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连夜召见
时间不长,有人送来了大木桶和热水,还有汉人的衣服。
张恪走到木箱前,把自己的衣服物品依次脱下来放进木箱里,光着身子泡进了木桶里,泡着搓洗了一会儿,拿小桶的水淋浴一番,这才出来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衣服竟然是全新的,一看就是做好放在那里等着客人来穿用,看来这位义成公主的谱儿也不算小了。
很快有人来把东西都撤了,包括装衣物的木箱,都拿来一把新锁锁了,钥匙递给了张恪保管。
张恪哑然一笑,知道自己这个箱子很快就会送到某些人面前进行检查,至于箱子钥匙要是只有一把,那他就敢把这把钥匙吞了。
好在真正要害的东西他已经拿回在身上,其他的虽然珍贵,却也不怕他们去看。
天色将晚的时候,有人送来了晚饭,很丰盛的烤羊,味道很不错,张恪吃了以后直接和衣睡下了,雪貂出去猎食以后重新又躲进张恪的怀里。
那头领来到了帐篷外面,听着里面张恪发出的如雷鼾声,不由地羡慕道,“这小子倒能睡得着觉,心真的是很大呀。”
回到自己帐篷里,看着眼前摆着的箱子和钥匙,头领拿过钥匙比划了半天,终于还是放弃了,“来人!”
门帘一掀进来一个士兵,“你把这个箱子,连夜送到可敦营帐,把今天的事情向他们说清楚,请可敦身边的人亲自检查这个箱子吧。”
虽然知道这样有些不合规矩,但是头领还是感觉这个箱子不看为上。
士兵点头应下,上前拿过箱子转身就走,并没有拿钥匙,显然这个箱子还有一套钥匙放在可敦那里。
头领摸了摸脑袋,“蒙克啊蒙克,你这样小心是对的,这样才能长命百岁呢。”
一个时辰以后,箱子被完好地放在可敦营房的桌子上,一个四十多岁的宫装妇人正在拿钥匙打开箱子。
箱子里是一套男人的衣服,臭哄哄的自不用说。
那妇人并没有在意,却是仔细地检查起各个口袋来,细细摸过以后,把衣服重新放好。
衣服下面摆着几件东西,却让她一下子傻了眼,没想到竟然能够见到这样的物件。
一件银色的软甲,一条红色的赤玉腰带,在灯光下闪着妖艳的光。
果然有宝贝,妇人的眼睛一下子红了,没想到,竟然还能见到如此宝贝。
她蹲下身子,轻轻拿起这两件宝贝,仔细掂了掂,这么宝贵的东西她可不敢自专。
想了想把两件宝贝放在外面,把臭哄哄的衣服扔进去盖好箱盖,转身拿着两件宝贝向内室走去。
很快听到一声惊呼声,然后就没有了声音,那是可敦发出的惊呼。
东西确实是个宝贝,连义成公主见了都叫好的,这个人是从哪里来的呢?
很快妇人走了出来,轻声吩咐,立即让这些东西的主人前来觐见。
张恪睡得正香,却被蒙克头领叫醒了,可敦召见!
蒙克吓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可敦会连夜召见一个汉人,这可是他当值以来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为了一条獒犬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张恪也在暗自琢磨,难道说有人认出里面有宝物出自皇宫?这样说的话,倒是有几分可能的。
义成公主很可能并不清楚朝廷发生了什么事情,见到宫里的东西,立即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当然要心急火燎地招他觐见了。
张恪裹着羊皮大氅,手持墨剑一路疾驰,没用多久就赶到了可敦营地。
营地里灯火通明,所有将士都守在各自位置上,大家都知道了,可敦要连夜召见一位汉人,一位刚刚从南边过来的汉人。
所有人都很担心,生怕从南边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会让可敦生气或是着急。
这些年从南边过来不少人,可是往往都会让可敦生气甚至愤怒。
但愿这个家伙带来的是好消息,要不然回头一定要狠狠地揍他一顿出气。
张恪来到营帐门口,蒙克冲着守门人一抱拳,“吐屯发,累你久候了。”
说完看了看张恪,“那汉子,还不把手里武器交给吐屯发!”
吐屯发,原意为“村长、分水人”。后来被突厥设为官职,在国内统领部落,在国外则常驻于属国,为监察之官,负责监督行政、军事和征收赋税。
《周书•突厥传》:“大官有叶护,次设,次特勤,次俟利发,次吐屯发,及余小官凡二十八等,皆世为之。”
吐屯发在突厥算是高官了,竟然作了一个小小的门卫,义成公主的谱够大的。
这个吐屯发出自贺鲁部,名为贺鲁良,为人极为小心的。
他看到蒙克训斥张恪,急忙伸手拦住,“不必放下武器,可敦交待,他可以带武器入内。”
呃,这简直是真正的破荒,连始毕可汗要见可敦都要解下腰刀,这小子是什么来头?竟然比大汗还牛叉?
蒙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当他看到贺鲁良微弯着腰在前面带路时,心里不由地哆嗦起来。
努力地回忆今天的所作所为,蒙克在查找自己有哪些地方有可能得罪了这位大人,等会儿可要好好地想办法找补回来才好。
张恪也十分惊讶,见义成公主难道是可以拿武器的吗?更何况自己手里的这可是墨剑,真正的削铁如泥的宝剑。
可是眼前的那个什么吐屯发,就这么恭敬地领着自己往里走了,墨剑还在自己手中。
既然有些过于不真实,张恪心里不由地加倍警惕起来。
事出反常必为妖,可是这些突厥人摆出这样的阵势来,又是为了什么?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灯光里出现了一幢宫殿,是的,一座中原式样的宫殿。
就像在江都宫他傻眼了一样,他现在又傻了,这里竟然也有一座迷楼,跟江都宫内的迷楼一模一样的迷楼。
唯一不同的是,江都宫里的迷楼是建在一片碧水之中,而眼前的迷楼却建在一片蓝色的石块之上。
同样是蓝色底色上的一座红色的宫殿,要不是亲眼所见,张恪体会不到其中的诡异。
可是这一切,就如此诡异地出现了。
张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