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
与李宗师虚拆了两招，发现毫无胜算的我，只好默默端起身前的茶杯。说到底，我又没觉得有我插话的份，加上对方那戒备的心态，我这难道不算做好事？
好吧，反正在妖女眼中，一切行为都是妖。你不知道这样只会吓到旁人吗？看吧，丸子头已经瞪大了眼睛，跟见鬼似的。话说不要瞪着我啊，鬼不是在你旁边吗？
“我还真是第一次看到白凡你说这么多话。江河跟我说起你的时候，我还不信。为什么你在教室里总是那副样子？”
嗯，那个，我才说这么点话，你就跟见鬼似的？你难道不应该好奇一下李芷涵居然如此说我？又或者说，李芷涵那样说我在你看来才是自然的？
没天理，就算是神的女儿，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这也美化过头了吧。
我算是明白了，你们都不过是李圣人的忠实信徒，我佛了。
“有那个说话的精力，为什么不好好睡一觉呢？”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不要用“奇怪”来形容一个人好不好，不觉得奇怪吗？
“好了，彭燕同学，他本来就很奇怪。我们还是言归正传，你说了这么多，你本人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我是打算让苗苗来指导我们一下，如果能回归就更好了。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是找本人说过之后才来找你……们帮忙的。”
“我知道了。这样吧，彭燕同学，给我们一点时间整理一下，如果有什么新的进展我们会去找你的。”
“好的，芷涵。江河说你们这里靠谱，这点我还是相信的。先提前谢谢了。”
嗯？这进展怎么看着这么顺利，练习难道不是非常急迫的事？江河这家伙说过什么？不不，等等，不要多想，犯不着。
眼角余光似乎瞥见了什么东西，我定眼一看，老师的头从文件柜后冒出来，见我发现了她，她居然还冲我俏皮地眨眼，明明一大把年纪了，没想到还挺耐看的。
艾玛，嘴欠。
“那我就先回去了，等你们的消息。”
丸子头站起身来，老师的头马上缩了回去，当个老师也不容易。
等关门的声音响起，我也合上没用的记录本，打算就此离去。这种事情，只要李圣人出马，还不是分分钟都搞定的事。给我个面子什么的其实有时候还是挺顶用的，前提是得有面子。话说面子到底是什么厉害的东西啊，对白凡来说还是有点深奥，回去度娘一下。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
李芷涵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从我的方向看过去，颇有正宫娘娘问话小桂子的意味。
啊——呸！
我摇摇头，并不想跟嘴毒的家伙有什么关联。
“赵老师，你出来吧。”
老师从文件柜后转出来，露出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
喂喂，陛下，真的没问题吗？这算逼宫了吧。
“老师觉得芷涵同学教育的是，白凡同学，你怎么能将所有事情都甩给这么一位娇滴滴的小美人呢？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啊啊，原来是一个沉迷美色的昏庸陛下。你给我打住，哪里娇滴滴呢？这种说法我白凡第一个不同意，要是认同了，那才叫良心痛。
“赵老师——”
看吧，第二个不同意的紧跟上，连同冰霜一起。
“哈哈，颦儿，不用那么认真嘛，反正这里也就我们仨，有什么话敞开了说。”
在丸子头离开后，女皇陛下似乎总算想起了自己的职业，一副幕后人的姿态坐到了沙发上。
对于老师吊儿郎当的话，李芷涵向来不以为意，她只是再次冲我问道：“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茶几底下，我的脚被踩了一下。
所谓一物降一物可不是你这么用的，太标准了好不。
我只得收拾一下心情，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李芷涵。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早已消失殆尽，现在的她又成了四姑娘山上的积雪，不知在覆盖什么。
“为什么她不想让老师参与这件事呢？”
“按彭燕同学的说法，是不想把事情闹大。”
确实，如果让老师参与进来，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前提是有“事情”发生。
“事情？什么事情？不就是一个表演节目达不到预想的结果而已。这次只是班级上的即兴表演，既不是拿去参加什么比赛，也不需要在全校师生面前露脸，可以说大家就图个乐呵，舞蹈的成功还在其次吧。”
李芷涵皱了一下眉头，带着毫无感情的声线说道：“也就只有你才能说出这种毫不负责的话。”
得，我也不想跟你争，只会让我自取其辱。
“那好，换个说法。下一周就要表演了，为什么纪律委员要挑这个时候退出？如果是忙不过来，为何一开始就不拒绝？等舞蹈都成型了，这不是明摆着添乱。”
“夏苗同学……不是那种人。”
那你干嘛中间还停顿一下，说明你对她也不是很了解，嘿！
嘶～，脚下传来一阵痛感，我赶紧收拾了一下面部表情肌。
“她是哪种人我更不可能知道。刚才那个人也是如此，想让人帮忙，却又不肯交代太多，明摆着不想我们深入太多。要我说，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舞蹈的事，我觉得还是不要瞎掺和的好。”
这就是我想说的，我只想在中秋晚会的时候躲在角落里安安静静地嗑瓜子，好把自己交上去的钱能吃多少回来就吃多少回来，争取不白交。
“哈——”
李芷涵发出重重的叹息，你是预见了我的状态了吗？
老师则是更不客气地说道：“你这臭小子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同班同学都求到你面前来了，你还想着推三阻四？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跪下唱国歌。”
别，唱征服都可以，就是别让我唱国歌，就我那嗓子，对得起国歌吗？而且你老是提这一茬干啥？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需要知道夏苗同学的真实想法。”
李芷涵直接无视我的呐喊，反而给我下达了指标。
得了吧，上次还没吸取教训？她要是那么容易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我也不用整出那么多的幺蛾子。话说，你什么意思？难道还指望我打探出什么有用的消息？给我个面子？我看着像欠揍的人吗？
“这我可无能为力。”
李芷涵沉思了一下，然后附和道：“你确实无能为力。”
咳咳，嗯，那个，感谢你的理解，只是，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怎么感觉让人这么不爽呢？
“赵老师——？”
“啊——？”
刚低头玩上手机的老师被李芷涵一句话给还了魂，然后下一秒她就露出让我咯噔的笑容：“白凡同学哪有那么不堪，这不是还有美男计吗？”
我说，能整点靠谱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