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君不负我,我不负君
大家正在商量着,突然外面一阵喧哗,有人进来报告,程咬金找回来了,可是却已喝得烂醉,被人抬回来了。
这两天张恪天天跟着这群老大人琢磨怎么救张须陀,几乎没怎么见着程咬金,原以为他去打听消息去了,没想到他竟然是去喝酒了。
张恪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人,倒也没有生气,只是怕他有所闪失,跟几位老大人告声罪,急忙出来察看。
程咬金躺在一张大床上,呼呼大睡,浑身散发着酒味,要命的在他身边睡着一个大男人,两个人仰面朝天,衣衫不整,呼噜声快要把房子震塌了。
“这是怎么回事?”张恪怒了,尼玛喝多了找女人倒是正常,你弄个大老爷们睡在一起被人抬回来算怎么回事?
“原来是折冲郎将沈光!”跟着张恪出来的独孤开远看清那个人,不由吃了一惊。
沈光?张恪愣了一下,这人的名字似乎有点熟悉。
独孤开远一拍张恪的肩膀,“这沈光家原来是南陈的官宦人家,后来跟着汉王造反被贬为民,这小子从小就不务正业,是街头的小混混。
皇上东征高丽的时候,他报名参军,在几万人里拔了个头筹,打仗的时候勇敢先登,几次舍生忘死,深得皇上喜爱,被封为折冲郎将带在身边。
这人一向豪侠任性,却不知道为何与程咬金喝成如此模样,倒是少见!”
经他这么一说,张恪也想起来了,这沈光是隋末有名的飞侠式的人物,号称肉飞仙,身手了得,尤其是轻功,那叫一绝。
只是这人一向在长安一带混社会,程咬金是在山东,两个人怎么混到一块儿了?
问抬他们来的人,却是酒楼里的伙计,说是两个人一起来到酒楼,报上了地址名号,说是要是喝多了让他们直接抬到这里来。
嘿,没想到这两个人倒是挺有打算的,这分明就是冲着不醉不归来的。
对着两个醉鬼张恪也不能问什么,干脆请独孤开远安排人把他们送回住处,等酒醒了再说吧。
摇着头回来,张恪苦笑不得地看着大家,“程四哥喝高了,酒醒之前没法走了。”
独孤盛摆摆手,“无妨,都是刀口舔血的拼命人,谁没醉过?”
“是啊,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张恪感慨一声坐了下来。
独孤盛眼前一亮,啪地一声击掌叫好,“好!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光是为了这两句诗,也值得我们好好醉上一场。”
这两句诗浅显直白,却道尽了武人的辛酸,立即引得来护儿和杨义臣也一齐叫好。
“没想到张恪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感慨。”杨义臣看着张恪,“咱们都是两军阵前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跟随我们征战的儿郎们有多少能够回来啊。”
说到这里,他突然冲着苏烈和刘赫两个人招了招手,把他们叫到了跟前。
“苏烈,刘赫,刚才你们也都听到了,这次我可能要长留江都了,你们二人都是天生的武将,不能随我埋没在这里。”
刘赫还没反应过来呢,苏烈早扑通一声跪下了,“大人,不管大人在哪里做什么,我苏烈都愿意誓死相随,绝无二心。“
刘赫这才反应过来,也跟着跪倒在地,“大人何出此言,要不是大人宽容,我等粗人早已变成白骨多时,哪里还有机会跟随大人?”
杨义臣摇摇头,“现在世事变迁,狼烟四起,你们都是天生的武将,跟着我在这江都城中看乌升兔落,绝对是浪费了良材。
到战场上去,去清剿那些乱臣贼子,还天下一个太平,还百姓一个安康!”
“大人……”
“不必多说了!如果今日违逆,那我们就此情断义绝,永生不复相见。”
杨义臣虎目圆睁,已蓄满了泪水,却是倔强着不肯流下来。
“张恪,你过来!”杨义臣借着扭头的机会猛一甩头,生生把两汪眼泪甩了出去,只是两眼已经变得血红。
张恪急忙起身走过去躬身施礼,“杨太仆有何吩咐?”
“张恪,这两个人,苏烈苏定方、刘赫刘黑闼,是我在河北清剿时遇到的良材,都是天生的武将,治世安民的人才。
今天我把他们两个交付给你,从此他们的生死荣辱,与我杨义臣无关!”
杨义臣强忍泪水,一把抓住张恪的手,“张恪,望你善加利用,扫荡河北乱民,给皇后一个交待,还天下一个太平。”
张恪脑子是蒙的,怎么好好的变成了托孤的架式了?
呃不对,不是托孤,是托付武将,这是要干什么?
“张恪,你我心中清楚,以后我怕是没有机会再带兵了,留下他们在江都既是浪费,也是招祸,还是让他们跟着你回河北吧,那里才是他们的用武之地。”
杨义臣的眼泪终于没有忍住,可是他没有伸手去擦,就任由涕泪横流,只是眼巴巴地看着张恪,“你要好好用他们,给他们一个好的未来。”
这尼玛谁受得了,军中袍泽之谊,前生他经历过,今生也一直陪随着他,这份感情,他懂!
“大人,张恪何德何能,得大人如此重托!”张恪用力抓住杨义臣的手,跪倒在地,“苏烈刘赫都是绝顶高手,若得相随,君不负我,我必不负君!”
话说到这里,杨义臣伸手扶起张恪,看了看苏烈和刘赫,低声喝道,“你们两个,还不前来认主?”
苏烈和刘赫两个人在地上跪着,转向了张恪,呯呯呯连着叩了三个响头,低头叫道,“主公!”
呃,怎么主公都出来了?这尼玛是要我造反的节奏吗?
其实张恪有所不知,主公这个词在三国的时候是专门给大耳贼刘备准备的,人家曹操是叫明公的,孙权都是叫至尊的。
不过到了后来,主公这个词被引申使用了,既可用在帝王造反派身上,也可以用在一方霸主甚至是主人身上,反而没有初时那么严肃了。
苏烈和刘赫喊他主公,其实是认他为主人,就是自贬身份的意思。
扭头看看来护儿、独孤盛,两个老家伙老神在在的,似乎都没有对主公这个称呼有什么异议。
张恪这才静下心来,低头看着苏烈和刘赫,伸手把他们扶了起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不要叫我主公,我不喜欢这个称呼,非要叫的话不如随着程四哥叫我一声少帅吧。
从此以后我们兄弟联手,打下一个太平江山,保百姓幸福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