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调换座位

就像是在鬼教室里的那些活死人。我在想，那鬼教室和这辆大巴车之所以能够存在，也许原本就是同一个目的。

我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如果任由这辆大巴车行驶下去，坠入平湖之后，可能幸存的那些人的命也会丢掉。

可是我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我和胡丽晴在后面的座位上窃窃私语，尽管我们把声音降到了最低，但是这种谈话的声音，在这静谧的空间里依然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是我们在后面这么说话，前面的那些人都没有任何的异常反应，甚至连一个回头的都没有。

这让我的胆子稍微大了一点。

我示意胡丽晴在后面等我，我缓缓地站起了身子，从那座位中间的过道，朝前面走去。

我经过那些同学，仔细去看他们的眼神。

每个人都是面无表情，似乎很平静地等待着一个时刻的到来。

如果说在那间鬼教室里，我还能区分出水鬼和活死人，那么在这里，我已经无法将他们一一分清。

他们看上去都一样。

没办法我就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了驾驶室的位置。

大巴车和普通的小车不同，驾驶室的空间很大。我注意到，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也坐着一个人，是一个成年人，我猜应该是四年三班的那个班主任。

看来这辆车上，除了我，都完全复原了当时的情况。

而驾驶室里的那个司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此时他两眼目视前方，双手把持着方向盘，一直保持着驾驶的姿势。

前面的路面很黑，除了两束灯光，什么都看不清，但是车子的速度一点都没减。我看的不断生出冷汗，这已经不是一种正常的驾驶方式了。

因为正常的驾驶在这样的路况里，肯定不会以如此高速行驶的。如此光线的条件下，即便是技术再高的司机都是要减速行驶的。

所以这种情况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辆车的行驶轨迹，以及行驶的速度都是固定的，已经形成了定势，和司机驾驶的关系不大。甚至，有没有司机，关系都不大。

“老师……”

我正想着要不要从这个司机这里问点什么，毕竟当时车子停下来的时候，他还曾经跟我说过话。

但是突然听到胡丽晴在叫我。

我回头一看，发现胡丽晴依然坐在最后一排，朝我招手。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忙又走了回去。

我在座位上坐好，胡丽晴低声说道：“我想起来了，现在他们所乘坐的座位，并不是最后的座位。”

我一愣，一时间没明白胡丽晴说的是什么意思。

胡丽晴又接着解释：“我们原本是按照这个座位来坐的，也没有什么规律，当时我们上了车，就随便地坐了下来。同学们都很熟悉了，又都喜欢热闹，就都凑在了一起聊天，很热闹。但是在回程的中途，老师曾经起来给我们调换了位置。”

“调换位置？为什么要调换位置？”我很是诧异。在我看来，这种郊游就是个临时的活动。在车上的座位都是很随意的，能有什么关系？

胡丽晴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当时同学们也都很诧异。但是又不能不听老师的，就都按照老师的要求，把位置给调换了。”

“那你还记不记得后来的座位分布是怎么样的？”

胡丽晴眨眨眼睛认真想了想，又摇头道：“记不得了，当时大部分同学都换了位置，所以……”

胡丽晴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前面坐在副驾驶的那个老师，突然站了起来。

见到这种状况，我和胡丽晴也停止了对话，一起忐忑地看向前面。

只见那个老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驾驶室后面，面对着所有的学生。

我看到这个老师三十多岁的年纪，长得文文静静的，戴着一副眼镜，从形象上看完全就是一个标准的教师形象。

而且我已经知道结局了，这个老师应该是姓乔，他也在那场坠湖事件中丧生，但是他直到淹死前都在拼命地救着他的学生们。最后应该也是因为体力不支才丧失了获救机会的。所以我对这个老师的人品极为钦佩。看似文弱的外表下，他在危难之中，还能心系学生，舍己救人，这才是教书育人的典范。

只是我不知道，他要在回去的途中调换学生的位置到底是出于何种考虑。

那老师面对大家，从兜里摸出来一个册子，说道：“同学们，现在听我说，按照我念的名字，大家调换一下位置……”

老师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手里的本子，念道：“王贵，坐到第一排左边位置。”

有个小个子矮胖的同学站了起来，走到相应的位置坐下。

“李佳欣，坐到第一排右边的位置……”

“黄彤，坐到第二排左边……”

“周大富……”

老师一个接着一个地念着名字。

这边胡丽晴突然低声和我说道：“一会乔老师就要念到我的名字了，我该怎么办？”

我这才意识到胡丽晴说的这个，的确是个棘手的问题。胡丽晴算是我从那间鬼教室里解救出来的第一个人，现在和我一样已经是个正常人了。如果那老师念到她的名字她过去了，就会和那些鬼魂坐在了一起。如果她不过去，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一时迟疑，竟不知道该怎么答复她。

“胡丽晴……”

这时那乔老师在安排了两个学生之后，突然真的念了胡丽晴的名字。

我和胡丽晴都很紧张，一起往前看。

由于胡丽晴并没有按照老师的要求站出来，那个乔老师有些意外，他也抬起头往车厢里面看。

“胡丽晴，坐到第五排左边的位置……”

乔老师没有停顿，继续发出了指令。我坐在后面看，无论是语气，还是举止，乔老师表现得都再正常不过了。如果不是在这样的夜里，在这样的车上，我真的会感觉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的课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