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单雄信

徐世绩带着罗士信直奔海边而去，上次他们来东莱时，其实已经得了一些单雄信的消息，但是遗憾的是他们两个并没有碰到单雄信。

这样说的原因在于，不管是徐世绩还是罗士信都相信，单雄信就在东莱。

可惜的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单雄信躲着不肯见他们。

这也是徐世绩一定要提前出来寻找单雄信的原因，因为他知道，一旦张恪得不到单雄信明确的答复，就一定会出手的。

虽然归降张恪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但当年他并不是随便决定归降张恪的，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一个月的经历让他不断坚信了自己的判断，张恪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跟着张恪或许是他这辈子做出的最明智的选择。

但是徐世绩知道，单雄信是一个骄傲的人。

他不屑于屈服于任何人，因为他是骄傲的，独立的。

张恪想要收服单雄信，必须要拿出让他信服的实力，这需要时间来证明，可是张恪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时间，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浪费时间。

这一点，从张恪连夜赶来东莱这件事情上，徐世绩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了。

他知道，张恪没有时间和耐心向单雄信证明什么，也没有这个必要。

单雄信确实是个英雄，但是张恪手下并不缺少能人。

徐世绩看得清楚，除了秦琼、罗士信、程咬金本身这些将帅之才外，短短一个月，张恪收服了高开达、黑牛，得到了苏定方、刘黑闼，接受了宋正本、凌敬、余善行，从江都来了来斌和独孤开方。

张恪的体系是开放的，只要是人才他都欢迎，来了都会有重任安排。

比如说他徐世绩，不过是瓦岗一介降将，来到齐郡体系内，竟然安排他和罗士信带队平定山东，这是真实地带兵打仗，那种信任和重用，是徐世绩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如果单雄信不能及早归附张恪，那么等待他的必将是张恪的血腥镇压，对于这一点，徐世绩毫不怀疑。

以单雄信的脾气，肯定不会低头，到那时两虎相争，不管谁吃亏徐世绩都难受，更何况他有九成的把握吃亏的会是单雄信。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好兄弟去送死。

徐世绩打马来到上次来过的海边渔村外的山上，大山为他们提供了充足的木柴，以供他们煮盐。

山林里有一间小房子，里面住着一个守山人，现在已经被徐世绩打发下山了。

徐世绩站到小房子跟前，看着脚下黑乎乎的山村里透出的点点微弱的灯光。

罗士信跟在身后，“世绩，你确定单二哥会在这里吗？”

“上次我来时就有一种感觉，单二哥一定是在躲在这个村里。”徐世绩咧嘴一笑，“你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也说不上来，可能是一种直觉吧。”

罗士信叹了口气，“真不想跟他刀兵相见，不过要是他真的不识趣，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世绩，要是真的要跟单雄信对面，你会怎么办？”

徐世绩一阵茫然，真的要跟单雄信对战吗？他根本没有想过这样的结果。

“不会的，我们一定可以说服单二哥的。”徐世绩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天早就黑了下来，山林里虽然没有风，可是寒气却透过每一处衣缝钻进来，冻得人刺骨难受。

“世绩，咱们什么时候进村好？”罗士信安抚着有些不耐的战马。

徐世绩看看天上的月亮，“再等一会儿，要是去早了，不能把他堵在被窝里，他一定会躲着不见我们的。”

单雄信在这个渔村里有个相好的小寡妇，住在村东头，他要是来的话一定会睡在她家。

他是个响马，却不是个坏蛋，尤其是对自己的女人，一向很长情。

他虽然会在很多地方都找一个女人，但是在同一个地方他绝不会再找第二个。

那个小寡妇的家，上次来后以后，徐世绩已经让守山人打听清楚了，现在那个守山人正躲在村里呢。

要是小寡妇家里的灯灭了，守山人就会发出信号来的。

正在这时，徐世绩看到村东头的树林外面，烧起两堆火来，不由地精神一震。

“快走，把马放在这里，咱们直接插到村东头去。”

单雄信绝对不会是一个人在这里，要是骑马进村，马蹄声肯定会惊动其他人，到那时想要去堵单雄信就来不及了。

两个人早已顺着山脊移到了正对着村东头位置的树林里，看到信号迅速下山，很快来到了树林外面。

火堆仍在烧着，现场却没有人，罗士信正在疑惑，徐世绩却轻轻地连拍了四下巴掌。

只见火堆不远的一个坟堆里突然伸出一只手，黑乎乎的吓了罗士信一跳。

徐世绩一把拉住他，示意他继续看下去，果然紧跟着从里面爬出一个人来，个子不高，瘦小的像个猴子一样，看到徐世绩，欢跳着跑了过来。

“好了，前面带路。”徐世绩不等他跑过来，抢先一步拉着罗士信往村里走去。

瘦猴儿凑过来，徐世绩顺手从口袋里摸了一块碎银子扔过去，“在家吗？”

“在家，我去问过了，他这些天一直都在。”瘦猴儿得意地咬了咬银子。

徐世绩加快了脚步，心跳有些加快，他实在不希望与单雄信起冲突，但是他真的没有把握。

别看他在张恪面前说得很肯定，那是想为单雄信争取一个机会，可是真要面对单雄信的时候，他心里明白，这个真的很难。

村东一座孤零零的房子，前后两进，一共是八间正房外加一圈儿厢房，还有一个一个不算太大的后花园，虽然孤单却绝不简单。

罗士信停下脚步，“世绩，这么多屋子，单二哥会在哪里？”

徐世绩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事到如今，总要闯一下试试。”

“世绩，咱们分兵两路，你在前我在后，这个难不住咱们。”罗士信随手摸出一柄薄薄的小刀来，“撬门开锁的本事我可是从来没有丢下。”

徐世绩微微一笑，也摸出一柄差不多的小刀来，“走吧，就按你说的办！无论如何，今天晚上必须要见到单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