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二郎还好吧?
随着三个人被带走,神武县衙大堂再次陷入了死寂之中。
突然堂后传来了一阵对话,一个年轻的男子和一个有点儿烟嗓的女人。
“殿下,你可听清楚了?这就是李氏父子的真面目。”
“是的,我明白了,就按你说的办吧。”
李世民和于谟两人被关进了县衙大牢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事到如今,已经完全超出了两个人的想像,他们需要时间来沉淀一下。
沉默许久,李世民先开了口中,“姐夫,可有什么好办法?”
他反正是没有办法了,一下子把一千骑兵和刘弘基全打发出去了,身边只留了几名护卫,已经全部抓起来了。
于谟倒是没有急于回答这个问题,“二郎,你刚才在大堂上说的,是不是真的?”
“说的什么?”李世民有些心虚。
“就是唐公要造反的事情。”于谟很冷静。
李世民心里一阵乱跳,“哪有的事情,我不过是气他们胡说罢了,一时气昏了头,胡说八道的。
我父亲忠心耿耿,皇上是尽知的,再说了,我父亲和皇上可是嫡亲的姨表弟,我们怎么可能造他的反呢?”
于谟在心中长叹一声,已经知道了定论,声音却变得有些欢快起来,“如此甚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二郎不必过于担心,我去太原时,曾安排兄弟在马邑观察敌情,昨天晚上我已经派人送信给他们了,要是他足够聪明,也许今天会来救咱们吧。”
李二一听鼻子差点气歪了,要说这个表姐夫就是个书呆子,昨天晚上安排人送信,还指望他们今天来救人?
“再说了,再不济他们也会把咱们送到义成公主身边,只要我们讲清楚事实,公主也不会为难我们的。”
于谟继续安慰道,“至不济,这段时间我们还是有机会逃走的,就算到了最坏,也不过是少了一样男人的烦恼,还是可以保住性命的。
在这乱世里,能够保命就已经是万幸了,二郎想开些。”
李世民心里狂骂,老子想不开,观音婢还在等着我呢,老子还没有圆房呢!
“二郎,要是能够出去,你想干什么?”于谟没话找话,两个人呆在一间牢房里,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实在太恐怖了。
李二摇摇头,还能出去呢?
正在这时,突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在两个人恐惧的目光里,牢门打开了,进来四个人,扯手扯脚地把李世民给抬了出去。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不能这样!我是唐公的儿子!我要让我爹杀了你们!姐夫,姐夫,你快想想办法啊……”
李二的惨叫声在牢房里回荡着,他真的想做个男人。
于谟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人抬走。
在他眼里,刘武周现在已经疯了。
他现在很矛盾,既希望张恪能够看到昨天的信赶来救他,又希望张恪不要来此,毕竟这里太危险了。
至于到底担心哪一头,他还真的无法决断,毕竟人都是想要活着,堂堂正正地活着。
黑暗中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于谟听着外面的更鼓声,现在已经过了四更,李二还没有回来。
他现在正在跟自己的尿泡进行着殊死的斗争,无论如何也不能尿到裤裆里,这是他唯一的念头。
虽然被死死地捆住了,他仍然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肌肉,努力去阻止那可怕的冲动。
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了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抬头一看,四个人打着火把,把李二又抬了回来。
火把的光线昏暗,根本看不清什么,于谟的鼻子敏锐地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
“二郎,二郎,你还好吧?”于谟大声叫道。
“没事儿,你的二郎好着呢,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这时,一个声音在几个人背后响起来,抬头一看却是刘武周跟了来。
“刘武周,刘校尉,咱们近日无仇,往日无怨,你这是何苦?”于谟努力压下心中的惧意,“世民已经这样了,你不如就抬抬手放了我们,我们就此隐居,再也不问世事,好不好?”
“不好,我已经给义成公主去了信,说了你们两个的事情。公主身边正缺少你们这样知书达礼的书生,此去正好可以陪着公主说话解闷,说不定公主一高兴,还会赏两个草原大丫头让你们过过干瘾呢!”
刘武周哈哈一笑,“于郡守,今天太晚了,我也累了,不如你就先等一下,等明天找时间咱们再好好聊聊。”
说完笑着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于谟和李世民在黑暗的牢里喘息。
“二郎,世民,你怎么样了?”于谟大声呼喊着,不断扭动身子想要凑到李世民身边,可是绳子捆的实在结实,他像个棍子一样扭了半天,却仍在原地不动。
他听出来了,李世民仍有呼吸,却极细极低,看样子受创不轻。
想想李二风华正茂的年纪,却变成了这样,于谟不由地一阵心痛。
转而想到自己,想到家里的李秀英,虽然这个老婆厉害了些,却是真的心疼自己,两个人还是很和谐的,尤其是床第之间,更是如鱼得水。
一想到白嫩可爱的老婆以后会躺到别的男人怀里,于谟觉着自己的心都要撕裂成好几块了。
“刘武周,你这个王八蛋,你一定不得好死!”于谟突然放下了所谓的士族风度,大声叫骂起来。
很快就有火把移了过来,牢头在门外冷笑两声,“我劝你还是留着些力气吧,刘大人已经回去休息了,你就是喊破嗓子也没有用的。”
随着黑暗再次降临,于谟的心也沉入了深渊,看来真的是难逃此劫了。
但愿少帅不要来此险境,想办法脱身,回头收拾了刘武周这个王八蛋为自己报仇。
一想到跟张恪在一起出生入死的这些日子,于谟突然开心起来。
他这辈子也算是什么都经历了,生死关头也算是转了几次了,活到现在已经是赚了,没有什么可以遗憾的了。
正在这时,他的耳朵突然捕捉到了一点点不同的声音,一种不同于外面刮风的声音。
心中一喜,于谟立即又张口骂了起来,骂到最后,已经骂不出词来了,只是嘶声吼叫着,直到那熟悉的声音传来,“姐夫,你骂得太难听了!”
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