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莫名寒意

第一个跳上了岸，踩在冰冻的黑土地上，张恪觉着很踏实。

罗士信脸色黄黄的，精神不振的样子，拄着长枪站在张恪身边，“少帅，今天晚上在此安营？”

“嗯，稍微退后一点，河边潮气太大，但是不要离船太远。”

张恪看看正在摆渡着的小船，“濡河这个地方，河水太浅，五牙大船进不来，只能这样慢慢运，估计要到晚上才能运完。

咱们早点把营盘扎好，让兄弟们下船以后可以休息一下，明天还要赶路呢。”

在众人搭营盘的时候，张恪带着来斌四下里转了一圈儿，这里是一片河滩旁的高地，四下里视野开阔，入眼还是一片冬的荒凉。

“八哥，此去幽州，我们会四处看看，这两条船就交给你了。”张恪站在高岗上看看来斌，“晚上你把船驶回海中，切不可在岸边等候。

事成以后，若平安无事或是需要转换地方，我会让人在岸边烧起两堆火。要是有事的话，我们自会从陆上赶回山东，十五天之后你们自行返回东莱即可。”

来斌有些诧异地看看张恪，“何至于此？幽州目前还算是平静，没有听说有反贼闹事啊。”

张恪心说，要是有人造反我还不担心呢，就怕罗艺这小子暗地里使坏。

“小心点儿总没错的，”张恪笑了笑，“薛世雄是多年老将，罗艺武艺超群，两个人都是骄傲的人，要小心应对才是。”

来斌点点头，这种事情他并是十分操心，“其实薛世雄与我父亲还是有些交情的，我跟你一起去见见他，他肯定会给点面子的。”

“八哥不必担心，我们先去看看，如果幽州一切如常，自会请八哥帮忙说项。”张恪拍拍来斌的肩膀，“也许是我多心了，没有什么好紧张的。”

晚风吹来，寒气逼人中带着些许湿气，春天毕竟不远了，这片苦寒的土地也该化冻了。

可是张恪却感到莫名的寒意，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不安和不甘，让他有些恍惚。

北平郡是一道分水岭，往东是柳城郡、燕郡和辽东郡三郡，古称营州，是当年隋帝杨二讨伐高丽时的出发点，现在已经乱成一团了。

往西则是渔阳郡、安乐郡和涿郡，古称幽州，其中以涿郡面积最大，几乎占到了整个幽州的七成，有运河通向中原。

北平郡处在两州交界之处，罗艺在此镇守，相对独立一些，因为幽州有薛世雄坐镇，他与营州各郡的联系更多一些。

纵马回到营地里，从船上搬下来的帐篷已经搭了起来，明天他们出发的时候是不会带着帐篷的，毕竟那玩艺儿太占地方。

能找到客栈或是住处最好，要是找不到的话，每人一个睡袋一块毛毡，天做房地做床，随便睡吧。

幽州这地方最大的特点就是大，空旷，有时走很远也不会遇到人烟，在杨广三征高丽之后更是如此。

秦琼听了张恪的分兵计划以后，立即表示反对，“请少帅陪着卢郡守崔郡丞到涿郡，我带着人马北上去察看一番，这样最好。”

“二哥，不要争了。”张恪看看秦琼，“你去涿郡，需好好照顾好卢郡守，还要与薛老将军会面，提前为我们打好基础。

我去北平郡察看过后，就会直接赶到涿郡，咱们在涿郡会面。”

看到张恪如此坚持，秦琼也只能点头应下。

“二哥，咱们定好十五天的期限，不管情形如何，十五天以后我们的船就要返回东莱。”

张恪在灯下看着大家，“也就是说，此次，十五天之内不管有没有结果，都要返回这里。

只要在岸上燃起两堆火，八哥就会派人对接，接大家上船。

二哥，如果一旦出现意外，我们不能按时与你们会面，你们要自行返回，不可在此耽误。”

说到这里，张恪站了起来，很严肃在看着所有人，“此次幽州之行，我们一共有三百三十多名铁甲营随行，我带三百人，其他的随二哥行动。

此次有士信、定方、黑闼护我，还有三百铁甲营，就算是千军万马我们也可以杀出条血路来。

所以，一旦到时我们不能按时回归，大家不必惊慌，按原计划返回。

你们要相信他们三个，还有三百将士可以护我平安。”

罗士信、苏定方、刘黑闼一拍胸脯，“请少帅放心！“

“好，我是放心的。但是此次之行，确有太多凶险，我已经提前写好了一个锦囊，托付八哥交给房玄龄，若我两月未归，请大家按锦囊行事。

期间，任何人不得有任何过激行动，只管守好各自本份即可。

若有人胆敢攻击我们，坚决给我打回去，除此之外任何人不得擅动。”

张恪这话一说，所有人都沉默了。

“少帅，休说此等言语，我们按你的吩咐做就是了。”秦琼站了起来，“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区区一个幽州，何足道也。”

张恪示意他坐下来，“大家不要怕，我也只是以防万一罢了。想我张恪，一刀一马在手，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

这话有点儿吹牛，不过最近张恪好像二次生长了，身高长高了十公分，体重增加了二十多斤，身体的力量性和柔韧性明显增强。

不过由此而来，他的战马的负担也加大了，行军时换马的频率也加快了。

“好了，二哥以前跟着来大将军来过幽州，对这里颇有些了解，还请二哥为我们讲讲。”

这事儿他们不好麻烦卢进恩，毕竟人家的地位在那儿摆着呢。

随后，秦琼把自己曾经在营州、幽州的经历说给了众人听，尤其是当地的风土人情，重点是罗艺这个人，更是介绍了不少。

夜深之后，众人散开各自回房间休息，张恪突然间觉着，今天晚上商议事情的时候哪里有些不对劲儿，可是想了半天却没有想起什么来，也只好作罢。

第二天天亮之后，秦琼陪着卢进恩、崔彤，带着六十多名铁甲营，率先往涿郡进发，他们路远而且还不能快走，必须要先行一步。

张恪送走他们，又帮着来斌把所有物资都运到船上，看着两艘五牙大船驶离海岸，这才转身上与，一挥长刀，“兄弟们，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