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工作总结
铁枪大将来护儿,隋朝数得着的勇将,官居右翊卫大将军,爵封荣国公。
高大威猛的老人堵在门口,声音急切地寻找张恪,那份焦急发自肺腑。
张恪上前几步,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张恪拜见来大将军。”
来护儿上前两步,双手拉起张恪,频频点头,面露喜色,高兴地哈哈大笑起来,“好孩子,好孩子,你不错,不错!”
说完,这才扭头看向杨义臣,“杨太仆,一路辛苦了。”
杨义臣急忙躬身施礼,“来大将军夸奖,义臣愧不敢当。”
“你我都是带兵之人,不用如此客套,此番你却是受委曲了。”来护儿拉着张恪走进大堂,径直走到主位坐下,这才松开了手。
杨义臣和独孤盛等人也自跟着各自落座。
“张恪,你腿上的伤势如何了?怎的过了二十多天仍然会出血,是不是没有良医?”来护儿眼睛一瞅,鼻子一抽,立即看出张恪腿上的伤口在出血。
张恪有些尴尬地一笑,“大将军有所不知,我的腿伤本已差不多了,可是此次来的匆忙,路上急着赶路,不小心伤口迸裂了。”
“好了,你不用替他们打掩护,开远都已经跟我说了,这也算不得什么,切磋功夫,常有的事儿。”
来护儿一挥手,看了看独孤盛,“老盛,这可是你们独孤家的小混蛋们干的好事,可不能耍赖啊。”
独孤盛急忙点头,“错了就是错了,我们独孤家绝对低头认罚。”
“算了,以后再说吧。”来护儿护完犊子,看向了张恪,“张恪,你父亲这几日一直担心,怕你带着百人掩护他撤退,怕是凶多吉少。
今天听开远说你来到的消息,我就先去告诉须陀,随后赶来却是有些晚了。
来来来,你倒是说说看,腊月初一到现在,你都干了些什么,回头我也好细细说给须陀听听。”
张恪咧咧嘴,这是要听年终工作总结吗?
“大将军,这些时间就是行军打仗,没有做其他的啊。”
“混帐,我让你把这些时间每天都做了些什么,依次说出来,老子要跟你老子说,明白吗?”来护儿黑脸一沉,面似锅底。
张恪苦笑点点头,“好吧,既然大将军这么说,容张恪细细道来:
腊月初一,大海寺一役中了敌人埋伏,父亲身负重伤,我立即让秦琼秦二哥、程咬金程四哥带着伤兵护送父亲离开战场南撤,经运河转济水东撤齐郡。
我带领剩余骑兵,先以火计破敌骑兵车轮阵,后冲入阵中救出百余名兄弟,趁乱向北突围,引敌骑兵两千追击,解了父亲南撤追兵之险。
后带队设伏击溃瓦岗王伯当率领的两千骑兵,连夜过黄河宿在温县乡下。”
来护儿忍不住插言,“你只带百余骑兵,就敢与瓦岗大军周旋并成功破敌?按说应该跟着大军南下,为何偏要带兵向北过黄河?”
“启禀大将军,瓦岗军势大,如果我随着父亲南下撤军,一旦他们尾随追击,必将置父亲于险境,为人子者必不为也。”
张恪平静地说出道理来,赢得座上三位大佬的点头首肯,不管什么年代,孝顺的孩子总是受表扬的。
“好,好,难得险境中你竟有如此孝心,如此缜密思虑。”来护儿夸奖一句,“接着说!”
“腊月初二,天降大雪,自温县直趋太行山,路上救遇险书生一名。
腊月初三至初六,在太行山中行军前进,至初七出魏郡,初八至武阳郡,将书生送交其朋友。”
“为何不出临清关到汲郡,起码可以节省几日时间。”杨义臣忍不住问道。
张恪咧嘴一笑,“瓦岗军大军出动,汲郡一线全面警戒,临清关闭关不得进出,河北经杨太仆清剿反倒太平些,所以才不得不前行至魏郡出山。”
“到了武阳休整一日,没想到武阳郡守元宝藏听说我父子兵败大海寺,竟丧心病狂意图谋害我,幸得有人暗助,连夜逃出武阳。
腊月初十,我们逃出武阳,听闻河北格谦残部被杨太仆驱出河北,竟疯狂进攻济北郡,于是立即前去救援。
我亲率百骑闯敌营,与敌交手一个回合,斩敌酋格谦,贼兵大部投降,余部逃逸。
因连续作战且天色已晚,当夜进驻济北郡休整一晚。”
杨义臣挪挪屁股,“格谦真的是被你一刀两段?”
“这都是太仆大人先吓破了格谦贼子的胆,小子才能趁乱取其性命。”张恪冲着杨义臣抱拳施礼,“小子不敢专功。”
杨义臣心里动了两动,挥挥手,“格谦贼子被你所杀,无需多言。”
“腊月十一,我帮着济北郡安置那些投降的贼民,听闻前日溃逃贼子竟然想要偷袭齐郡,立即带兵前往救援。
腊月十二,于齐郡西堵住贼兵,可惜窦蟠窦郡守已经被这些贼子杀害,我只好杀掉带头的贼子以谢窦郡守。
腊月十三,进齐郡安抚百姓,准备粮草辎重前往巨野泽迎接父亲。
一路寻找打探,于腊月十五找到秦二哥程四哥,却得知父亲已经自行前往江都请罪。
自腊月十六日起,我和程四哥连续赶路三天,至腊月十九到达江都。
期间路过鲁郡时,发现徐圆朗意图染指鲁郡和东平郡,立即派人命秦二哥随时监控徐贼动向,以卫两郡平安。”
张恪说到这里,抬头看看来护儿,“昨天早上,我们到大将军府上投了拜帖,后来四处查访,至傍晚与开远大哥结识,晚上住在营中,今天是腊月二十一,就有幸见到了大将军。
这就是我自腊月初一以来的所有行程事情,不过都是行军打仗而已。”
独孤盛双手一拍,“嘿,小子,你这叫行军打仗而已?
不到二十天,你小子跑了快有三千里了,这期间还经历了三四次生死大战,你真的是铁打的不成?”
来护儿激动的泪光闪闪,“好啊好啊,张恪你小子是好样的,真不愧是张须陀的儿子!”
苏烈、刘赫和独孤家兄弟几个看向张恪的眼神里满是崇敬之情,别看人家年纪小,可是看看人家做的事,每一件都站在大义上。
不管是舍身引贼救父的孝道,惊魂之后奋力解救济北之困的义气,还是百骑闯营的勇气,每一项都足以让他们所有人膜拜不已。
可是最受震动的却是杨义臣,突然想到自己早上可笑的论断,不由冷汗涟涟,差点误会了一位天纵少年。
突然间,仿佛天空中闪过一道闪电,杨义臣心中如通了电一样亮堂起来,他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张须陀的儿子,绝对是个可以托付大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