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神仙下凡

刘黑闼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他的黑历史张恪怎么会知道呢？

他很倒霉，第一次上战场就碰上了杨义臣，第一次冲锋就被他给捉了。

因此他的那些黑历史极少有人知道，甚至窦建德都可能已经忘记了还有他这么一个朋友，可是张恪却清楚地说了出来。

这里面有古怪！

刘黑闼是个很执着的人，他想要弄清楚，张恪到底怎么会知道那段历史，结果想的太多，差点走火入魔。

“老苏，你告诉我，是不是我夜里说梦话说出来的？是不是你告诉少帅的？”刘黑闼死死地抓住苏定方的肩膀，眼神都直勾勾的了。

苏定方双臂吃痛，刚要用力挣开，可是一看刘黑闼的眼睛，心中一沉，知道要是贸然推开他，这小子怕是会直接崩溃了。

心里一转念，立即想出一个主意来，“你晚上睡觉连个屁都不放，哪来的梦话？我告诉你吧，少帅就不是凡人，他就是天上的神仙，所以能知道你的那些事，明白了吗？”

神仙？对，只有神仙才能知道天下事！

刘黑闼眼神立即清明，原来少帅是天上的神仙下凡，那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老苏，你说的对，少帅一定是天上的神仙下凡，要不然不可能知道我的那些旧事。”刘黑闼疲惫地坐了下来，“你是怎么知道他是神仙的？”

苏定方心里这个乐啊，自己随便撒了个谎，这个傻小子就信了。

“我自然知道啊，因为我的旧事也被少帅说中了，”

苏定方决定将错就错，先把刘黑闼治好再说，“我当初是准备投窦建德的，走错路才遇上杨大人，这事儿天知地知我知，可是偏偏少帅就知道！”

刘黑闼嘿嘿一笑，“老苏，现在我也知道了，小心我哪天告你一状。”

苏定方哈哈笑了起来，“你个傻瓜，我都说了少帅已经知道了，你找谁告状？

对了，这件事情你最好是放在心里，要不然会给少帅带来麻烦的。”

刘黑闼点头应下了，现在的他不但没了心事，更增添了斗志，这年头跟谁混也不如跟神仙啊，看来老刘这一次押对了宝。

让苏定方没有想到的是，他为了排解刘黑闼而编造的糗事，后来随着刘黑闼无数次验证张恪是神仙下凡，竟然被传得满世界都知道了，到了最后甚至连他自己都信了。

铁甲营的将士们都住在军营右侧的几间独立的营房里休息，苏定方刘黑闼一声令下，两百多人迅速在院子里集合完毕。

满满一院子壮汉，却鸦雀无声，都静静地看着站在他们面前的两位主官。

刘黑闼上前一步，“下面，我宣布杨太仆的命令！”

“听令！”两百人齐声低喝。

“杨太仆将铁甲营赠送给大河行军元帅张大人，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少帅的兵，誓死效忠少帅！”

刘黑闼一句话说清因果，直直地盯着所有的人，“有没有意见？”

二百多人愣住了，虽然大部分人仍然习惯地回答没有，但是明显能听出惊讶和敷衍。

刘黑闼提高了嗓门，“从现在起，张恪大人就是我们的主公，所有人要誓死效忠他，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所有人都从这一声怒吼里听到了杀气，立即高声呼叫。

苏定方跟着上前一步，一脸笑眯眯的表情，“这件事情，是杨太仆亲自定下来的，没有提前征求大家意见。

少帅明日就要返回河北，继续收拾大河上下的反贼，我们要跟随保护少帅。

有谁不愿意回去杀敌的，可以现在提出来，我保证可以留在江都，不必跟我们返回河北！”

苏定方这话一出口，二百人的队伍中出现了一丝波动，有人动摇了。

“我说话算话，但仅限于现在，过期不候。”

苏定方继续笑着，“人各有志，我不强求，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嘛。但是我丑话说在前，谁要是回了河北再重提此事，我手中的刀是不认人的！”

话音刚落，立即有人站了出来，“校尉，我要留在江都。”

苏定方脸上的笑意更浓，轻轻点点头，四下环视一圈，“姜大头？很好，还有谁想要留下来的，请出列站过来。”

人群里骚动了一下，跟着又有两个人走了出来，低着头站到了姜大头身边。

“还有没有？谁想留下请立即站出来，过期不候！”苏定方的声音越来越柔和，笑容也越来越大。

剩下的人笔直地站着，像是一群石雕的人像，纹丝不动。

苏定方和刘黑闼交换了一个眼神，收起了笑容，声音变得清冷，“很好，愿意跟着少帅回河北的都是我们的好兄弟，少帅说了，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从今天起，同生死，共富贵，一生一世是兄弟！”

说完扭头看着姜大头等三人，脸上依然笑着，声音却透着寒意，“姜大头，你刚刚加入铁甲营时，冲击张金称部，你骑术不精掉落马下，是太仆大人亲自为你守卫，护你重新上马才拣了一条性命，是不是？”

姜大头脸色煞白，“苏校尉，你说了，站出来就可以留在江都的。”

苏定方点点头，“你第二次战斗，与窦建德部相遇，马失前蹄被摔在战场上，是老刘拼死连刺四名敌将，才免你被敌当场刺死，是不是？”

姜大头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围攻格谦部，你临阵脱逃，本来应该处以极刑，我以军功相抵向太仆大人求情放过了你，是不是？”

苏定方越说越冷，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着。

姜大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用力磕起头来，“表哥，表哥，我不是人，你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吧。

姑姑现在只有我一个侄子，姜家需要我传宗接代，我不想再去河北，那里到处都是反贼，我不想死啊。”

表哥？所有人都愣了，没想到姜大头竟然苏定方舅舅的儿子。

刘黑闼看了看苏定方，眼神里透过一丝犹豫。

苏定方点点头，“大头，你的确不是人，你辜负了太仆大人的厚爱，也辜负了兄弟们对你的支持，你不配做我苏定方的兄弟，不配做铁甲营的人。”

“表哥，你说了，只要站出来，就可以留在江都，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姜大头声音哆嗦着，人已经瘫倒在地。

苏定方狞笑一声，“是，我是说过可以留在江都，可是没说是活着留在江都。

大头，既然你这么喜欢江都，那么你就永远留在这儿吧！”

话音刚落，苏定方刷地抽出长刀，狠狠一刀斩了出去！

一颗大头伴着冲天血箭腾空而起，半空中还露出满脸的惊讶，苏定方竟然会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