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炼金子

话说到这里，刚才还在起哄的众人已经不再说话了。

张恪的这个赌打得够意思，让跟着打抱不平的街坊们一下子觉察出了人心。

再联想到磨坊老板日常的行为，想想他家里那匹瘦的骨头都要刺出来的快死的瘦马，突然间大家有些后悔，为什么不好好地在家睡觉，要出来趟这浑水呢？

磨坊老板很有把握地点点头，“好，要是你用这个炼出金子，这个袋子我就不要了，还向你、向你的兄弟还有各位街坊道歉。

要是你炼不出来，我可要去拉两匹马的，对不对？”

张恪点点头，“没问题，是这样的，请各位街坊乡亲为我们作证。”

说着话，他看了看磨坊老板，“咱们这儿有铁匠铺吗？”

“有的，跟我来。”磨坊老板得意地转过身来向前走去，手里提着盛放着黄土的口袋。

张恪拉着青山跟着上去，跟着看热闹的人们现在是真的成了看热闹的，大家一起簇拥着往前面走去。

铁匠铺就在丁家老店旁边，两家紧挨着，没走两步就到了。

不过这个时候铁匠早就休息了，磨坊老板亲自上前敲门把铁匠喊了起来。

看着睡眼惺忪的铁匠，张恪上前问有没有坩埚，得到完全意料中的答案，没有！

好在铁匠家里有铁锅，张恪看了看，嗯，手艺不错，快赶上章丘铁锅了，“凑合着吧，就他了。还请铁匠大叔把炉火打开，我们想要用一下你的炉火。”

铁匠眯了眼，“我这炉子里烧的是泥炭，一般的铁锅放在火里就烧化了。”

“那你自己打出来的铁锅呢？”张恪随口问道。

呃，这个铁匠可没有试过，毕竟没有谁闲着没事拿打好的铁锅做实验的。

“这样吧，这口锅多少钱我买了。”张恪说着话随手从磨坊老板手中拿过布袋扬了扬，“看到没有，满满一袋子砂金，还付不起你一口锅钱？”

铁匠一见满心欢喜，“好的好的，你只管用只管用。”

其实在刚才跟铁匠两个说话的时候，张恪已经把装着黄土的口袋换上了怀里的砂金口袋。

等铁匠点火以后，他把砂金倒出一小把来放在锅里，用个铁架架在火上烧，让铁匠继续拉风箱加强火力。

这个铁匠这里烧的是煤炭火，温度可以达到两千多度，但那是在氧气足够充分的情况下，以铁匠手里的风箱，估计撑死能够达到一千度就不错了，而那正好是金的熔点。

铁的熔点在一千六百多度，只要铁锅里的温度达到一千度，那些砂金就会熔化出来，变成金块儿，杂质基本上就挥发了。

这其实是最简单的利用熔点高低来炼金的办法，出来的金子纯度够呛，但是肯定是金子。

张恪慢慢观察着锅里的砂金，生怕一不小心烧大了，把铁锅给烧漏了。

煤炭火果然够威，时间不长，铁锅里的砂金开始变软，慢慢变成了金水，流到了锅底，汇成一小洼金水。

“老板，你来看看，你们家的黄土能够烧出金水来吗？”张恪招呼磨坊老板往前靠，“你看看，这是不是金子？”

铁锅被从火上夹着拿开了，所有人都看着烧得通红的锅底，那一小洼金水，在火光下光着着妖艳的光。

磨坊老板疯了一样，伸手就要去抢，被张恪一把抓住手腕，“你真的是爱钱不要命啊，这能把你的爪子烫熟了！”

“这是我的，这是我的！”磨坊老板两眼发红，这是他的砂金，这一袋子都是他的。

张恪摇了摇头，人要是眼睛里只有钱，那真的很容易把自己身上本就不多的人味儿都给冲没了。

以磨坊老板的小体型儿，在张恪的手里根本不够看，挣扎了半天，却死活也靠不上去。

张恪抬头一看，苏定方已经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不大的口袋，冲他晃了晃。

低头看时，铁锅已经慢慢恢复了黑色，只是现在还很烫。

“住手！”张恪一把抓住磨坊老板，把他抵在墙上。

“老板，你带着街坊们来的时候，口口声声说我兄弟拿黄土骗了你的宝马，现在我炼出金子来，这又成了你的了？”

磨坊老板大声叫道，“这就是我的，是我的，是那位小兄弟给我的，我不会炼所以就说他拿黄土骗我，这真的是我的，求求你，给我吧。”

张恪点点头，“好，既然你这么说了，也算是为我兄弟正名了。还记着刚才咱们打的赌吗？

老板，你输了，这袋砂金是我的了，明白吗？”

张恪转头看看铁匠，“铁匠大哥，这锅归你了，里面的金子就算是我付你的铁锅钱，大半夜的辛苦了。”

磨坊老板猛地怒视铁匠，好像铁匠亲手抢了他的钱一样。

可惜他的小身板在铁匠面前同样不值一提，他的怒视人家完全不理睬。

张恪把他放下来，低头看看已经瘫软在地上的小老头，“行了，事情的经过你也讲清楚了，我兄弟的冤情也洗清了，你也该给各位街坊们道歉啦。”

磨坊老板一脸蒙逼的表情，他没有想到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一步，他明明把口袋里的砂金全换成了黄土，怎么到了这里这小子就能炼出金水来？

难道说自己家的黄土都是砂金？这尼玛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老板，这大半夜的，你让街坊们都没法睡觉，说一声对不起总是应该的。”张恪盯着磨坊老板，“这个也是赌注的内容，你不会不认账了吧？”

看到磨坊老板仍在磨蹭，张恪扬了扬手中的口袋，“老板，只要你向大家道歉了，这只口袋我还给你，不过已经倒出去的就算了，这样总行吧？”

磨坊老板一听立即跳了起来，一把抓住小口袋，冲着看了半天热闹的街坊们弯腰施礼，“我冤枉了人家小兄弟，打扰了大家睡觉，对不起，对不起！”

说完话紧紧抓住口袋，怯生生地看着张恪。

张恪看了看正在笑的街坊们，挥挥手，“走吧，以后注意为人要诚实，可不敢随便骗人。”

看着抱着小口袋跑远的磨坊老板，拍拍刚刚换回来的砂金，张恪拉着青山往回走去，没走两步突然听到一声惨叫，急忙回头看时，却见黑影一闪，再仔细一看，磨坊老板已经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