既然如此,那么何必多此一举。”
好像第一次认识我一样,名叫徐萱的同学楞是呆了一会,才有点无奈地说道:“明明毫无道理,却总觉得学长说了什么颇有见地高见,还真是不可救药啊,学长。”
“在我看来,不可救药的是明知毫无意义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家伙。”
“学长你是在含沙射影吗?”
我绕过名叫徐萱的同学,朝来时的路走去,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喂喂,学长就这么丢下可爱的后辈,是想到哪去呀。”
名叫徐萱的同学显然都没把我的一番话放心上,就好像飘过眼前的一片落花,一闪而过,没留下什么。不得不说很有这家伙的风格。
“不是你来通知我要回去了吗?”
本是同我并肩而行的后辈,突然侧过身子,半弯着腰,露出神秘的笑容说道:“这种成竹在胸的感觉,是不是很爽?”
这家伙搞什么飞机啊,没头没脑的。
“真是遗憾啊,学长,我可不是来叫你一起走的。”
还一脸得意洋洋的模样,要是林珂的话,我的拳头早就痒起来了。
“还要玩吗?天色已经不早了。”
说真的。
“才不是呢,我是来通知学长,赵姐姐和芷涵姐姐她们已经走了。”
“啥?”
我停下脚步,看着名叫徐萱的同学,直到从这家伙那里得到明确的答复。
忒不厚道了,这个老师。
虽然有一堆牢骚,但对于眼前的处境于事无补,我不得不开始考虑独自回家的路线。
然后想起一事,对旁边的家伙问道:“你怎么没跟着一起走?又不是坐不下。”
名叫徐萱的同学放缓脚步,盯着前方的路面,铺满地砖的人行道上,有不少的花瓣点缀,有点凄美,如同此时此刻名叫徐萱的同学那细细的声线。
“是陈学长来了电话,邀请芷涵姐姐她们前去赴宴,当是今天爽约的赔罪。”
这样啊,花花公子这家伙果然有一套,连这成熟的社会人套路都使得有模有样。
所以,突兀出现在这里的名叫徐萱的同学,就显得有点突兀了。如果换成别的女生,我甚至会产生“这家伙不会是对我有意思吧”,毕竟要达到大老师那种境界,可是需要历经磨难的。
还好,只是区区名叫徐萱的同学,我什么想法也没有。
“你的陈学长总不至于没邀请你把。”
“怎么可能,请学长不要以小人度君子之腹。”
果然我还是那个扫雷高手,一扫一个准。
就算我没有追问,名叫徐萱的同学也继续说道:“陈学长自然是邀请了我的,他怎么可能忘掉我这个可爱又迷人的学妹?”
且不说花花公子到底有没有忘掉,什么时候你的前缀开始增加了,因人而异吗?你是武藏还是小次郎?
不过能自然而然的如此形容自己,从某个方面来说这家伙已经无敌于天下了。
“那……”
“是我自己不想去的。”
这么说着的名叫徐萱的同学,没有了平时的那股子活泼劲,反而有种郁郁寡欢的趋势。
还真是不搭呀,此时此景与此人。
我又想起那个穿着米黄色外套的立于桃花树下的家伙,是真的不搭。
我拿出手机,发了一条非常不搭的信息过去——今年清明也要回老家去吗?
“学长,很过分耶,难道看不出你可爱的后辈正需要安慰吗?就知道玩手机。”
我收起手机,慢条斯理地说道:“如果你需要安慰的话,也就不会跑到我这里来了。”
这是不争的事实,我从未觉得有那种可能性,毕竟我就不是那种人。况且,对于这家伙动不动就爱抖搂的那一点小聪明,见多了的话,只会觉得倒胃口而已。
名叫徐萱的同学突然狡黠地说道:“这算学长独有的温柔吗?”
“我们往冤无缘近日无仇,你凭什么就骂人呢?”
见我说得义正言辞,名叫徐萱的同学停下脚步,对我眨了眨眼,然后这家伙肆无忌惮的笑声就在这条逐渐清静下来的道路上荡漾开来。
这家伙一边大笑着一边还断断续续地说道:“学长……真有你的……难怪……不可思议。”
最后,这家伙居然一只手搭在我肩上,用调侃的语气在我耳边说道:“其实,学长很会哄女孩子吧。”
我如果见鬼一般立马同这家伙拉开了距离,我耳根子软,能不能不要靠这么近同我说话。而且这么近,害得我根本就没听清这家伙在说什么。我只好继续刚才的话题:“是因为有其他事,才不去赴约吗?”
名叫徐萱的同学总算收起她那夸张的动作,犹豫良久,才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赛道上抢跑是犯规的吧。”
夕阳余晖斜斜洒在我二人身上,我居然没感到一丝的暖意。
就在我一边走一边瞎琢磨名叫徐萱的同学那句没头没脑的话时,她来到路边一株桃树旁,那里有一桠桃枝仿佛被抛弃一般,又宛同独自脱离大队伍的调皮的孩子一般,独独朝道路方向探了出来。虽然并没有探出多少,但难免有一枝独秀的嫌疑。
名叫徐萱的同学站在它旁边,伸出一只手指在那纤细的桃枝上划拨了一下,枝连着其上的可怜的几朵桃花就整个的颤抖个不停。然后她回过头来,对我说道:“学长知道桃花的花语是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连十二星座都记不住的我,更不可能会知道千百个花语。
“是爱情的俘虏哦。”
她如是说道,在桃花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