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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身入险境

走在回程的路上,张恪还在心里暗赞,这个于谟真是个人才。

这小子直接把万人住处安排在采石场附近的一个向阳山坡上,借着原来的梯田,铺上一层木板,在前面用粗木为梁或是用石头砌墙,再铺上一层稻草,然后用土地压实。

这样既当上层的地板,又当下层的房顶,既可保温防冻,又可以不用盖后墙。

屋里再铺上一层木板,铺上稻草或麦草,前面挂上稻草或是麦草编制的草帘子,夜里可以挡一挡寒气。

层层的梯田在几天之内就可以变成层层的住处,安置万人完全没有问题,而花费的十分有限。

这种住处唯一的弱点是怕雨雪,可是对于莱州来说,正月里基本上没有什么降水,不但肯定无雨,连雪也是极少的。

想想此前于谟头痛的样子,再看看那一排排梯房,张恪本以为又是李秀英的功劳,可是细问才知道,李秀英只是说了个思路,其他的都是于谟于大人的功劳。

看来古人还是很有智慧的,要学会放手,学会压担子啊,张恪顿时觉着天高气爽,连旅程的疲劳都少了

很多。

去时一百多人两百多马,可是回程的时候却只有十个人陪着张恪,其他人都留在东莱了,毕竟要管理上万人,光靠着莱州府衙的那几十个差人是没用的。

好在这一次收服了单雄信,他在当地的几百号人马也可以到采石场和码头看守,再加上近百号铁骑营,可保莱州不出问题。

五百多里路,去时一天一夜,回时张恪没打算那么累,计划两三天回去即可。

经过了节前罗士信、徐世绩的扫荡,一路上平安无事,只是人烟不是很茂盛,这个倒也说得过去。

从六年前王薄起义开始,山东人造反的此起彼伏,动辄就是上万人十万人,张须陀四处征剿,也是杀得很过瘾。

可是这种杀戮的代价就是山东人口大量减少,大量土地荒芜,人烟稀少成为常态。

第二天下午,太阳还没有下山,张恪到达了临淄,他没有留在城里过夜,而是选择再走几里路,来到了曾经在半夜投宿的庄园借宿。

上次他们半夜来投宿,人家一句怨言没有收留了他们,提供了房屋柴火,虽然走的时候给他们留了银子,但是张恪总是觉着欠他们一个人情。

这次从莱州回来,特意在当地买了毛笔、玉雕等礼物,专程前来拜谢。

没想到这次不管他们怎么说,庄园守门人却死活不肯让他们进门了。

大门关的死死的,只隔着一扇小窗跟他们说话,连面都不见,与前两天的好客情形完全不同。

哪怕张恪他们说是前几天夜时前来投宿的人前来答谢主人的,那守门人却死活不肯开口。

张恪傻眼了,他本是抱着诚意而来,没有想到却是热脸贴了冷屁股,人家不理他,这算什么事?

最麻烦的是天色已经晚了,现在再要回临淄也已经晚了,等赶到时城门早就关了,根本不可能进城了。

现在怎么办?

实在不行就只好向前赶路了,看看有没有庄子可以借宿一下了。

想了一下,张恪亲自拿着准备好的礼物来到了门前,“既然我们没有福气进庄子,天色将晚,我们往前赶路就是了。

这些礼物,是我们从莱州专门带回来给贵庄主人的,以感谢他深夜的款待,还请你代为转达,谢谢。”

看门人瞟了一眼礼物,把嘴一撇,“对不住了,我家主人说了,我们家什么都有,不需要你的礼物。

这些东西啊,你还是拿回去吧,别在这里丢人献眼了。”

张恪一听怒了,这是怎么说话的?难道说这家发生什么巨变了?

一瞬间,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这几天的时间,这里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难道有歹人进了庄子?

退后一步,张恪把礼物放在门外一米远的地方,冲着看门人一抱拳,“礼物我们放下了,还请转交贵主人。”说完转身就走。

一看张恪要走,看门人急了,哗啦啦打开门冲了出来,“把你的东西带走,不要放在这……”

没等他说完,张恪已经回手一个手刀,劈在他的脖子上,顿时软软地躺了下去。

张恪轻轻一用力,把他甩到了大门旁边,刷地一下钻进了门里面。

十名铁甲营士兵中有六个人迅速跟进,其他两个人拉着马躲进了大门旁的树丛里,两个人守住了大门。

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瞬间过后,整个形势完全变了。

张恪冲进院里,躲在阴影里四下打量,整个庄园黑乎乎的,只有一处房子里亮着灯。

深吸一口气,张恪悄悄向那所房子摸了过去,六个铁甲营跟在他身后,依次向前摸去。

很快来到亮着灯的房子面前,这是一排瓦房,一共有八间,亮灯的是东面的一间。

让人想不通的是,虽然屋子里亮着灯,但是却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像是没有人在这里一样。

好奇怪啊,张恪本能地四处观察,可是却什么也没有。

正在这时,突然一阵诱人的香气扑面而来,张恪的肚子立即不争气地咕咕叫了两声。

听到肚子叫,张恪暗叫不好,刚刚转身要离开,突然四下里灯笼火把亮成一片,把房子前面照的如同白昼一样。

张恪心知不好,这个时候要是他们放箭的话,断没有活着的道理。

非常时刻,前世特种兵的反应迅速闪现出来,几乎在灯光亮起的同时,张恪的身子猛地像一颗炮弹一样冲向了亮着灯的房子屋门,呯地一声撞破屋门躲进了屋里。

那六名铁甲营的兄弟则被亮光闪花了眼,想要行动已经来不及了,被从天而降的渔网当头罩下,全部被人抓了活的。

这时,大门外传来一阵马嘶声,不用问,守着大门和马匹的四个兄弟也得到了同样的待遇,全部被人家一勺烩了。

张恪人在屋里,耳朵却关注在屋外,听到马嘶人叫,顿时心生绝望,这下子怕是真的入了死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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