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迷楼疑云
被宫女拉着走了两步,张恪刚要挣扎,突然看到独孤开远像个孙子一样乖乖地站着,而且不停地冲他打眼色,心中不由地一动,急忙停手跟着宫女往前走去。
临近迷楼的小角门,一股带着香气的暖风吹出来,张恪顿时觉着人生又充满了希望,生活太美好了。
红衣宫女依然没有说话,径直带着张恪进了门,回头关上了门。
张恪一下子傻眼了,眼前所有的楼道楼梯房门竟然都是一个颜色一个花纹,没走两步,他已经找不到刚刚进来的门口了。
红衣宫女对这里很熟悉,没有任何停顿,拉着张恪只管向前走。
走廊里的温度很高,张恪觉着脸上身上又有些暖意,整个人舒服多了。
走了不长时间,红衣宫女停下脚步推开一扇门,拉着张恪进了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没有窗户,点着好多牛油大烛,整个房间里照得通亮。
房间里烧着好几个火盆,放了一个硕大的浴桶,从里面冒出的热气看,里面满是热水。
“公子,请在此沐浴更衣,休息片刻,回头我会来送公子离开。”红衣宫女终于说话了,标准的同福客栈佟湘玉的口音。
张恪躬身谢过,他心里明白,这事儿还是少说为妙。
红衣宫女没有多说一句话,转身离开了。
张恪偷偷走到门口,轻轻打开房门探头一看,外面是熟悉的走廊,却空无一人,那红衣宫女仿佛天外飞仙,转眼就消失了。
四下看看,张恪确实没有人在偷看,心里松了口气,急忙手忙脚乱地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了下来,拉过椅子来搭在那几个火盆周围烤上。
跳进浴桶里,冰冷的身体遇到热水,那种难言的刺痒感又来了。
张恪把头埋进浴桶里,憋着气硬扛了一会儿,终于顶过了那段最难熬的时间,开始舒服地享受起来。
温热的水里飘过淡淡的花香,似乎是茉莉花的香味儿,淡淡的,若有若无。
泡了一会儿,整个身体都暖和过来,张恪拿过旁边的布巾擦了一下,抬腿从浴桶里出来了。
仔细查看了一下伤口,独孤家的药实在神奇,一夜间已经再次收口了。
很奇怪的是他们既然可以为他准备好浴桶等东西,却没有为他准备一身干衣服,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想的。
张恪翻烤着衣服,过了许久才烤得差不多了,他等不及全干,就拿过来套在身上。
房间没有窗户,张恪看不到外面的天色,但是据他估计,从他洗澡到烤衣服,应该已经过了小半天了。
正在这时,他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从这点上看,时间应该已经过午了。
再次走到门口打开门,外面的走廊里仍然空无一人。
张恪仔细回想了一下来时的路,他惊讶地发现,这间迷楼还真的是个迷宫,所有的道路、走廊和房间甚至房间里的颜色、式样、纹路都是一样的,如果没有人领着,他肯定会在这里面迷路的。
退回房间里烤着火,张恪慢慢安静下来,那个红衣宫女说了,等会儿会回来送他离开,再说从这些布置上看,红衣宫女应无恶意,那就再等上片刻吧。
独孤开远抱着盔甲腰刀回到大营的时候还不过午,刚进大营就被独孤盛给抓进了大堂,立即问起张恪的下落来。
把手里的盔甲腰刀往地上一放,独孤开远直接跪下了,今天这事儿是他鼓动的,虽然是好心好意,却是实实在在闯了祸。
独孤盛黑了脸,“开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快点给我说清楚!”
独孤开远不敢隐瞒,从为了搞好关系约着张恪入宫开始说起,一直说到张恪被红衣宫女带进了迷楼,这才闭嘴不言了。
听说张恪被带进了迷楼,来护儿一拍桌子,好好的梨木桌子被拍成了一堆碎片,杨义臣也是低头不语,独孤盛早就跳起来一脚把独孤开远踢倒,
“你把人带进了宫,却任由他被带进迷楼,连个屁都不敢放,我独孤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子弟?”
独孤开远虽然又害怕又委曲,却不敢躲闪,“叔叔,那个宫女带人时,我看到她的腰牌,上面有一个萧字,我如何敢拦?”
这话一说,三个人都安静地坐了回去。
在整个江都宫里,甚至整个皇家系统的各个宫里,萧字腰牌代表着大隋唯一的皇后——萧后。
张恪被萧后安排人带进迷楼,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剩下的似乎只剩下等待了。
“老盛,既然这样我先回去了,有张恪的消息请第一时间通知我。”来护儿站了起来,“我上午跟你说的事情,还请安排好,千万不要出漏子。”
独孤盛答应下来,和杨义臣一起送他离开,回来以后再次详细问了有关彩衣女孩落水及张恪救人被带进迷楼的事情,然后让人把独孤开远带出去闭门思过。
“杨兄怎么看?”独孤盛心里有了自己的判断,但仍问起杨义臣的看法。
“皇后定是看到了张恪救人之举,这才出手救他,要不然他非大病一场不可。”杨义臣与天家关系不一样,与萧后接触较多,自然对她更了解一些。
独孤盛点点头,他也是这个看法,萧后出手肯定是救人,张恪稍后当可平安回来,再等等吧。
现在所有的人都在等,可是张恪在房间里却越等越急。
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都干了,可是这种不知道时间不知道空间的无力感却让张恪特别难受。
可是他明白,这里是迷楼,是在江都,杨二闲着没事儿就会在这里玩耍,他现在只能忍着。
忍来忍去的结果就是郁闷地睡了过去,在温暖的房间里,直接躺倒在地板上,和衣呼呼睡着了。
其实这二十多天来,张恪没有真正睡过一个好觉,这次的郁闷之眠,好歹没有多少心事,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睡得过于香甜的结果是,红衣宫女前来叫他时,竟然死活叫不醒他,无奈之下只好回去禀报。
萧后听说以后倒也不管,只是安排人送了些被子过去而已。
“皇后,这个少年,就是张须陀大人的公子,据说刚刚从战场上回来,专门来看张郡守的。”
红衣宫女一直也没闲着,四处打听张恪的身世呢。
张须陀父子,倒是忠心可用的人。萧后扭头看看仍然在昏睡中的彩衣少女,微微点点头,
“如意啊,你娘把你交给我,今日你却差点儿丢了性命,我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