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
据说睡眠也分为几个阶段,我应该并没有达到中睡的地步,因为我还是能听到一些脚步声和含糊不清的交谈声。睡眠有时候就是这样,不是说我想睡就能马上睡着的,虽然我一直都在在追求这种境地就是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翻了个身,迷迷糊糊中,又闻到了一股子刺鼻的香味。
我睁开眼,看到老师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一只手正用东西不断搅动着杯中之物。
估计是用余光瞄到我的动静,老师头也不抬地说道:“要喝咖啡吗?速溶的。”
我立起身来,晃了晃有点昏沉的脑袋。是因为没有家中的沙发舒适吗?总感觉浑身无力的样子。
“睡得可还好?”
我再次感受了一下有点沉重的头,如实回答道:“不是很好。”
一个东西朝我飞过来,砸在我手上,顺势滚落到地上。我定眼一看,是一根吸管。
这个老师,很脏的好不好。
望向罪魁祸首,老师却是举起马克杯,美美地喝了一口。
真麻烦!
我把头转向墙上的闹钟,连一个小时都没有,看来果然是沙发的错。
“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所谓岁月静好,是因为有人负重前行。你怎么看?”
老师放下杯子,冲我微微一笑。
还说我说话拐弯抹角的,你自己含沙射影的功夫也不差嘛。
“我觉得老师应该比学生有更深刻的理解。”
如果把旁边的李芷涵加入进来,想必老师就不会说这种话了。
“白凡同学,这样就没法聊天了。”
不好意思,我还真没要聊天的意思,因为头是真的晕。
“老师,要是没其他事的话,我可以先回教室吗?”
还是教室那位置让我比较习惯,就是热了一点,打开窗还是能将就一下。
老师翘着她的二郎腿,颇有玩味地看着我说:“真没其他事?”
我摇摇头,至少不想当着老师的面“有事”。
“那就滚,看到你就烦。”
老师双手搭在沙发靠背上,不耐烦地对我挥手。
我如蒙大赦,快手快脚地打开门,离开办公室。在关门的一刹那,眼角瞥见依旧低头忙碌的李圣人,以及她旁边空荡荡的位置。
从办公楼的楼梯下来,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点烫,该不会真有点不舒服吧,刚才下楼梯的时候都有点轻飘飘的感觉。
应该不至于吧,虽说我的身体并没有达到肉身成圣的地步,可也不是轻易就会不适的,这就是年轻的好处。
我果然还是太年轻了,嘿嘿。
“呜哇~,刚下楼就看见如此倒胃口的一面,学长你是故意的吗?”
冷不丁冒出的一个声音吓了我一跳,害我不得不赶紧收拢自己的面部肌肉。
名叫徐萱的同学抱着一大堆作业本,从花坛后面露出身影。
“嗯……你在干嘛?”
“还不是老孟总喜欢使唤我。”
一提到她的班主任,名叫徐萱的同学就露出不耐烦的神情。这也是应该的吧,人家那么纵容你在我们的办公室出入,叫你帮点忙还有怨气?话说回来,真有你的,我要是敢对女皇陛下有意见,肉身早就漂过台湾海峡了。
“要帮忙吗?”
见我伸出手,名叫徐萱的同学换上了错愕的表情,顿了顿才说道:“学长,你确定你没病?”
这家伙!我难得的一点同情心都被她消耗殆尽。
“对了,学长,我有个问题问你。”
“不知道,问陈欢。”
我绕过名叫徐萱的同学,只想早点回到教室的座位上休息。
身前再次出现名叫徐萱的同学的身影,你也会闪现吗?
“这种小事就不用麻烦陈学长了,他很忙的。”
意思是我很闲咯?我也很忙的好不好。
可惜看她的架势,不等她问完我是别想走。
“学长你信命吗?”
“哈??”
“唔……其实我也是不信这玩意的,太玄乎了。只是我在看了学长写的作文后,就有了一种感觉,就是,那种……”
名叫徐萱的同学稍微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是不是正因为玄乎,才值得可信?我家中也是有老人的,现在想来,那些老人似乎还是挺信命的。”
“无所谓吧,那玩意跟鬼一样,信则有,不信则无。”
我敷衍地说道。
“你说,如果是自己能预见的某种未来,那算不算是一种早已注定好的命运?”
名叫徐萱的同学说这话的时候,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
能不能不要自顾自的说下去,我都有点糊涂了,你到底想说啥?
“命运这玩意,不是给人事后诸葛亮的感觉?反正我是不相信的。”
见我如此说,名叫徐萱的同学抬起头,再次露出错愕的表情,愤愤说道:“学长的作文里怕不是这种态度吧。”
真是个烦人的家伙,我只好摊牌:“你说的那玩意,又不是我写的,我只是照搬而已。”
名叫徐萱的同学嘴跟塞了个茶叶蛋似的,望着我好一会才无奈说道:“芷涵姐姐说得没错,你果然是一个随便的人,我一定要告诉赵老师!”
“随你。”
我做出无所谓的表情,反正以女皇陛下的才智,早已看穿一切。
看吧,这才是命。
“等等,我还有个问题。”
见我作势欲走,名叫徐萱的同学赶紧摆出一副誓不罢休的架势。
“你还有完没完?”
“学长,你说爱情究竟是什么呢?”
无视我的佯怒,名叫徐萱的同学问出了一个曾经问过的问题。
“你是故意在消遣我吗?”
“小萱可是很认真的,学长!”
从她的小脸上看不出多余的表情,居然将李芷涵的成名绝技练得有模有样。可惜,所谓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从你一闪一闪的眼中,我可看出不少东西。
区区名叫徐萱的同学,居然也学会了想要隐藏某些东西,这就是所谓的成长吗?从一年级上升到二年级,果然不是那么简单的升级。
只是,是时候让你见识到成长的残酷之处了。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为什么我非得回答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梅开二度?
本以为名叫徐萱的同学会开启嘲讽模式,没想到的是,她只是笑笑然后说道:“我知道了。”
说完这话,她就自顾自朝办公楼走去,留下一头雾水的我。
什么情况?
我再次扶了下额头,不好,头又开始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