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博陵崔家
苏定方竟然知道一些,“尉迟恭此人我听说过,打铁出身,作战勇猛,主要靠平民乱积功而起。
倒是那个侯君集没有听说过,不过上谷侯家虽是望族,却不敢不奉诏。
这两个人只要诏令到了,应该可以征召回来。”
秦琼有些得意地笑笑,也不知道少帅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身在齐郡竟然知道千里之外的上谷郡和河间郡的人才。
“定方,我有一种感觉,还会有更多的人被少帅征召过来,我们的队伍会越来越大的。”
秦琼转身回到大殿,拿出笔墨纸砚开始写起大河行军元帅手谕来,写好以后盖上大印,用火印封好交给了苏定方。
安排好琐事,秦琼转身面向佛像心中暗祝,“道长,不是秦琼不信你,实在是事情过于重大,涉及少帅的生命安危,不得不小心求证,还请你原谅。”
回转坐到篝火旁,索性开始拿出帛书研究起五禽戏来,边看边比划,不知不觉间外面已经天光微亮。
铁甲营的人已经被苏定方安排人叫醒,正在围着火堆烤干粮准备吃了饭上路。
秦琼来到马车旁,轻声唤醒宋正本。
宋正本清醒过来,立即为张恪把脉,脉相越发平稳,完全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这也说明老道的判断基本是正确的。
秦琼心里一阵过意不过,转身拿过几串已经烤好的干粮,转身往佛像后面走。
可是等他来到佛像后面的时候,却吃惊地发现,那张供桌上面竟然空无一人。
看着供桌上面铺着杂乱野草和放在一边的两件羊皮大氅,秦琼上前一摸,一点热气都没有,看来老道是早就悄悄离开了,连个招呼都没打。
想着老道的一番好意被自己怀疑,秦琼心中有些不得劲。
上前抱起羊皮大氅刚要准备离开,却见衣服下面竟然有一块写着字的衣襟和一个扁扁的瓷瓶。
轻轻拈起衣襟,抬头是用黑炭写着“叔宝亲启”四个大字,笔画刚劲有力。
秦琼心情有些复杂地看下去,顿时愣住了。
信的内容很简单,不过只有几句话:知你心忧,我心无挂怀;此去崔家,恭敬为上,然崔家必不为张恪诊治,本就无事,请勿担心。若急于任事,你和张恪可各服瓶内药丸一枚。若有事,可至晋阳昊天观。
拿过白色的扁瓷瓶,打开盖子一看,里面只有两枚黑色的药丸静静地躺在里面,散着淡淡的药香。
秦琼暗叹一声,回身一步,冲着供桌上的草窝深施一礼,把信和白瓷瓶收好,转身回到了大殿。
队伍已经吃过了早饭,正在整理队型。
扭头看向博陵郡的方向,秦琼不断地给自己打气:一定没问题的!
博陵崔家不但占了博陵城的半壁江山,而且整个博陵郡七成多的土地生意都是崔家的,所以说博陵是崔家的也未为不可。
到了博陵城外,已经日出东方天光大亮了。
秦琼找了一处车马店,单独包了一处院子,让铁甲营的兄弟们休息。
他和苏定方、宋正本带了十名骑士,护卫着张恪的马车进城去崔家试试。
事到如今,到崔家已经不是特别重要了,有了老道的判断,似乎到崔家只是为了求证他的正确性而已。
进了博陵城,秦琼才发现,原来一个家族竟然真的可以把一座城一个郡经营成他们自己的领地。
博陵城高四丈多,比历城等绝大部分郡治都要高大,比起江都也不遑多让。
根据他的观察,这座城墙至少有两丈多宽,上可行马,隔不多远就有藏兵洞和上下城墙的斜道。
以隋末的攻城手段,想要强攻下这样的城墙几乎没有可能。
博陵城很大,大到城中有一整座山叫做喜山,崔家就在喜山脚下,沿着山势依次向上,占满了喜山的半个东坡。
从进了城门,就有一道道的石牌坊,都是四百多年来,历代朝廷御赐的。
石牌坊都很高大,最古老的早已变成了青黑色,那是历史岁月浸染的结果。
外人进了城便不能骑马了,这是博陵城的规矩,以示对崔家的尊敬。
秦琼他们牵着马,护卫着马车走在宽阔的石板路上。
石板路上经过几百年的磨砺,竟然压出了两道深深的车辙,马车行驶在其中,根本不用人来驾驭。
路的尽头是一道红色的高墙,挡住了所有人的目光和好奇,这就是博陵崔家。
秦琼远远地停好马车,让苏定方守护好马车,自己和宋正本两个人前去求见。
得了老道的提前警示,秦琼一切按规矩来办,顺序排队,等轮到自己时,才把拜帖奉上。
守在门口接待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文士,一身青色长袍,扎着逍遥巾,倒是有几分书卷气,可惜一双桃花眼透着莫名的狡黠。
他是崔家的外支子弟崔子山,托了姓崔的福,在这里当个闲差。
“齐郡张恪?”崔子山拿过拜帖顺嘴念道。
哟,这小子挺远的嘛,看来我博陵崔家的名声已经在那里很响了,他们竟然越过清河崔家跑到这里来,嗯,诚心可嘉。
崔子山探头看看,“什么事情?”
宋正本急忙施礼,“这位小哥,我家公子昨天跟人争斗,不小心受了伤,救出之后却一直昏迷不醒。
我们慕博陵崔家之名远道而来,还请小哥多多关照。”
一边说着,一边热切地拉住了崔子山的手,一锭握得发热的银子塞进了他的手心里。
热银一入手,崔子山心中一阵熨帖,要说这些外乡人还真的会办事儿,挺长眼色的。
等到宋正本松开手,他心里更是乐开了花,这一次收到的银子就比得上他半年的工钱了,这个人真是好人。
“好说好说,咱们崔家里面有医馆,回头我安排人带你们过去。”银子的力量是无穷的,要不是怕丢了差使,崔子山都想亲自带他们过去。
宋正本见到他如此作派,倒是有些心安,急忙躬身行礼,“我们公子一直昏迷不醒,我们此来,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崔家主能够伸以援手,施以救治。”
崔子山愣了一下,这个要求有点儿高,他真作不了这个主,但一看到银子不由地心软,
“你们想要家主出手相助,此事可不是我一个小小的外门管事可以作主。请先生稍待片刻,我这就去禀报。”
说完捧着拜帖转身往门里走去,留下了宋正本一干人等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